徐院長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奇怪柏沉堯會知道。
柏沉堯眼底閃過一絲嘲諷的笑，看向徐院長時，又回去了以往的冷酷淡漠。
“還能好嗎？”
徐院長並沒有馬上回答，蒼老的臉上，神色慈愛溫和，看着柏沉堯，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樣。
“柏先生……您該知道，抑鬱症治好之後再發作，很多時候情況會比以往更加兇險，稍有不慎，病人就會做出各種自傷自損的事情。”
“當然，如果病人的狀態很好，其實我剛纔說的，也只是危言聳聽。”
柏沉堯：“……”
看着一言不發，神色冷酷漠然的柏沉堯，徐院長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穆甜甜的情況顯然屬於前者，而且情況屬於非常危險的那種。
加上她現在體內還有蠱蟲，誰知道之後又會是什麼情況？
“我會盡我最大”
“必須治好！”
不等徐院長說話，柏沉堯再次補充，聲音冷酷，威嚴，不容置疑。
“我會配合所有！”
徐院長：“……”
如果是以前，他聽到柏沉堯說這話，只怕會高興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但是現在……
看到穆甜甜的情況，徐院長覺得腦仁兒疼。
“那就先二十四小時陪着她，依照她現在的情況，很容易做出自殘或者自殺的事情。”
柏沉堯沒說話，幽暗的眼眸中眸光幽深晦暗，像是古井幽潭，深沉幽暗，難以莫測。
而在那股幽暗莫測中，透着一股無盡的悲涼蕭瑟。
靜靜地看着躺在病牀上睡着了的穆甜甜，雙手一點點握成拳頭。
徐院長又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忍不住問出口。
“到底是什麼刺激了甜甜？”
徐院長的話問完，對上柏沉堯幽冷的雙眸，嘴角肌肉動了動，然後訕訕地笑了笑。
“算了，你當我沒問！”
徐院長出了病房，想到最近聽到的武裝部路司令路成寬因爲貪污受賄，無視生命等問題落網的消息，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病房那邊。
“也不知道柏老爺子那邊，到底知不知道！”
人年紀越大，想的事情就越多，而且年輕的時候，覺得完全不必要的事情，會覺得越想要。
比如，柏家老宅一樓書房裡，柏希景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小兒子柏沉堯三歲時的照片。
那是小兒子小時候唯一的一張照片，是他親手拍的。
年輕氣盛的時候，又是他們這樣的身份，總會有些自負。
現在回想起來……柏希景看着小兒子的照片，有些唏噓。
因爲他不缺孩子，所以哪怕小兒子是他當初難得動了真情喜歡的女人的兒子，他其實也並未花太多的心思在兒子身上。
甚至小兒子的媽媽死了之後，他對小兒子還帶着一種厭惡和痛恨。
如果不是因爲生小兒子，或許孩子的媽媽現在還活着。
而蘇家的人，正是因爲猜中了他的心思，纔會一次又一次地對小兒子出手，而他……選擇了漠視。
一轉眼，當初小小的還在襁褓中的孩子，已經風華正茂，聲名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