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夏和顧沉在漆黑的房間裡待着,倒是不急不慌也不忙的,就像是在這裡做客,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事情一樣,不過蘇慕夏似乎很有興致,難得和顧沉單獨相處,誰都沒有。
不時會悄悄親一下顧沉的臉,然後自己笑起來。
“顧沉,你說我們這樣都過去了二十多年了,我怎麼還是過得不膩呢?”
“你要是什麼時候膩了,那就是我的錯了。”顧沉輕笑着說了一句。笑聲彷彿是從喉間傳出來一樣,胸膛輕微震動,惹得靠在他身上的蘇慕夏一陣失笑。
原來和顧沉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不膩,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分開的那五年就像是一道刻在心上不能忘記的印記,蘇慕夏恨不得用這剩下的時光來補回當年分開的五年,那是他們最不該分開的五年,現在……幸好一切都還是和以前一樣。
“想什麼?”
“在想從前的事情,又在想以後的時候。”
“那能不能想一下當前的事情,我們可是要做不少事情才能從這裡出去。”顧沉笑着問,“那你在想以前什麼樣的事情?”
聞言蘇慕夏歪着頭想了一下,像是在認真思考。
“大約是,這些年來,你和我走過的點點滴滴,你說當年我們是不是和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樣?可我又覺得不大一樣。”蘇慕夏自己都笑起來,“不過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他們都比不上我們倆聰明。”
顧沉搖頭,“那可說不準,不過有一點纔是,比不上我們倆明白。”
活在世上不過幾十年的時間,有的事情你看得明白了,那麻煩就少了。後來的顧沉和蘇慕夏看得明白了,換來了將近二十年的清閒日子,沒有麻煩上門,也不會有什麼別的事情發生,總之日子過得清閒悠哉,人都要年輕好幾歲。
別人羨慕他們的自在,可是都從來不知道他們倆在這之前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從那一堆的事情裡撇清楚的,想要抽身,哪有那麼簡單的。
就像是現在,顧沉也會後悔怎麼一個心軟就重新捲了進去,不過也怪不得別人,畢竟這件事情……大約還是不能撇得乾乾淨淨,都是一家人,哪有脫身完全的。
所以顧沉現在覺得,這事情……
“好不容易清淨了這麼多年,感覺現在這樣好像就是給我們這些年太清閒了的麻煩。”
“這可不能怪我們,當初那樣做,大家都是同意的,可沒道理要我們現在來背鍋,再說了,你看這樣不是很好嘛?顧家的事情你完全交給了大哥,席家的事情我也不插手,就還是和原來一樣,在我沒遇上外公之前一樣,都是我哥和冉冉的,這些事情我認爲還是這樣比較好。”
顧家的事情是實在不想去管,加上出國了,全部交給顧汌來打理那是對當年顧言夫妻對顧汌的愧疚,那是因爲虧欠了顧汌的,所以現在纔會這樣做。
這些事情本不該拿到這個時候來說,只是現在席嘉恆這一遭讓顧沉和蘇慕夏覺得,真的是太年輕了。
“你說暖暖和紹揚現在在忙着什麼?”
“忙着打聽我們的位置,或許你還可以見到一個老朋友?”
“你說霍亦風?算了,我現在可一點不想見到他了,以前的愧疚和內疚都隨着之前的事情消失了,假死這件事情我可沒有辦法忘記。”
她心裡的內疚愧疚,全都隨着霍亦風假死的真相揭開後消失。
蘇慕夏這個人心軟卻又心狠,尤其是在這樣的事情上面,她不會給自己機會,也不會給別人機會再來傷害自己。
“不過要是紹揚自己解決了,倒是不需要去找他了。”
“那紹揚還是儘快解決這件事情吧,你說暖暖當初是怎麼就給紹揚這孩子騙走了,才兩個月的時間,閨女就被人給拐走了,我看要是換作別家父母,估計心不會有我們這麼大。”
顧沉失笑,“你這是在怪我這個做老爸的一點不像是別家老爸那樣捨不得女兒出嫁?”
“對呀,其餘家可都是超級捨不得的。”
“但是不把她嫁出去,難道要留在家裡分散你的注意力?你太寵着她了,也不怕顧昊吃醋。”
“顧昊是男孩子嘛。”
顧沉看一眼蘇慕夏,“那你也要知道,顧昊不僅是個男孩,但他也是一個比暖暖小了五歲的孩子,你小時候那樣寵着暖暖,你說你這樣,往後顧昊怎麼會和你親?”
“誰說他和我不親的,我和你說,這事兒,指不定他脾氣就最急。”
顧沉笑着解開自己手腕上的繩子,幫蘇慕夏解開,“你說現在在監視我們的人是不是會馬上下來了?”
“當然,我們都自己把繩子解開了,他還不下來,是等着我們倆把他們全部都給解決掉嗎?費勁了這麼大的力氣把我們帶來這裡,不能這麼快就讓我們走吧。”
“我看你是爲了不見霍亦風,這麼沉不住氣。”
“因爲我是真的不想見到他們兄妹,更不想暖暖去找他。”蘇慕夏說完站起來,然後從貼身的衣服裡拿出一塊表,在表上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一下黑暗的房間裡就多出一束光來。
“呼,幸好這東西還在。”
“居然沒被收走。”
“那是當然,我藏在內.衣側面的,這是爲了防止遇上意外,我已經打開定位了,家裡很快就能收到警報了。”
“這東西你要是早點拿出來的話,我們可以早點走了。”
蘇慕夏看一眼顧沉,然後伸手去摸他西裝夾層,“你這裡不是一樣藏着嗎?不過你這東西好像比我藏着的東西厲害,怎麼?麻醉槍?”
“不想見血。”
“那倒是。”
兩個人正說着話,彷彿在逛自家花園一樣打量着這間房間,就是普通的空着的房間,有一張沙發和一張桌子,蘇慕夏搖頭,然後坐在沙發上。
“算了,還是等着他們來吧。”
“恩。”
兩個人坐在那裡,整理了一下衣服。
正想着,房間的門忽然打開,一下涌進來十個人,兩邊分開站好,然後又走進來一個人,一身黑色西裝——嘖,真老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