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邵陽這樣叫自己,顧暖眼淚一下止住了,盯着邵陽,一臉委屈又生氣的表情,讓邵陽哭笑不得,真的是拿顧暖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是混蛋,你還不讓我說!你是混蛋,混蛋嘛!”
“好好好……我錯了,那我們可以暫時談一下,我們的孩子現在在哪嗎?”邵陽看查過顧暖這一年來公開出席過的活動,發現根本很少提到自己的家事。
顧暖聽到邵陽的話,楞了一下才問,“你確定你要和我去嗎?因爲……斐然和曼霖在我哥那裡,所以……”
“恩。”
邵陽,或許現在也該叫做戚紹揚點頭,“既然我的身份已經確認了,那也沒有什麼道理不去見自己的孩子,不過這兩孩子的名字……是你取的嗎?”
“不是,我們一起取的。”
“我們現在去嗎?”
“那你可要有一個心理準備,我哥可不是我,他護短脾氣也不算好,不過……你們倆以前認識,在我們結婚前你們認識了,所以應該只要你不說什麼過分的話,他也不會生氣。”
但是光是離開了一年這一點,顧昇然指不定會生氣了。
儘管是有理由的,可是顧昇然還是會生氣,因爲次戚紹揚次在商場裡的態度那麼惡劣,顧昇然想要不生氣也難,好在算是生氣,那也還是一家人。
尤其是戚紹揚當初是因爲保護三個小孩所以纔會失蹤下落不明,這個理由足夠讓席家和顧家的人感激一輩子了。
那可都是顧家的寶貝疙瘩。
“走。”
“恩。”
想到一些事情,顧暖忍不住搖頭輕笑,“其實我哥的脾氣也說不是好還是不好,不過是……有一點差,是千萬不能惹他的類型,你們倆以前認識,而且還喜歡同一個女生,不過那女生因爲接受不了你不愛她的事實,跳樓自殺……戚紹揚,我現在和你說的這些事情都是因爲,我明白不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你只會擔心,只會猜測,一切的一切我都想要和你說個清楚明白。”
“恩。”
“那你能夠接受我了嗎?”
“我……什麼時候不接受你了,暖暖,我只是還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是這不代表我不接受你。”
“……我懂了,恩。”
顧暖拎着包站在自己的車面前,“算了,還是坐你的車,待會兒我讓司機過來把車開走。”
“不愧是戚家的總經理,這麼大方。”
“那位置是你的,我不過是代勞。”
顧暖看着戚紹揚,“等到你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的時候,我會把位置換給你了,我也不想做這個,以前我的夢想是做一個設計師,反正有我老媽做後臺,衣服可以很快推銷出去,牌也可以很快打響,可是誰知道陰錯陽差的,你做了一個設計師,我卻成了一個經理。”
一個商人,她以前最不想做的職業。
戚紹揚替顧暖拉開車門,然後走到駕駛座那邊坐下,“那看來我必須早一點想起以前的事情,這樣才能讓你心安理得的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
“那是當然,所以戚紹揚,你一定不能反悔。”
顧暖盯着戚紹揚的眼睛,“天知道我有多想你,在醫院見到你的時候,我那麼失控,我可能除了在你失蹤七天的時間裡,從來沒有這麼失控過,當時我差一點想跳海自殺了,被我爸一巴掌打醒,那是我爸第一次打我,也是唯一一次。”
“……暖暖——”
“你讓我說完。”
顧暖深吸一口氣。
看向窗外,感覺到車子發動了接着慢慢說,“你不讓我說,我心裡憋得慌,因爲我誰都不敢說,他們會擔心我……從你失蹤的時候開始我每晚都睡不着覺,第二天卻還要堅持醒來相信你會回來,七天,七天裡我睡了不到十二個小時,到了第七天,我終於明白你回不來了,那是僱傭兵,那是意大利黑手黨都無法消滅掉的一股勢力,我懂那意味着什麼,何況還是藍軍,那……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你怎麼可能在他們手底下逃出來,我絕望了,所以晚我悄悄地到了海邊,想要和你一起走了算了,但可能是母子連心,我爸媽居然會去我房間裡找我,我不在他們全家出來找我,然後打醒我了。”
想到那一晚,顧暖到現在都還怕顧沉。
不過顧沉估計心裡更內疚,他是第一次對顧暖動手。
“回到家裡,爸媽看到我,我才覺得我好自私,他們失去了你,還要再失去我,這是悲劇的蔓延,我……不能那麼自私,所以我答應他們好好活着,但是我也暗自下了一個決定,是等到斐然和曼霖小學的時候,我……離開。”
正在開車的戚紹揚聽到最後幾個字,一腳踩在剎車,兩個人由於慣性往前一撲。
後面的車罵了一聲狂按喇叭,戚紹揚纔回過神來把車發動。
那句話像是一塊熾熱的鐵石烙在他心,讓他的心一下抽搐——果然是因爲和顧暖是那樣的關係,所以纔會這麼在意和痛嗎?
“你真是個傻子。”
“可是我願意我也高興這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剩下的那麼幾十年我要怎麼過,他們還可以擁有自己的家庭,我卻沒有了,沒了戚紹揚,一切都不完整了。”
對於顧暖來說,她可以麻痹自己一年五年十年,可唯獨不能麻痹自己一輩子。
她想戚紹揚,想到每個晚必須要累得直接睡着才能睡覺,否則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全是戚紹揚的影子。
“戚紹揚,我……真的好想你。”
戚紹揚看着顧暖的眼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他還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身體的反應告訴他,他的確和顧暖愛得深刻,可是現在他要怎麼做才能撫平顧暖的悲傷,讓顧暖看去變得快樂,而不是現在這樣……
他不知道要怎麼做。
顧暖看到戚紹揚眼裡閃過的無措,一抹苦笑蔓延至嘴角,“放心,我不逼你,等你想起來,我再和你算賬。”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