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凝想抽自己的嘴巴,“不是,那個我用詞不準確!我意思是說,安德魯是這邊的高管,去他家做客的事情可能你們集團內部的人會很關注,那麼不管你有什麼目的,我這個‘移動珠寶展示架’的任務也完成了……”
“移動珠寶展示架?”週一軒反問一句,不等徐子凝說話,黑着臉一把搶過首飾盒,陰鬱的表情像要下雨,直到踏上回國的專機也沒有再跟徐子凝說過話。
徐子凝自認沒有得罪他,樂得自己不着邊際地想着心事。兩人沉默着走出機場時,被人攔了下來。
“阿蘭?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和風少在附近談點事情,順路來接你們!”
徐子凝這才注意到風品果然也在,正和週一軒對視着,兩人的表情看上去都有些怪怪的。週一軒還是那副雷雨前似得表情,而風品一副探究的模樣。
“那個,我跟阿軒有點事情談,公事兒!估計女士們沒興趣,所以要暫時當個惡人,拆散你們一會兒啊!”風品說着就拽着週一軒上了自己的車。
徐子凝和阿蘭相視一笑,上了週一軒的車。
“阿蘭,你跟風少有什麼事要談?”
“也沒什麼要緊的……對了你們怎麼突然去美國了?好不好玩兒?”阿蘭明顯是在岔開話題。
徐子凝苦笑着搖頭,“我們是去辦正事兒又不是去旅遊。”
“辦正事兒?那給你買了那麼貴的鑽石手鐲也是屬於正事兒?你怎麼沒戴着,快拿出來讓我看看!”
此刻,週一軒也被問着類似的問題。
“阿軒,你拍下來的鐲子徐子凝怎麼沒戴着?”風家大少爺正滿眼冒光地看着他,“現在可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周少爲博紅顏一笑,一擲千金……”
“你還說!你不是說是個女人都沒有辦法拒絕這種禮物?”
“什麼?她拒絕了?怎麼可能?”風品愕然地看着週一軒。
週一軒的臉黑得簡直能滴出水來。
“會不會是阿軒你沒說清楚?”風品琢磨了一下,表示對週一軒很不放心,“話說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送東西給女孩子吧?”
“哼!”
“一定是了!以前你身邊那些女的,你要麼讓助理給隨便訂點東西,要麼就直接甩張卡……不是,你到底怎麼跟徐子凝說的?那麼貴重又有含義的禮物她不可能拒絕啊!”
“誰說是要送給她的?”週一軒咬着牙。
“啊?不是?那不是你說的,我說漏嘴讓徐子凝猜到她公司被拉電是你在搞鬼,還有通過抽獎送禮物可能也被她猜到了嗎?你還說她很生氣,然後打聽什麼禮物可以賠罪的嗎?”
“你知道的太多了!”週一軒一副牙癢癢地樣子。
“啊?難不成你還想滅口?不是吧阿軒!”看一眼嗖嗖往外扔冰刀的週一軒,風品立馬諂媚地笑,“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的!真的阿軒!我什麼都不知道!”
“A市那塊地皮,讓給我!”
“地皮?什麼地皮?”風品裝傻。
“你說呢?”
“周少!我的好周少!那塊地我家老頭子吩咐了一定要拿下的!你這是想讓我被老頭子罵死啊?”
“誰讓有的人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不光說漏嘴還亂出主意送什麼珠寶!他週一軒的臉都丟光了!
“我……”風品哭喪着臉,“我真是交友不慎!算我倒黴!被我老頭子罵死也比被你凍死強!”
……
徐子凝擔心公司的事情,拒絕了風品一起吃飯的提議,直接回了公司。
“徐總,這麼快就回來了?”
“徐總,度假愉快嗎?”
“徐總,有沒有拍照片?快讓我們看看!”
大家見她回來,紛紛打着招呼。
徐子凝鬱悶了,怎麼每個人都覺得她是去愉快地玩耍了?跟週一軒那種人在一起,這可能嗎?她明明是忍辱負重、委曲求全……
“徐總,這是濠景酒店項目進度報告!”好在陳陽及時打斷了大家的問候和徐子凝的自怨自艾。
“嗯!周氏送來的那批材料沒什麼問題吧?”徐子凝一面翻看,一面走到自己的辦公室。
“沒有!而且,很不正常的是,那批材料,竟然是周家大少爺親自送過來的,還特意到我們公司轉了一圈兒。”
“嗯?周成棟?”徐子凝聽了也很奇怪。
“對。不過他沒多呆,坐了一會兒就走了,也沒說什麼特殊的事情。但是這件事還是被很多人知道了,所以這幾天,我們倒是接到了幾筆小單!”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徐子凝坐在辦公室裡冥思苦想,卻怎麼都琢磨不透周家兄弟的行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子凝,我聽風少說,周少這次是專門去參加拍賣會的,那個鐲子也是專門拍下來送給你的,這要是我,肯定連睡覺都戴着!真是羨慕死你了!”
阿蘭的話又回想在耳邊,徐子凝嘆了口氣。她沒有辦法相信。週一軒明明是去美國收購產業的,而且這還是明面兒上的目的。他消失的那幾天,誰知道是去做什麼了?所以,要說他是專程去參加拍賣會拍下那個無比貴重的手鐲給自己,根本就說不通!
“徐子凝,你別犯傻!週一軒本來就是這樣處處算計、走一步看三步的人,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風少是他多年的朋友,都會被他騙,而你不過就是一個遮人眼目的煙霧、彈,別自作多情!”
告誡自己一番,‘煙霧、彈’小姐纔回到家。
週一軒已經在家裡,徐子凝回去的時候他剛剛洗完澡,頭髮還是溼漉漉地。令徐子凝格外不解的是,他竟然穿着長袖的睡衣睡褲!
“叮叮回來了?”徐子凝下意識地問。
週一軒見她沒頭沒腦地問出一句就進屋去找,出來以後又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看着自己,原本就很不爽的心情頓時再一次跌落到了谷底。
“還不去煮飯,杵在那裡偷懶嗎?”
“你不是才和風少吃了飯?”早就習慣見他半裸地在眼皮子底下晃悠,現在叮叮又沒回來,徐子凝見他捂得這麼嚴實當然很奇怪。
“沒吃飽!”
徐子凝不再爭辯,反正自己也沒吃。不過她也有些累,就簡單地熬了粥,又做了幾個清淡的小菜。
“家裡沒什麼食材了,我不知道你還要吃飯,所以也沒買。現在太晚了,只好簡單吃點兒”徐子凝把飯菜端出來,解釋了一句,免得他待會兒又挑刺兒。
週一軒竟然什麼都沒說,坐在那裡喝了幾口粥,把碗一推。
“這傢伙肯定又要嫌棄味道不好了!”
徐子凝眉眼不擡地吃着飯。這些天她早被打擊慣了,開始還氣憤反駁,後來臉皮也越來越厚,直接無視了。
“什麼米這麼粗糙,咽不下去。”週一軒果然沒讓她失望,抱怨完見她沒反應,倒是格外好脾氣地沒再說什麼,直接回到了他自己房裡。
徐子凝累得不輕,吃完飯收拾一番就一覺睡到天亮。
“睡過了!”徐子凝急急忙忙地準備好簡單的早飯,自己也沒顧上吃,隨手抓了兩片面包就衝出門。
這幾天接連有客戶下單,雖然不是什麼太大的生意,徐子凝還是很重視,督促着大家認真地對待,忙忙碌碌地一天也就過完了。
想了想,徐子凝決定去超市點食材,免得週一軒那傢伙又擺臉色!果然,等她回到家發現,早餐還原樣兒放在那裡,週一軒根本沒碰過。
“用不用這麼挑剔?”徐子凝抱怨幾句,正在做晚餐,接到了劉夏的電話。
“少夫人,周少在家嗎?”
“週一軒?”徐子凝茫然,“他沒去公司?”
“是的。”劉夏頓了頓,又說:“周少身上有傷,您不知道?”
“有傷?”那傢伙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哪裡有傷?徐子凝狐疑着掛了電話,走到週一軒緊閉的房門前猶豫着要不要進去。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敲了敲門。裡面靜悄悄地,應該就像自己猜的沒人在裡面纔對。
徐子凝試着轉動了一下門把手,推門一看,意外地發現週一軒還在牀上躺着!輕輕叫了兩聲,不見有人答應,她覺得不對,走到牀前一看,發現週一軒臉色潮紅,呼吸急促。伸手一探,燙的嚇人!
徐子凝心裡一緊,想起剛纔劉夏說他身上有傷,趕緊掀開被子拉起週一軒的睡衣。果然!週一軒的胸口纏着厚厚的紗布,還有血漬滲出的痕跡!
徐子凝倒吸一口冷氣,正打算打電話叫救護車,卻被週一軒緊緊攥住手腕!
“怎麼?想趁機佔我便宜?”週一軒的聲音嘶啞低沉。
“我對快要燒死的人沒興趣!”徐子凝沒好氣地甩開他,“留着點力氣去醫院吧!”
“我不去醫院!”
“不去醫院?你想病死可別連累我!到時候你家裡人找我算賬我說不清的!”
“不能去醫院,通知劉夏!”週一軒看了她一眼,或許是因爲高燒,他那雙平日顯得氣勢十足的黑眸此刻流露出一絲傷感,令徐子凝心裡一顫。
“錯覺!這麼強勢的人怎麼可能有那種楚楚可憐的眼神兒?”徐子凝看着又陷入昏睡的週一軒,甩開腦子裡不着邊際的想法,撥通了劉夏的電話。
劉夏很快趕了過來,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推着小推車的中年男子。等他們進了屋,徐子凝才發現,那個看似超市購物小推車裡的箱子被打開之後,簡直是個小型移動治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