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樑寅怎會在此時此地出現,更加想不到那人口中的弟妹竟就是我本人,但下一句傳到我耳裡的話卻讓我全身的血液衝到了頭頂。
那人說的是:“怎麼,堂堂三皇子當真將一個土匪丫頭當作了三皇妃?”
我聽過很多牆角,卻從未像今天這個牆角一番讓我不知如何是好。這個時候我是應該衝上去質問呢?還是應該默默的待在原處,然後回到家再找樑寅質問呢?我覺得我很是理性,也許講話的這人神經有些錯亂,要不怎能將我的相公認成三皇子?
樑寅的聲音不緊不緩的聲音響起,“不勞皇兄擔心,就是不知皇兄近日將我約在此處有何要事?”
聽到這我覺得腦袋裡的血已經不夠用了,眨巴了幾次眼睛,甚至狠狠的掐了自己幾下,在我將自己的胳膊掐的紫青,在我眨的眼睛都有些泛酸時,終於發現這真的不是個夢。而剛剛被稱作皇兄的人每一句話都如刺一般扎進了我的心裡。
“倒是佩服三弟,爲了先皇遺詔,竟然犧牲色相,就是不知道父皇知道自己最看重的兒子竟這般行爲不知作何感想?”
“不過,三弟滅了弟妹一家,以女土匪的個性能饒了你?莫不是有了已經有了新的弟妹?只是昭晴公主要怎麼辦?三弟你真是好福氣。”
…………
他還說了些什麼我全然聽不進去,許久未動的腿有些發麻,從來不是個冷靜的人,我能冷靜到現在倒也着實有些意外,若是君君知道了,一定會誇我的。可是,你看啊,如果冷靜的話,心裡這般難受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問個清楚。
慣用的武器在那場火中沒了蹤影,此時搶了一人的劍便站在了樑寅面前,輕飄飄的明明感受不到什麼重量,可卻不知爲什麼胳膊似有千斤重?
在場的人誰都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樑寅的表情更是瞬間慌亂的一塌糊塗,這樣子的他我從未見過。一身慣穿的白衣,挺身玉立,永遠那麼卓爾不羣,腦後的髻還是我今晨爲他挽起。只配了這幅慌亂的神色與他頗爲不搭。
因了清風寨那場大火,我便再也不穿那些鍾愛的花花綠綠的紗裙,在家就是一身白色紗裙,而在外就是宋三公子的裝扮,樑寅見我喜歡,便吩咐人照着他衣服的樣式準備了小一號的衣服。
此時的白色衣襬微微揚起,兩人站的不過一把劍的距離,我想若是風在大點,可能連同衣角都要糾纏在一起。
“你到底是誰?”聲音竟有些顫抖,我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人。
樑寅沒有動,而他身後的人則突然齊齊將武器對準了我,一直和樑寅講話的人似乎心情頗好的笑了起來,嘩啦啦我又被一羣官兵摸樣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只是此時的我完全沒有心情對付他們,只是手舉着劍對準了樑寅。
“宋樂”樑寅的聲音也有些不穩,向我伸出手,卻被胸前的劍阻了動作。
“清風寨一百三十八條慘死的人命都是拜你所賜?”想到腳下鍾愛的地方變得一片狼藉,想到清風寨我最親愛的家人們甚至只有空空的墓穴,想到這番淒涼的場景都與他有着脫不了的干係,我恨不得讓手裡的劍貫穿他。可是,心中總存了點希望,也許,也許這只是個誤會。
可此時,一聲高過一聲的狼吠聲響起,而春花不知何時突然跑了出來,站在了我的身旁,對着樑寅更是一陣吼叫。所有的理智都失了乾淨,血債血償的滋味你總是要償還的,手裡的劍向前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