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
除了“丟人”這兩個字,已經找不到任何詞語能夠形容白斌現在的感受了!
白斌之所以這麼鬱悶,是因爲他剛纔在學校捱了一頓胖揍,更讓他感到窩囊的是,自己根本就不是學生!
白斌三四年前,就從初中輟學了。他現在是日寸集團的保安,今天是陪董事長的千金——林曉丹來學校讀書的。
在他陪林曉丹入學的第一天,就無緣無故的惹到了身爲學校的三大惡少之一的吳桓。
白斌心想自己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而且當年自己在初中也是學校一霸。再加上他最近剛看了一本關於校園稱霸的網絡小說,正想和小說主角一樣,耍耍威風呢。
只是還沒輪到白斌耍威風,那幫十七八歲的高中生,卻呼啦一下子圍上來,對着對着白斌叮鈴哐啷就是一頓胖揍。而且把白斌的自行車都給丟到了學校附近的雙海湖裡面。
這是在放學的校門口,他是衆目睽睽之下,捱得揍。丟人啊。真丟人啊。
其實白斌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負責“陪讀”的那個千金大小姐——林曉丹搞的鬼。
別看林曉丹是日寸集團的千金大小姐,而自己只是集團門口的一個小保安。其實自己和林曉丹可是多年的老熟人。只是有四五年沒見面了而已。
當年林曉丹和自己是小學時的同桌,而且是死對頭。
當年白斌還給林曉丹起了一個外號——“虎牙妞。”讓那時的林曉丹大哭了三天。
在小學,白斌總是欺負林曉丹。如今五年不見,林曉丹已經讀高三了,而且長得亭亭玉立,是文匯中學校花級別的美女。
然而,最讓白斌感到驚訝的,並非是林曉丹女大十八變的容貌。而是人家林曉丹董事長千金的身份!
其實白斌當年讀小學的時候,就聽說林曉丹家境不凡。只是那時候還是孩子,比較單純,不知道把握機會。如果那時候自己泡上了林曉丹,自己現在早就是款爺了。可是那時候白斌不但沒用追林曉丹,反而次次都把林曉丹氣哭。
如今林曉丹發現五年不見的“大仇人”白斌,竟然來自己父親的公司當保安了。這可把這小妮子激動壞了。她也自然不能放過報當年一箭之仇的大好機會。
所以才過了兩天,董事長就給白斌下了命令,不讓他站崗了,讓他去學校陪他的寶貝女兒讀書。
白斌一聽就知道不對勁。果不其然,今天一次去學校就捱了一頓揍,而且丟人丟大了。這簡直就是林曉丹這小妮子的報復啊。
不過這小妮子還算有那麼一丁點良心,最後給了白斌五百塊錢,作爲自行車的補償,順便讓自己打車回家。
一臉淤青的白斌攥着手中的五百塊錢,暗暗不服氣,心想:明天這個仇老子一定要報!
也正在白斌喃喃自語,等出租車的時候,卻聽到身後一個人招呼自己:“老白。老白。”
白斌聽到有人招呼自己,便回頭看去,發現是樹後面,正有一個鬼鬼祟祟的黑瘦子。
那黑瘦子,偷偷摸摸來到了白斌身旁道:“老白,你終於十八歲了。閻羅王交給你的任務,你完成的怎麼樣了?”
“你是誰?”白斌一臉厭惡的打量了一下,這個看似精神不正常的黑瘦子。
“我糙。你該不會連我都忘了吧?我是小黑,黑無常啊,人稱黑爺!你是老白,白無常,人稱白爺。咱們倆人合在一起,就是黑白無常,咱們是黑道白道兩道的爺爺。”那黑瘦子苦着臉道,“不會吧,你不會吧前世的事情都忘記了吧?難道你連閻王交給你來世間的任務都忘記?”
“滾蛋!”白斌不耐煩道。
“哎,該死的孟婆!”黑瘦子憤恨的一拍大腿道,“我早就告訴她了,讓她在孟婆湯裡多兌水。我看你這一問三不知的樣子。我就知道,這老太婆當初兌水兌少了!”
白斌心中早窩着火呢,面對這個黑瘦子的胡言亂語,他再也忍不住道:“你發什麼神經?天氣熱,把*的腦子熱糊塗了?”
“哎,你如今把前世的記憶全給忘記了。我現在給你重新說起,你也一定沒耐心聽。總之我告訴你,你瞞着地府所有人,轉世投胎,是帶着三界安危的重任。你如今成年了,我先把你的地煞之眼,還給你。這地煞之眼,可辨萬物,斷吉凶,金剛不壞,水火不浸。這本來就是你的,你不用謝我。”
這黑瘦子,說到這兒,猛然用手拍了一下白斌的雙眼。
“啊!我謝你媽頭!”白斌捂着眼睛,立刻跳着腳罵道:“我曰你奶奶!你這孫子敢戳老子的眼睛。黑瘦子,你想打架老子奉陪,但別他媽戳我眼睛,這是下三濫的招數。”
當白斌說道“下三濫的招數”這幾個字後,連忙用捂眼睛的雙手,去捂下襠,因爲憑藉他的經驗,打架就是先戳眼,後踢襠。
不過當白斌剛剛把手捂住下襠,卻發現黑瘦子早已經無影無蹤了。
“黑瘦子,別讓老子逮住你!”白斌惡狠狠的罵道。
此時一輛出租車駛來了,氣呼呼的白斌一揮手,攔住了出租車。
當白斌打開出租車門的時候,從悶熱的出租車內,突然飛出了兩隻蒼蠅,奔着白斌面門而來。
白斌下意識的隨手一揮,“啪”兩隻蒼蠅,輕而易舉的被他攥在手中。
他看到這一幕,身體猛然一顫。
他之所以震驚的,不是因爲自己抓住了兩隻蒼蠅,而是因爲,自己抓他們的瞬間,這飛快的蒼蠅竟然忽然變慢了。變得極慢極慢的。似乎一剎那間,蒼蠅減慢了十幾倍的速度。而且那一瞬間,自己的雙眼一陣發燙。
白斌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向遠處看處川流不息的車流看去,發現那來來往往川流不息的汽車,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變快或變慢、變遠或變近。
“地……地煞之眼?”白斌又激動又難以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滴――滴——”那出租車司機,不耐煩的按着喇叭道:“你坐不坐車?不坐把門關上。”
“當然坐啊。匯鑫鎮,北街。”白斌連忙回過了神,嘿嘿一笑鑽進了出租車內。
這出租車司機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光着膀子,滿身刺青。汽車內原本放茶杯的地方,竟然放着一瓶啤酒。
“大哥,你開車還喝啤酒?”白斌砸了砸嘴巴道。
“天氣熱,空調壞了。喝一瓶冰鎮啤酒,涼快涼快。”那司機說完此話,再次仰頭幹了一口。
白斌眼睛眯成一條縫,嚴肅道:“那我勸你現在不要喝了。因爲三千米外,有一輛交警車。正對着你駛來。”
“什麼,三千米外有輛交警車?兄弟,你開玩笑呢?”那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白斌,確定白斌沒有帶着高倍望眼鏡。然後這司機冷哼一聲道:“實話告訴你,我開車之前,是玩槍的。你以爲我不懂?正常人的視力,離着五十米之外,就看不清對方的臉了。你卻跟哥說,三千米外有警車。你耍我呢?”
“我沒耍你。”白斌目不轉睛道,“警車車牌號碼是,n93307。”
司機聽到這話,又看到幾百米外川流不息的汽車,心中暗暗生氣,他感覺這穿着校服的傢伙,正在耍自己玩,同時狠狠的灌了一口啤酒,心中敵意大盛。
然而興奮的白斌,根本沒留意司機的憤怒。反而他的眼睛再次眯成一條縫,接着描述眼中所見到的一切:“那開車的警察,帶着金絲眼鏡,嘴角左邊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從他牙縫中的殘留物可以推斷。他今天絕對吃過韭菜餡包子。”
那渾身刺青的司機,頓時發狂道:“你發什麼神經啊?天氣熱,把*的腦子熱糊塗了?”
白斌聽到司機的這番話,頓時一愣,心頭猛然又有了一番震撼。
白斌之所以震驚,並非是因爲這司機的話太難聽。而是因爲,司機對自己的這番評價,正是自己剛纔對黑瘦子的那番評語!
自己是對司機,好言相勸的說出了實話,但這個司機卻把自己當成傻子。然而那個被自己斷定爲神經病的黑瘦子,又是不是真的對自己好言相勸呢?
想到這兒,白斌後脊樑骨,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