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裡,白韶羽對她很好,好到差不多快到百依百順的地步了,相反她那個“哥哥”對她好像並不是很好,而且好幾次她和這個哥哥爲了一件小事就爭了起來,絲毫沒有做人家哥哥該有的風度。
不過,她有些很苦惱的事情。在她清醒過來的這半個月裡,白韶羽和王大吉都不允許她跑到外面去玩。剛開始他們以她“大病初癒”禁止她離開自己的房間,後來他們又以“外面的世道很亂”拒絕帶她出去玩。
她每天困在房間裡,活動的範圍也極限與離開她住的那件小院的四五尺而已,這讓她很不爽。
她低着頭,暗歎的發出第一百五十個嘆息聲後,她的眼皮開始打架了。她打了個哈欠,極力的剋制着自己不要睡覺,可是她的眼睛真的越來越困……要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說不定一覺睡起來,她還能想起她以前的那些記憶神馬的……下午,白韶羽撐着一把雨傘從外面走了回來,疾步往她的小院奔去,到了她的院門前似又是想起什麼,他突然頓住腳步,輕笑着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這纔像是估計什麼似的輕輕推開屋門。
屋子裡很安靜,下人已經點起暖爐,把整間屋子燒的旺旺的。而她此刻正背對着他,安靜的趴在桌子上,似是已經睡了過去。
白韶羽緩緩的走到她的身邊,蹲下身子,噙着笑看着她熟睡時的模樣。
長長而彎翹的眉毛在她眼瞼下透出一小圈的陰影,而她的呼吸均細。睡夢中的她安靜乖巧的模樣往外日裡那種古靈機怪完全不一樣。
雖然他也不是第一次這般觀摩她的睡覺時的模樣了,但每次,都會被她安靜恬靜的睡顏所吸引,不知不覺中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一陣冷風從洞開的軒窗那裡吹了進來,白韶羽擡頭看了軒窗一眼,害怕她會凍到,立馬又躡手躡腳的走到軒窗那裡,輕輕的闔上門,轉身到衣架那裡順手拿了件大衣,輕輕的蓋在她的身上。
她的身體不好,這天寧國的冬天又着實寒冷。她就穿着這點衣服,匍匐睡在桌子上,萬一感冒了又怎麼辦?
她現在是他的未婚妻,他定然要將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不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可是這段時間,爲了她身上的病,他們在天寧國又多耽誤了半個月。
白韶羽想起龍翼國的昭和帝給他下的密旨,讓他急速回國。
只是,他害怕她這身體,長途跋涉,他擔心她的身體承受不住,那到時……以前,他擁有的東西太少,少到幾乎沒有牽掛,所以爲了想要得到的,他敢賭,也能下狠心去博。
可是,現在他珍惜的人就在他的身邊,他反而有些膽怯了,不敢去鋌而走險,也不敢去賭!他不想拿她的性命去博。
他脣邊不自覺的泛起抹淺淺的笑意,精緻的眉眼輕舒,絞纏的目光越發捨不得從那沉睡的嬌顏上挪開。忍不住的伸手,顫抖着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心中盪漾起一抹淺淺的滿足感。
他修長瑩潤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最後落在她那柔嫩嬌俏的脣瓣上,他心裡麻癢難耐,做賊心虛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後,喉結上下翻滾了幾下,湊到她的身前,慢慢的送上自己的脣瓣……“咳咳咳……”眼看着他就要吻上她嬌嫩的脣瓣時,屋門突然被人用力的推開,來人看到白韶羽那偷香的模樣,也沒啥害臊,直接手握成拳頭,放到脣瓣輕咳了幾聲,算是提醒白韶羽,這裡還有個出氣的呢,要那啥……您兩位可以到一邊去……沈錢錢本來已經和周公去打招呼了。夢裡,她躺在一大堆金燦燦的元寶上睡覺。看到小山堆那般高的金元寶,她樂顛樂顛的。可突然一陣狂風捲來,那小山堆般高的金元寶又突然各個張了雙翅膀飛走了,她驚呼一聲,驀的驚醒睜開眼睛……面前是白韶羽那張精緻到極點的臉,她的神識沒有一下子從那堆金燦燦的元寶上回到現實,眨着眼睛,嘟嚷了句,“元寶元寶,別跑!”
她的眼眸中還處於睡眠狀態中的迷茫,可水潤的瞳孔卻像是清晨裡凝結在荷葉上的水珠一般明亮。白韶羽寵溺的摸了摸她柔順的秀髮,嘴角噙着笑,好奇的問道,“怎麼做夢了?是不是夢見了銀子什麼啊?”
相思惑可能讓一個人失去記憶,但本性什麼的是天然的,她之前就那麼愛錢,這般清醒過來後,愛錢的本色倒是沒有什麼改變。
沈錢錢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呵呵,夢裡做到我有一大堆的金元寶。可突然來了一陣風,那元寶都飛了……”
白韶羽精緻的五官透着幾分散漫,薄脣輕舒,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錢錢倒是沒怎麼改變嘛。還是那麼喜歡錢。”說完,他伸手往自己的袖子間摸索了一番後,掏出一個金燦燦的元寶遞與她。“諾,這個給你玩吧。”
沈錢錢看到白韶羽手中那金燦燦的元寶,兩眼立刻放狼光,笑的眉角彎彎,伸手把白韶羽手中的元寶攘到自己的手裡,細細的把玩着。
她雖然沒有了記憶,但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喜歡錢,晚上要是失眠睡不着。別人是數羊羊,只要給她一個元寶,往枕頭下擱,她保準睡的比誰都香。
白韶羽看着她把玩金元寶時的那副笑靨,他的脣瓣也輕輕的張揚了起來。
只要她高興,他那些家底倒還禁得起她一輩子的折騰的。
身邊的王大吉看看低頭看着金元寶的沈錢錢,又瞥了瞥白韶羽那敗家老爺們,驀的牙根有些癢,恨恨的瞪了他們兩老久,但他自己又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就那麼在原地氣了半天,他突然一甩衣袖,冷“哼”了一聲,扭頭怒氣衝衝的往房外衝。
可惡的白韶羽,可惡的沈錢錢!
這兩個混蛋!還讓不讓人吃晚飯了!整天發膩在一起!還讓不讓他這種光棍活下去了!回到龍翼國,他也要快速的找個姑娘娶了她!然後特地在白韶羽和沈錢錢面前秀恩愛,噁心死他們。
像是泄憤般,王大吉手握成拳頭,重重的打在木柱上。他剛出來不久,白韶羽也跟着他走了出來,便見他滿臉怒火跟要吃人似的。
白韶羽唰的一下攤開扇面,笑眯眯道,“你這又是發哪門子的脾氣啊?”
“那啥,憑啥你有老婆,我卻還在打光棍。”王大吉收拳,小老虎般滴溜溜轉的眼睛瞥了一眼已經被白韶羽闔住的門,壓低聲音道,“皇上已經又下了密旨,召你快速回去呢。我們這裡真的不能再拖延了。要不然皇上那裡就不好交待了……”
白韶羽一襲灰色的狐皮裘衣把他身上的貴*漓盡致的映襯出來,他摺扇輕搖,精緻如畫的眉眼微挑,揚脣,“錢錢現在的身子還沒有完全痊癒,我怕……她的身子吃不消了。”
王大吉忍了忍,最後還是直接咆哮道,“爲啥我每次讓你回去,你都說錢錢的身體不好。你真是個瘋子啊,你想想你爲她都做了些什麼?你說她的身體不好,可是你的身子又好到哪裡。你現在首要的任務也是回龍翼國那種氣候宜人的地方好好休養才行啊。”
自從半個月前,白韶羽把他師父留給他的唯一一顆“九轉金丸”給沈錢錢吃下,又催功爲她療傷。王大吉就覺得白韶羽是真的中了沈錢錢那個女人的魔怔了。
他甚至害怕沈錢錢清醒過來後,因爲沒有身份會黯然神傷,所以硬是逼着他認下沈錢錢這個妹妹。尼瑪的,他們王家是一座小廟,真的容不小沈錢錢這樣的大神好不好。
尼瑪的白韶羽,他真的是個重色輕友的人啊。
尼瑪的幸好白韶羽不是什麼君王,要不然啊,這整個國家的子民可能都成了杯具啦!
“我不管了,你自己寫信給皇上吧。告訴他你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遲歸期吧。”王大吉暴躁了,三步並作兩步的直衝到白韶羽的面前,他那略顯粗糙的手指就差沒有直接戳進他的眼睛了。
面對他的急躁脾氣,白韶羽倒是不急不躁,厚臉皮的粲然一笑,“真是爲難你這個英勇大將軍了,我等下回去一定好好的給皇上寫封回信。向他表明這一切都是白某我惹下的,不關英勇大將軍的事情。”
王大吉冷哼了一聲,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言語。
這時候,從屋門那裡鑽出一個腦袋,一雙清亮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着,待看到王大吉臉上的慍怒,她笑嘻嘻的對王大吉道,“你可真是二百五的腦袋加林黛玉的心啊,沒有一天不生氣的。你說你沒事亂生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到時候還得花錢給自己買補藥。而且心情不好,淤積在自己的心底,說不定又得請大夫,還得花一大筆錢。所以啦,俗話說的沒錯,笑一笑,十年少。多笑下,對你自己也挺好的!來!跟着我學,田七!”
王大吉瞥見沈錢錢那潔白瑩亮的牙齒,不知怎麼的,看到他這個“妹妹”笑的這麼燦爛,他心裡就來氣,他小老虎般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來,怒目瞪着她,手中的拳頭握的緊緊的。他怒吼着,“男人說話,女人閃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