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自己灼痛的臉頰憤怒的看着方俊,嘴角勾起一抹無情的嘲弄,“呵呵!你也知道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啊,我還以爲你不知道呢。方俊,如果你還是個男人,你就跟你的仇人鬼谷子堂堂正正的去較量一番,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抓住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小孩做挾持的工具!”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又繼續道,“我真是十分可憐那個楊小小,她的任憑到底是有多麼的爛,纔會遇到你這樣一個薄情郎。她……泉下有知,肯定巴不得上來咬死你……”
面對沈錢錢的衆多指責,方俊卻是突然收斂起臉上的冷意,面容轉而平靜下去,他又輕輕的上前向沈錢錢走了一步,用不屑的口吻道,“你罵吧,你儘量罵吧。你罵的越兇,老夫越是開心。
你可憐楊小小,呵呵……那種愚蠢的女人,她活該被我騙。還有鬼谷子,他一個低賤的乞丐他憑什麼和我……搶女人……”方俊越說越激動,神情也越爲的猙獰。
沈錢錢見他兩眼泛着嗜血的猩紅,她被他這人駭人的氣勢所懾,輕輕的砸吧了下嘴巴,隨即在心裡又很快的鼓足勇氣,鼓着腮幫子,和方俊對視道,“或許鬼谷子那老頭子真的有做不厚道的地方,但楊小小她總沒有對不起你吧。
你這樣嘲笑一個深愛你的女人,你、不覺得羞愧嗎?”方俊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猙獰一笑,“什麼叫‘或許鬼谷子那老頭真的有做什麼不厚道的地方’?告訴你一件事情,鬼谷子那老頭當年用‘相思惑’讓楊小小失去了記憶,愛上了他。你說他們兩個孤男寡女,難免不會做出什麼動情之事。可是楊小小卻一直騙我,她雖然當時選擇了回到我的身邊,但我知道楊小小是看重我這張漂亮的皮囊,還有我這‘武林第一世家公子’的名號,本質上楊小小也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她之所以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那也是她活該。”
“相思惑?”沈錢錢眯眼低聲呢喃了句,“這是什麼東西?”方俊被她打斷了話,心中不悅,又重重甩了甩袖子,冷哼了句,“虧你跟在白韶羽身前這麼久,你竟然連相思惑都沒有聽過。告訴你,這種東西就是惑人心智的巫術。凡是中了這種巫術的人,必定會失憶,忘切先前所愛之人。鬼谷子這老頭可狡詐的很,當年他就曾兩次給楊小小下蠱。”
“失憶?”沈錢錢眉頭又微微皺了一下,心中隱約的似乎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方俊說道這裡,面上又突然轉冷,扯了扯嗓音道,無限忿恨道,“想不到鬼谷子那老頭竟然收了白韶羽這樣出色的徒弟。老夫這輩子輸就輸在沒有鬼谷子那般的運氣,要不然,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沈錢錢追問道,“鬼谷子他會‘相思惑’,那白韶羽會不會也懂得這種巫術?”
方俊又嗤嗤的冷笑,“愚蠢的女人!白韶羽既然是鬼谷子嫡傳的徒弟,鬼谷子會的東西,那個姓白的自然也會。”他說道這裡,涼涼的看了沈錢錢一眼,冷冷的開玩笑道,“吶,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會有什麼樣的徒弟。說不定姓白的以後也會對你用這種‘相思惑’的,你可要小心些了?”
沈錢錢心中“砰”的嚇了一跳,臉色微微一變。方俊審視了她臉上的神情,又灑然一笑,“呵呵,不過依老夫看來。這種事情完全不可能發生在你的身上。姓白的貴爲王爺,他怎麼會爲了你這樣姿色平平的女人動用什麼‘相思惑’,要知道相思惑這種巫術是會反噬的。除非姓白的是傻子,要不然絕不會對你用什麼‘相思惑’的,所以你還是很安全的。”
沈錢錢知道方俊這話是在羞辱她,她鼓起腮幫子,又瞪了他一眼,“即便真如你說的這般,鬼谷子罪惡滔天。可是這並不能抹殺你是薄情郎的事實啊。”一入豪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不管方俊再怎麼把責任推到鬼谷子那老頭身上,可他本身也只不過是個薄情郎。
在楊小小的這件事情上,是這兩個男人欠楊小小的。楊小小並沒有錯,她不應該受到方俊這般的奚落。方俊兩片脣瓣抿成鋒利的刀片狀,青絲亂舞,又是揚聲的喝道,“老夫我差點被你這個小孩給糊弄過去。你現在也別在說服我,在我的心裡,楊小小從來都是個愚蠢的女人,這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事情。”沈錢錢無語,不知道要怎麼接方俊的話。
可方俊也不需要她接話,他又涼涼的瞥了沈錢錢一眼,手中的廣袖一揚,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好看的弧度。“今天我們就聊到這裡吧。你還是祈禱姓白的能夠平安無事的闖過那些禁地,過來救你吧。要不然你就……”
方俊從自己的廣袖裡掏出一個白色的藥瓶,從裡面倒出一顆花生米般大小的藥丸,又迅速的撬開沈錢錢的嘴巴,強迫她吞嚥下口中的那枚丹藥。“啊呸!你剛纔……給我吃的是什麼東西啊?”丹藥入口後,嘴裡泛起一陣的苦,沈錢錢不悅的又擡眼鄙視的看了看方俊。
方俊淡淡道,“自然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藥。”“啊呸!”沈錢錢一聽,趕緊伸手去掏,想要把還卡在喉嚨裡的藥給吐出來。雖然方俊沒有明說,但只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他給她吃的肯定不是什麼長生不老的藥。
“沒用了,別白費力氣了。”方俊廣袖又是重重一甩,“告訴你,你現在最好乖乖的聽我的命令,不然的話,你可就不要怪我了。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沈錢錢本來還在伸手往喉嚨里扣,可聽到方俊的話,她手一僵,條件發射似的擡頭看向方俊,腦袋有些不夠用的反問道,“你剛纔說我肚子裡的孩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哼!德性!”方俊蔑視的望了沈錢錢一眼,眼中的鄙視之情顯而易見,“老夫就沒有見過像你這般糊塗的女人。你不要告訴我,你還不知道你已經懷孕的事情?”“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剛纔說我已經懷孕了?怎麼可能?”沈錢錢瞳孔驀的睜大,不敢相信的看着方俊,有那麼一剎那,她覺得自己的耳朵肯定有毛病了,要不然怎麼會聽到這麼驚悚的話呢?
她懷孕了?oh,mygod!她居然帶球了!!!呃!!!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是哪個天殺的?深夜時分。白韶羽站在一顆挺拔的白樺樹身邊。彼時的他,身着玄色鎧甲,泛着冷光,他的面容卻看不出絲毫的表情,不冷淡,亦不熱烈,深沉的眼眸將所有的情緒都藏到了最深處。
他命士兵在附近的山脈中尋找了兩天,可卻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尋到。如今,他只能一無所獲的立在樹下,伴着冰冷的月光,腦中疲憊的計劃着明日的搜尋計劃。
在這兩天的時間裡,他把附近幾座城池的士兵都派了過來,地毯式的搜尋,就連他自己也寢食難安,好幾次親自率兵尋找。可是至今仍舊沒有方俊的半點音信。心中涌起一股無限的悲涼之意。想到他之前對她的承諾。可現在,他卻連她在哪裡都不知道。
他實在是太失敗了。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而且還是他主動把她帶進這種危機之中。而現在他明知道她在受苦,可他卻是什麼都不能做。他感到一種全所未有的無力感。這種感覺一直困擾着他,他很不喜歡,可是現在……
那個狡猾的方俊,他到底會把他們倆個人帶到哪裡去?如果他到時候真的敢傷他們兩人分毫,他白韶羽肯定要把方俊挫骨揚灰一萬次。鬼谷子不知何時走到他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的安慰道,“徒弟,你也別擔心。方俊那個老匹夫我還是很瞭解的。在我還沒有出現時,他肯定不會出手傷了你媳婦。他心裡恨的都是我,你放心吧……”
雖然知道自己這安慰很無力,方俊那老匹夫定不是那種做事光明磊落之人。但鬼谷子看着自己徒弟這般神情,心中悲鳴不已,少不得又聯想到自己年輕時的那段歲月,當下就放軟語氣,安慰起白韶羽來了。白韶羽蹙緊眉頭,夜晚的冷風吹起他的髮絲,他的臉上一片焦慮的黯然。希望一切如鬼谷子所言吧。
她,但願她能夠平安無事!但願……
又過了倆日,白韶羽派出的士兵終於探查到了方俊的躲藏之地。原來方俊領着他手下的一批兵士正混在祁雲山的一處山洞裡。
不過雖然探查方俊的藏身之處,可是大軍要是想圍剿方俊及其他身邊的那羣黑衣人亦不是一件易事。因爲大軍要走到祁雲山那就必須要先經過一片瘴氣林。
瘴氣林那經常有毒舌野獸出沒,而且士兵如果吸入過多的瘴氣也會病亡的,總的來說,想要進攻祁雲山那是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此刻,瘴氣林外。白韶羽一身玄色的鎧甲,坐在一匹高頭駿馬之上,整個人陰鬱卻又帶着不凡的氣度。
他身旁的一匹高頭大馬之上坐着是一臉嚴肅緊繃的鬼谷子。師徒倆人站在軍隊的最前方,山裡的冷風吹的倆人衣袂飄飄。他們倆人身後站着的是一列訓練有素的士兵。一行人望着前頭白霧瀰漫的瘴氣林,大傢伙眉頭都不由得暗自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