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對方那個男人估計是沒想到他這麼難纏,頓了一下才冷冷的開口:“那麼季曉瞳的事呢?是不是也不需要我們解決一下。”
曉瞳?難道這個男人和曉瞳一天一夜的“失蹤”有關係?
皇甫峻吸口氣,靜靜的開口:“曉瞳如果有事,我們自己也可以解決,不用勞不明身份的人來解決。”
“你!”對方顯然怒了,只是不知道是關心則亂還是定力不夠,沉聲說道:“好吧,我不管你在哪裡,也不管她在哪裡,只要你轉告她,躲,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皇甫峻看着手中已經掛斷的電話沉思一會,這男人說的不錯,曉瞳是在躲,躲起來一天一夜沒有見人影了,只是他不知道她在躲什麼,也不知道她是要躲到什麼時候。
他搖搖頭,搖掉不必要的擔憂,如果自己根本就不瞭解現狀,那麼過多的思忖就是不必要的了。
耳邊聽到隱隱喧譁的會場已經安靜下來,接着聽到任兆仰的聲音宣佈跨年晚會開始。他收起手機向會場走去,走的是無人的側通道,出口恰好在會場的最外沿,就是說,他是出現在大部分同學的後面的,距離主席臺比較遠。
幸好個子還夠高,擡頭望上去,主席臺上一片燈火輝煌,火紅大氣的背景前是分站成兩排的一衆人羣。
前一排居中而立的就是歐陽冉,她身邊是挺拔帥氣的任兆仰,不意外的他是男主持人。在他們兩邊各有兩名高二的學生,算是男女主的陪襯了,當初設計的也是隨聲附和的角兒。
在他們身後一字排開的就是各位校領導和教師代表了。而臺下面寬闊的會場裡,則是密密麻麻的學生。
會場中央是清空了的,只在周圍燈光照不到的地方留下十數張桌子和上百把椅子供大家休息用,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是沒有人坐的,齊刷刷都站在那裡,一水兒的擡頭看臺上,個個目光執着。
皇甫峻鬱悶了,他直覺的就覺得,這些色小子們,都是在看歐陽冉。
“尊敬的各位領導、老師、來賓,親愛的同學們,大家晚上好!”任兆仰難得端起架勢,把個開幕詞說的慷慨嘹亮。
“當澎湃的浪潮擂響時代的鼓點,當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20××的元旦如約而至——”歐陽冉適時的接過話尾說道,當她壓重放緩語調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身邊的任兆仰悄悄豎了豎大拇指。
她抿嘴笑了,沒告訴他們,她小時候是專門學過朗誦的,師從當時著名的某電臺主持人,狠下過一番苦功夫,所以背稿子,練語氣,這些對她來說都不在話下。
“——菁菁校園凝聚莘莘學子的信念;桃李芬芳爭創一流的情懷!新的一年開啓新的希望;新的時刻承載新的夢想——”她聲情並茂說得越來越有感覺了。
因爲學過專業所以自然而不做作,煽情又不肉麻,聽得滿場的人如沐春風,聽得站在後排的校長呂穎甚至眼睛一亮,暗忖着又發現人才了。
臺下面有人開始沉不住氣低聲議論了。燈光都集中在臺上,下面反而黑壓壓的一片,交頭接耳的動作不過大的話,是不易被發現的。
皇甫峻前面是一羣高一的男生,正在嘀嘀咕咕討論的歡。
“哎,這是那班的啊?太正了!”說話的男生劉海長長的遮住眼睛,流裡流氣的樣子。
“這好像哪班的都不是吧?請外援了?”接他話茬的是個滿臉痘痘的小個子。
“別逗了,這還能請外援啊?學生會也太無聊了。”右邊伸進個胖胖的腦袋插了句。
“真的,你們別不信,育碧高中部所有的班花哪個能逃過我的眼睛,包括高三那些大嬸們,稍微有點姿色的,都進了咱們的羣美榜吶——”痘痘臉急於表現自己的博識,有些得意洋洋。
“你小聲點!”長劉海捅捅他又指指斜前方:“高三那些大嬸就在那兒呢,聽見一起過來扁你,我們可救不了。”
“哦哦。”痘痘臉也識相的壓低了聲音:“你別說,我看這女主持人眼熟呢,你們覺着呢?”
“嗯,你一說我也覺得眼熟了。”
皇甫峻在他們背後聽得又氣又笑,他們管高三的女生就叫大嬸,還笨得認不出每天教他們的英語老師,雖然他們討論的中心意思是說歐陽冉有多麼漂亮,但是——他心裡還是會不爽就是了。
“你們真蠢!”這些男生前方有個女生聽不下去了,回過頭來下了個結論。
“你不蠢,你知道她是誰?”痘痘臉不服氣的撇嘴哼哼。
“那是這學期新來的英語老師,你們沒上過她的課,難道也沒見過她嗎?”女生回頭一臉輕蔑的撇了眼他們:“也是,傳說她只教甲乙丙班,你們沒見過也是正常。”
“哎你——”幾個男生忿忿的低聲叫嚷,這擺明了是看不起他們,變相說他們是落後班的學生。
“噓!”周圍有人提醒他們噤聲。
“算了別理她,她是嫉妒,那英語老師看着比她年輕漂亮多了。”長劉海低聲壞笑着說。
“也是,看看人家那臉蛋,那打扮,那氣質,那——身材——”幾個小子邊說邊不着痕跡的吞了下口水。
皇甫峻實在忍不住,擡起手來正要拍在他們肩頭,突然感覺身邊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低頭一看不禁驚訝的低聲叫:“曉瞳?”
大家都以爲失蹤的季曉瞳正站在他身側揶揄的笑着,耳語般的輕聲說:“歐陽真漂亮!”
嘿嘿,他略顯得意的哼了一聲,隨即又正色的問:“你昨天到現在都跑到哪兒去了?任兆仰其實是讓你上臺去主持的吧?”
“你又知道?”季曉瞳笑得有些不自然:“發生了些特殊狀況,所以我——”
“所以你躲起來了!”皇甫峻有些不以爲然,認識以來還沒見過季曉瞳這麼謹小慎微行事。
“嗯——”她低眉順眼的嗯了聲,又擡頭向臺上面瞄了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牙齒也咬着下脣,一副自虐的樣子。
皇甫峻暫時把注意力從臺上的歐陽冉身上拉回來,四周看了看環境,伸手拽着她擠出人羣來到角落裡一張桌子旁邊。
“是出什麼事了?”他沉吟了一下,又說:“剛纔我接到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什麼電話?”季曉瞳有些緊張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