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思家所在地是一個偏遠而且ji通不便的小縣城,葉志高的車子差點就開不進去,幾十裡的山路,竟然走了竟然兩個小時!葉志高十分鬱悶,在車上對陳思思道:“思思,你們縣長是誰?真是渾蛋,不知道要想富先修路嗎?”
陳思思一笑:“我們縣好窮的,每年都靠國家補貼,哪來的錢呢?”
葉志高搖搖頭:“不是有錢沒錢的問題,而是官員不作爲的問題,沒有錢,難道不能向國家要嗎?”葉志高明白,只要當官的想做事,這路絕對可以修起來。
終於抵達陳思思家,早上出發,現在已經下午一點多鐘。前段時間,葉志高陸續讓陳思思往家裡帶了十幾萬塊放到家裡花銷,因此,陳思思家已經蓋起了寬敞明亮的瓦房。實際上,陳思思本想讓家人蓋兩層的小洋樓,但父母認爲那樣太招搖。
車子開到院前,遠遠地就看到陳思思家剛圍起院牆的院落裡站了許多人。陳思思還以爲家裡出了事情,連忙奔出車子,快步便往家走。院子的大門還沒裝上,葉志高便直接把車子開進院子裡。
吵鬧聲立刻安靜下來,窮地方的鄉下人哪見過這樣漂亮的車子?雖然叫不上名字,但看樣子應該挺值錢吧!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住了車子,葉志高跳下車,對衆人微微一笑,他還鬧不明白這些人是過來幹什麼的。
院子最中央站着一對fu妻,都是皮膚微黑,那是長年在山地裡勞作曬的。男的四十多歲,很壯實,那張臉上明顯寫着“老實人”三個字。至於那婦人,也四十多歲的樣子,雖然皮膚較黑,但仍能看出有三分陳思思的影子。
陳思思問過之後,才明白這些人都是來家裡借錢的。原來自從陳思思給家裡寄錢之後,又因爲每次回來,時不時拿一些好吃的或者漂亮的新衣服送給弟妹。這一下小山村裡可就炸了鍋,大家都認爲,他陳老er家發財了!
陳思思的父親行二,所以人們都叫他陳老er。又因爲陳老er一向老實,所以一向愛人欺負。如今大家都很眼紅,所有人都疑惑,這個陳木頭憑什麼發財?世界上的事情就這樣奇怪,有些人如果想不明白某些事情,便會認爲不合理,希望打碎別人的幸福生活,最好能夠從中得利。
於是隔三差五的,陳老er家的親兄弟陳老大和陳老三、陳老四便會過來借錢。親兄弟不能不借,陳老er老實,陳思思母親善良,因此他們一旦開口,便絕不爲難,爽快地借了。
這下就開了端口,什麼三大姑,六大姨,凡是沾親帶故的都來借錢。你一千,我三百,沒幾天,家裡存的幾萬塊錢便一掃而光。如今要過年了,村裡就來了這麼多借錢的。
陳家已經沒有錢,但村民們絕對不相信,你們蓋了房子,穿了新衣,會沒錢嗎?這個說陳家沒情義,那個說陳家不厚道,最後什麼爲富不仁,錢來得太快,一定是不義之財都隨之出口。
陳思思看到自己父母一臉無奈的表情,不jin又心疼又可氣,轉身對衆人脆聲道:“諸位大叔大嬸,我們陳家欠你們錢嗎?”
衆人默然不語,陳思思又道:“以前有人來借錢,我們家人有推託過嗎?你們開口借多少,我家就會給多少,雖然我們知道你們未必會還回來!但我家不是銀行,就算是銀行,錢就可以想借就借嗎?叔叔嬸嬸們拍拍ing口想一想,如果換成是你們,你們會隨便借錢出去嗎?”
一名漢子好像有幾分醉意,看來是喝了幾兩貓尿,漫聲道:“你們家有錢,當然要幫一幫咱們窮鄉親,對不對啊?”他似乎想一呼百應,果然有幾個附和的。
陳思思一聲冷笑:“酒鬼叔,你上一次喝酒胃出血,是誰連夜把你背進醫院,是誰給你墊付的藥費。那時候我們家裡沒錢,一千多塊錢是我上學的存款,全部爲你墊付,酒鬼叔,我家說過要你還嗎?我記得酒鬼叔當初說過,‘陳老er,以後你就是我親兄弟。’酒鬼叔,你當時拍ing脯的樣子思思沒有忘,難道你已經忘了?”
那酒鬼叔臉色一紅,喃喃幾句,便低頭不語了。衆人再無一人說話,陳思思父母有些不知所措,這個女兒什麼時候這樣厲害了?屋裡也跑出一對三、四歲的小nn女,模樣兒都十分俊俏,想必是陳思思的妹妹和弟弟。
陳思思看着葉志高:“志高哥,把我帶給大家的禮物拿出來。”
葉志高笑應了一聲,從車後座和後備箱裡拎出一些東西。都是一些可口的糕點,山村裡就幾十戶人家,陳思思本要一家分一些,大家高興高興。不想一回家,就遇到這種事情。
葉志高把東西都拎到地上,足足三大口袋。有人的目光中露出愧色,沒想到這小妮子回家了,還想着鄉親們呢。
陳思思道:“這是送大家的,叔伯們分了吧。”說完拉着葉志高回屋裡,葉志高順手又拎走一個口袋,這裡面是他給陳家準備的禮品。
一直沒機會和葉志高說話,進了屋,思思母親打量了葉志高一眼,喜上眉梢:“你是志高吧?真俊的小夥子,快坐下。”
葉志高笑道:“伯母,早該來看你的,今天才有機會。”然後又叫了“伯父。”陳老er有些無措的只是點頭,老實人就是老實人,半天了一句話沒說,只“嗯嗯”地迴應。
陳思思的弟妹都仰着小腦袋看向葉志高,兩人都已經讀初中,一個初一,一個初二。陳思思在小弟和小妹臉上捏了捏,“還不叫哥哥?”
“哥哥!”兩人立刻聽話地稱呼葉志高。
葉志高一笑:“你是小北,你是瑩瑩,對不對?”兩人笑着點頭。
葉志高拿出爲兩人買的新衣和一些吃食,小北和瑩瑩十分歡喜。陳思思父母笑得合不攏嘴:“志高,你太破費了。”
屋裡人說着話,院裡的人已經走gung了,那個酒鬼叔負責分配陳思思帶來的禮物。禮物都是一樣的,一家三斤糕點,最後還多出幾斤。那位酒鬼叔把剩下的拎過來,他的臉還有點兒紅,不過酒好像已經醒了。
尷尬一笑:“二哥,這是剩下的。”剛纔陳思思一番話很讓他汗顏。陳老er憨厚一笑:“酒鬼,你拿家去吧,你三個孩子,多拿些。”
酒鬼點點頭:“那我不客氣了。”然後看了陳思思一眼,笑道:“小丫頭,你口齒可伶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