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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那冰風一般的聲音時,盧玉瑩先是一怔,然後心中一喜,趁那三哥的手鬆開了她的下巴,她轉頭循聲望去,本已嚇得慘淡的臉上泛着歡喜的紅暈,口中高喚一聲:“易大……”
最後一個字卻未能喊出口。
那不知魂牽夢縈了多少回的聲音已刻進她靈魂深處,多少次午夜夢迴,淚溼枕巾,那永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少年只在夢中深情地呼喚她。可是那也夠了,哪怕是隻能存在於夢中的片刻溫柔,對這可憐的少女來說已是奢望。
她記得他的聲音,印入靈魂深處的聲音又怎能輕易忘卻?她堅信無論在什麼時候,即使在千萬人的茫茫人海中,只要他一發出聲音,她便能即刻找出他來。
現在她聽到了那個聲音,可是當她循聲望去之時,卻發現,自己竟然聽錯了……
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聽錯?這分明是他的聲音!
少女心中吶喊,她怔怔地看着那個帶着兩列殺氣騰騰的彪形大漢,慢慢地向着她踱來的妖異少年。
少年英俊得英異,刀一樣的眉,刀一眼的鼻,刀一樣的脣,無處不透着刀鋒一樣的冰冷。水一樣的長髮,隨意在腦後紮成馬尾,那發居然也像刀。少年走近時給人的感覺,竟似是一把滲着無邊殺意,漸漸逼近的長刀。
唯有雙眼,雖然眼亦似刀,可是眸若星辰,清澈無比的眼神就像不摻半點雜質的純水。少年看着少女,目光如極光,投入少女含淚的眸中,射到了她靈魂深處。
她被那目光洗禮,一種難言的暖意從靈魂深處生起,那種溫暖,就好像那一日她的易大哥替她除妖時,抱着她那近乎**的身軀時的感覺。
“你……你是什麼人?居然敢管我們漕幫的閒事!”三哥有些驚恐地看着迫近的少年,身子竟不由自主顫抖起來。三個惡棍一步步退縮,竟躲到了盧玉瑩身後,好像這正在流淚,卻明明忘了哭泣的少女能保護他們一樣。
少年沒有理他,他徑直走到盧玉瑩面前,看着盧玉瑩的眼睛,道:“你爲什麼哭?”
少女咬着嘴脣,倔強地看着少年,淚在流,卻不作聲。
“沒什麼好哭的。”少年淡淡地道:“我最討厭看到別人哭。”他最討厭看到別人哭,是否因爲唯有熱淚,能融化他心中的刀鋒?
“小子,你……”三哥感覺到了恥辱,身爲漕幫的一個小頭目,他還從未試過像現在這樣,完全沒被人放在眼裡。儘管對方現在人多,可是在這青州城中,漕幫從來都不會示弱。
少年看都沒看三哥他們一眼,但是少年身後的五十名黑衣大漢中,卻衝來十個,餓虎一般將三人撲倒在地,三兩下便將三個惡棍綁得嚴嚴實實,也不知他們突然之間是從哪裡找來的繩子。
“你竟敢動我們!我是漕幫的鐵頭阿三!媽的,你動了我們,漕幫不會放過你們的!”三哥嘶聲怪叫,另兩個惡棍也大罵不已。
少年皺了皺眉,對抓着三哥等人的黑衣大漢道:“我記得總壇大殿裡好像餵了一頭白虎。”
其中一名黑衣大漢沉聲道:“是,幫主!”說罷,也不多問,點了兩名黑衣大漢,三人提小雞一般提着三哥等人,飛快地跑了。
“你,你要把他們怎樣?”盧玉瑩吃驚地問道,她有一些不好地預感。
少年不以爲意地一笑,道:“老虎要吃肉。”
“你把他們喂老虎了?”盧玉瑩眼中流出濃濃的悲哀和恐懼:“他們……他們得罪你了麼?就算得罪了你,你打他們一頓也就是了,爲什麼要把三個活生生的人拿去喂虎?”
“哼,”少年嗤笑一聲,“他們剛纔不是還要侮辱你嗎?怎地你現在倒幫他們說起話來了?”
盧玉瑩連連搖頭,“他們,他們並沒有得手……”
“荒謬!”少年眼中閃過怒氣:“難道要等他們把你扒得精光,輪着奸了,你才覺得他們做了錯事?荒謬!世上就是因爲有你們這種笨蛋,才讓惡人橫行,僞君子遍地!”
盧玉瑩辯不過他,結結巴巴地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少年忽然踏前一步,逼近盧玉瑩,鼻尖幾乎抵上了盧玉瑩的額頭。盧玉瑩驚呼一聲,連連後退,卻被少年一把拉住了手。
“你幹什麼?”盧玉瑩心下駭然,沒想到纔出狼窩又入虎穴,這少年看起來英俊,爲人卻也是這般不堪!
“我幹什麼?你說呢?”少年忽然伸手攬住了盧玉瑩纖柔的腰肢,逼視着她驚惶的美眸,妖異地笑着:“你很漂亮,我呢,喜歡漂亮女人。我有權有勢,又有生殺予奪的力量。你不如從了我,給我做個小妾。”
“你休想!”盧玉瑩又羞又氣,紅着臉,雙手死死地抵住少年靠過來的胸膛,大聲道:“有權有勢又怎樣?你以爲每個女子都是貪戀權勢的嗎?”
“嗬,還是個烈女子。”少年邪笑着,“聽說你天天都到這裡來,莫不是看上了這間店面的主人,那個所謂的天師小易?呵呵,我聽說他長相奇醜無比,人又傻頭傻腦,憨講義氣,還是個直腸子……這種傻人哪能給你幸福?而我英俊瀟灑,年少多金,手掌大權,也不會嫌棄你非完璧……所以,你還是從了我吧!”
“我易大哥人是醜了點,可是心腸好過你百倍!你是比他長得好看,可是在我眼裡,你連他一根小腳趾都比不上!”盧玉瑩倔強地道。
“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烈性子!”少年絲毫不以爲忤,反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他忽然閃電般吻到盧玉瑩櫻脣上。
盧玉瑩一怔,瞳孔猛地放大,然後猛烈地掙扎起來。少年眼中滿是笑意,狠狠地吮吸着她的櫻脣。
忽然,少年悶哼一聲,鬆開了盧玉瑩,後退兩步,脣上已多了幾個牙印,滲出幾點散發着淡淡金光的鮮血。
盧玉瑩氣喘吁吁地指着少年,流着淚,卻用倔強的眼神瞪着少年,道:“我雖非完璧,卻也知禮儀廉恥,你這人徒有一副好皮囊,卻是個不知恥的小人!方纔我說錯了,你不是連我易大哥一根小腳趾都比不上,而是連他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說罷,她轉身就跑,連那掙扎時掉到地上的竹籃也顧不得撿了。
“大膽,竟敢對我們幫主如此無禮!”少年身後的衆黑衣大漢勃然大怒,剛準備追時,卻被少年伸手攔住了。少年蹲下身子,拾起一個自竹籃裡滾出來的大紅蘋果,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放到嘴裡,輕輕咬了一口。
入口清甜,就像少女的心意。
少年閉上了眼睛,嘴角浮出一抹溫暖的笑意。他忽然向着少女的背影大聲道:“我叫曹操,以後如果有人欺負你,就報我的名號!”
他是曹操,也是易劍鋒,只不過現在,盧玉瑩已經不認識這個完全改變了的易大哥了。
看着少女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街頭,易劍鋒忽然感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溼潤。他張開雙臂,仰天長呼一口氣,哈哈大笑一聲,狠狠地咬了一口那蘋果。
“又在勾引小姑娘麼?”仙樂般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易劍鋒轉身,只見着一身雪白長裙,披一領雪貂披風的香憐星緩緩行來,杜隨雲及四十個黑衣大漢畢恭畢敬地跟在她身後。
易劍鋒眼前一亮,讚道:“你還是着女裝好看。這麼一穿,連天上的仙女都給你比下去了。”
香憐星清麗絕倫的臉上浮出一抹紅暈,走到易劍鋒面前,挽起他的胳膊,伴着他向前走去,邊走邊道:“你呀,既然說我比仙女還好看,爲何還在這裡勾引別的女子?好了,我也不說你,你愛怎麼做,是你的自由。漕幫和鹽幫的當家們現在已經到‘棲鳳樓’了,咱們還是快些趕過去吧,省得他們起疑。”
“起疑又怎樣?”易劍鋒慢慢走着,無謂地道:“反正在我眼裡,他們已只剩下兩條路走,或麼死,要麼奉我爲主。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