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姨心中的後悔更甚了。此時如果拒絕蘇笑笑的話,不知道她會受傷成什麼樣子。唉,罷了,反正房間不少,就安排她住客房吧。反正這麼晚了,先生也不會回來。
吃了晚飯,蘇笑笑如願在楚墨宸的別墅裡住下了,躺在被窩裡的她,聽到蘭姨離去的腳步聲之後許久,忽然睜開眼來,眸中閃動着冷冽的光芒。
她知道蘭姨今晚對她撒謊了,雖然她渴望得到楚墨宸的關心,可她這兩個月以來都在這邊,他該是知道自己來了,纔會兩個月不在她眼前現身,聰明如她,又怎會不知道他不會關心自己呢。
思及此,她眸子裡現出恨意,指甲掐進手心裡,墨宸哥哥,你是真的對我一點兒感情都沒有了嗎?
是……因爲雲淺淺吧!
她不甘心地眨了眨眼睛,從牀上起身,確定蘭姨已經去休息之後,她來到了楚墨宸的房間裡。
初秋的夜裡,清風從窗外灌進來,愈發顯得空無一人的屋子十分空曠。也許是很想知道也很想感受楚墨宸睡覺的地方,自進門起,蘇笑笑的手就從門上撫過,門把手、牆壁、桌子、沙發、牀……
觸及那張大牀時,蘇笑笑無法自控地緩緩摩挲着,最後腦袋擱在了楚墨宸的枕頭上,一點他的氣息都沒有啊,他已經兩個多月沒有住在這裡了,蘇笑笑自嘲地笑了笑,“蘇笑笑啊蘇笑笑,你怎麼能夠在這裡觸摸到他的氣息呢,他已經兩個多月沒在這裡住過了啊,你怎麼這麼傻……”
自說自話的她,控制不住地淚流滿面。
她從牀上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擦乾了淚水,繼續觸摸着楚墨宸的一切,從臥室都浴室,無一被她放過。
半個夜晚過去,她忽然想起之前送給他的東西,便輕手輕腳地找起來。
尋找的過程中,衣櫃也成了她不能放過的一個地方,可當她打開楚墨宸的衣櫃時,愣住了。
衣櫃不小,然而裡邊卻有很多女子的衣服,裙裝、褲子、T恤,甚至鞋子帽子什麼的,一應俱全。只一眼,蘇笑笑就認出來了,這些衣服大多數都符合雲淺淺的穿衣風格。
她翻看了一下品牌,基本上都是來自雲氏集團的衣服,很多都是還沒有拆掉吊牌的。
她從未想過,楚墨宸的衣櫃裡,居然會有這麼多雲淺淺的衣服,越看越怒火中燒,恨不得一把火將所有的衣服給燒光了。
他當真就愛雲淺淺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雲淺淺,我不會放過你的,絕不!
……
第二天早上,雲淺淺照常去上班,在路上的時候,一輛寶馬莫名其妙朝她身上撞來,雲淺淺內心一愣,快速地閃到公交站臺,那車見沒法再撞上來,便快速地駛開了!
這人莫名其妙吧!雲淺淺沒當回事,以爲是哪個傢伙喝醉了,酒駕纔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大清早的喝什麼酒啊真是!
而寶馬車內的人正是蘇笑笑,她到沒有想過親自將雲淺淺撞死,不過是氣不過纔想撞她,看她吃點皮肉苦也是好的。真是遺憾,上次她被徐婕兒撞成那樣了,居然沒死。
蘇笑笑的拳頭越握越緊,上天也太眷顧她了吧!
車子停在路邊之後,她沉聲對身邊的司機說道:“去將陸永柯給我‘請’來!”
“是,小姐。”
十五分鐘後,陸永柯被她的司機帶到了車上,見到蘇笑笑時,陸永柯愣了一下,可表情並不好,畢竟誰也沒法對勒令自己的人做到和顏悅色。更何況陸永柯還是個頗有傲骨的人。
“有什麼事情就說吧。”陸永柯攏了攏衣領,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蘇笑笑坐在副駕駛座上,頭都沒回,從後視鏡看着陸永柯的表情,勾脣冷聲道:“陸總編開個價,只要你炒掉雲淺淺,並且保證永遠不錄用她,多少錢只要陸總編開口,我都會給。”
陸永柯眉頭皺了一下,對蘇笑笑的語氣很是不滿,可聽她的口氣也知道她來頭不小了,其實從他被勒令離開辦公室之時,就已經猜到對方來頭不小了。只是他沒有想到,和他這樣說話的人居然是個年齡不大的女子。
陸永柯勾脣笑了笑,“可能小姐你很有錢,然而你有錢和我並沒有任何關係,雲淺淺的實力擺在那裡,如果我想要《都市報》發展得更好的話,錄用她便是很明智的選擇。雖然有可能別的地方還有比她更優秀的人,可是《都市報》既然遇見了她,這就是《都市報》和她之間的緣分,和別人是否優秀、和你是否有錢有權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不卑不亢的態度,讓蘇笑笑的眉頭擰了起來。
“陸總編這樣堅持的話,我可是有百種辦法讓陸總編心中的堅持瓦解哦,陸總編一定要堅持到那個時候嗎?若是到了那時,恐怕後悔也無濟於事了呢。”
蘇笑笑對着後視鏡揚起一個豔麗的笑容來,脣角勾着,勢在必得地看着後視鏡中的陸永柯。
“這樣的話,代表着我被威脅了嗎?”陸永柯臉色微冷,活了大半輩子,他見到的事情也不少了,怎可能這麼輕易就接受威脅。
“《都市報》的名聲在外,陸總編大名鼎鼎,我對陸總編是很尊重的,但這事兒……也希望陸總編考慮得清楚些。”
“如果我不答應炒掉雲淺淺,甚至比以前更加重用她,不知道小姐你,會以怎樣的手段來對付我?”
蘇笑笑輕輕一笑,“陸總編大可以試試。”頓了頓,她續道:“只是平城蘇家的權勢,不知道陸總編有沒有聽說過?”
“你是蘇家的人?”平城的勢力,雖然以楚家爲大,然而蘇家卻也是無人膽敢招惹的。
難怪這姑娘氣焰如此囂張。果真是無人膽敢招惹的身份。
《都市報》在媒體圈子裡,雖然是老大,然而還是沒有能力和蘇家對抗,毫不誇張地說,如果蘇家想要《都市報》消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然,陸總編以爲我是誰?”蘇笑笑道:“這事兒陸總編可要想清楚了,爲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女人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並非明智之舉。更何況……《都市報》還有這麼多員工等着吃飯呢,是不是?”
陸永柯沉默了。蘇笑笑說的沒錯,都市報這麼多人等着吃飯,他如果爲了保住雲淺淺而罔顧這麼多人,又怎麼對得起他們?再說了,就算他願意保住雲淺淺,也未必能夠保得住。
如果,她還是雲氏集團的千金……就好了。
和蘇笑笑分開之後,陸永柯下午纔回公司,路過雲淺淺的辦公室門口,從虛掩的門縫裡看到她正在聚精會神的工作,一時沒忍住,就走了進去。
“淺淺……”
“陸總,有什麼事情嗎?”
到了嘴邊的話,被陸永柯壓了下去,只道:“沒什麼,見你門沒關,就進來看看你,工作時候要注意適當的休息。”
雲淺淺笑了,“向來領導都恨不得壓榨手下人的每一分力氣和事件,陸總,你這樣可不像領導啊。”
陸永柯對雲淺淺的遭遇泛起絲絲心疼,又想到蘇笑笑的逼迫,也不知道她怎麼就得罪了蘇家的二千金……唉……
“你懂什麼?休息好了,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陸永柯忽然嚴肅起來,“好好工作,我先走了!”
雲淺淺看着忽然到來又忽然離開的陸永柯,搖頭笑了笑,這個領導啊,有時候還是讓人感覺挺無語的。
一連三天,陸永柯除了讓雲淺淺安心工作之外,其他的事兒都沒有對她說。第四天早上,他剛到辦公室,就接到了陌生來電。
“三天了,陸總編似乎沒有按照我說的去做哦。”正是蘇笑笑的聲音。
陸永柯抿脣,沒有應聲。
“那我就只能按照先前說的去做了。”對方說完,就收了線。
陸永柯在椅子上坐着,不知道蘇笑笑會作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而他不知道,半上午過後,辦公室裡的雲淺淺深鎖眉頭,像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難題似的。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時候,又有人來電話了。
“雲主編,我們前進的這條路線被切斷了,根本沒法進入事發現場,能用的方法都用過了,感覺有人從中作梗似的,根本不讓通過。”
雲淺淺撫着額頭,這不是她今早接到的第一個這樣的電話,“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在原地等一會兒,有進展的話再給我電話。”
找不到緣由,便只能這樣說。
中午的時候,所有出去跑新聞的記者回來了三分之二,一個個臉色都很不好,雖然跑新聞是個很辛苦的活兒,但以前也沒有遭遇過被人故意從中截斷的事兒,這讓他們錯過了許多值得報道的新聞,遂心中很是憤然。
“怎麼回事?”吃完午飯回來,陸永柯就看見了壯觀的“迴歸”隊伍,臉上掩飾不住訝然。
雲淺淺沒說話,倒是其中一個記者將實情都說了出來,頓時,陸永柯的臉色變得十分凝重起來,他默默走進辦公室裡,一句話也沒說。
下午辦公室的氣氛十分凝重,有些人試着出去了,但結果還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