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視野裡盡是純淨無暇的白紗,點綴着華貴的珠寶,聚攏成形,變成一條條精妙至極的婚紗。
婚紗!?
所以這是個婚紗店!?
奇怪!李晨光帶她來婚紗店做什麼!?
撩起玻璃水晶做的垂簾,李晨光回過頭,淡淡地笑着說道:“南溪快過來,我帶你認識個人!”
“啊!?噢……”顧南溪有些莫名其妙,皺了皺眉,跟着快步追了上去。
顧南溪跑到李晨光的身邊,將髮絲讓耳後撩了撩,笑着說道:“晨光哥,這裡可是婚紗店,別告訴我你這是轉移佔地目標,準備一步到位,讓我提前認識你的soul mate。”
李晨光頓住腳,轉身看着她,語氣輕快柔和,笑道:“那你可是太天真了,我這麼軸的人,就喜歡在一棵樹上吊死,至於soul mate此生只有唯一!”
他說話的表情,溫和儒雅,深邃的雙眸卻透出一絲堅定。
顧南溪有些發愣,她想:陸西顧到底算是李晨光的救贖還劫難。
這些糾纏繁複的感情,確實很傷腦筋。
“在說什麼soul mate!?”這時,突然插入一道聲音,清脆溫婉。
顧南溪擡頭,只見一道清麗的身影從一間歐式的婚紗房裡漫步而來,撩開水晶垂簾的姿勢,優雅自然。
女子信步而來,在顧南溪的面前停下,如朗月般圓潤的雙眸打量着她,隨即嘴角微微上挑,伸出手,禮貌地說道:“幸會,我叫蘇輓歌,歡迎來在水一方。”
顧南溪有些愣怔,隨即晃了晃自己包紮紗布的右手,笑着迴應道:“你好,我是顧南溪!”
李晨光見兩人這一來二往,不用自己介紹就自報家門,當下立刻插聲,說道:“輓歌,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得怎麼樣了!?”
“東西倒是準備好了!”蘇輓歌看了看旁邊的顧南溪,笑着說道:“不過,你怎麼沒告訴我,來的是這樣一位傾世家人,我倒是有些擔心,我準備的東西襯不上南溪的氣質呢!”
李晨光笑了一下,跟着半開玩笑地說道:“你可別唬弄我,你這設計剛在米蘭引起全球轟動,現在說這句,倒是顯得有些過分謙虛啊!”
顧南溪在旁邊聽得雲裡霧裡,開口弱弱地問道:“她是!?”
“額……”李晨光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後指着蘇輓歌,解釋道:“忘了說,她和你一樣是設計師。唯一不同的,你做的是建築設計,她做的是婚紗設計。你們倆倒是有些相似,在設計中都喜歡不按常理出牌,桀驁不馴,嚮往自由。”
“看不出來,晨光哥你倒是挺注意我們的嘛!歸結得字字在理!”蘇輓歌挑了挑眉,對着顧南溪說道:“南溪小姐,要不我們先去試衣間試試衣服!?”
“嗯……”這話鋒的突然轉變,讓顧南溪 有些呆住,然後點了點頭,禮貌地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蘇輓歌雖是婚紗的設計名師,但對於晚禮服的理解,卻也是相當到位。
寬大的歐式試衣間
內,早已擺放着兩套晚禮服。
蘇輓歌指了指旁邊那身冰藍色的抹胸禮服,對着旁邊的助理說道:“念念,你取把這套衣服取下來,幫南溪小姐換上!”
“啊!?”那個叫做念念的女孩當場愣住,瞪大着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輓歌姐,這套禮服不是……”
蘇輓歌瞪了她一眼,語氣恨恨地說道:“讓你取就取,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念念被吼得不敢再吱聲,只得點了點頭,聲音輕輕地說道:“對……對不起……我這就去取……”
顧南溪從念念欲言又止的表情裡,瞬間讀懂其中的深意,剛想開口拒絕時,旁邊的蘇輓歌卻先一步打斷她,笑着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身爲設計者的你應該也明白,好的設計,應該賦予它更高潔的靈魂,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只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是能賦予它生命的人。”
顧南溪明白蘇輓歌的心意,話已至此,她也不好再說拒絕的話,只得笑了笑,說道:“我想,我沒理由拒絕你!”
念念見顧南溪右手纏着繃帶,全程很是盡責的幫忙更衣。
那條冰藍色的晚禮服的設計相當別緻,上面是白色的抹胸收腰的設計,綴滿極其細碎的水鑽,外層再配上一層及其輕薄的冰藍色,視覺上白色內裡的顏色稀釋,讓那層冰藍色顯得更加的素淡純淨。
長裙的下襬,是及其輕的冰絲綢,混着淺淺的冰藍色,用極其精妙的剪裁落尾。
腰間的環帶,極其出挑,用金屬色濃厚的麥穗裝飾,在腰部左側用精緻的冰花扣住。
配搭着顧南溪那一頭瀑布般的漆黑長髮,頓時猶如誤闖仙境的愛麗絲,美得令人驚歎。
念念沒想到,這聲禮服穿在顧南溪的身上,竟是這般的精彩奪目。
饒是這般美妙動人,卻仍顯美中不足。
這位高挑纖細的美女,雖有精緻如雕刻般的面孔,肌膚似雪,黑髮如瀑,但纏着繃帶的右手,卻着實有些破壞美感!
當試衣間巨大的幕簾被拉開,乍現的風景讓在外等候的人有一剎那的窒息。
蘇輓歌全身的血液開始激動噴張,這是既那個歲月裡走遠的人之後,第二個激發她設計榮耀感的人。
蘇輓歌拍了怕手,好不吝嗇的讚美道:“簡直就是藝術!”
顧南溪已有許多年沒有穿過禮服,幕簾的突然拉開,當所有人的眼光齊齊落在她身上時,她變得有些侷促不安,甚至連手腳都不知該如何安放。
蘇輓歌看出了她眼裡的不適,笑了笑,走到她面前,擡手準備抓她的手時,卻見顧南溪倏地將右手藏在了身後。
蘇輓歌這纔想起,方纔握手時,顧南溪那隻纏着繃帶的右手,當下瞭然於心。
擡頭,對着旁邊心神大亂的李晨光說道:“擦乾淨你的口水,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
李晨光皺了皺眉,滿眼疑惑地看着她,無奈地笑着說道:“只要不嫌我手腳笨拙,歡迎差遣。”
“放心,絕對不會手軟!”蘇輓歌笑着打趣着他,隨後又對着
旁邊的念念吩咐道:“去我儲藏室把醫藥箱拿過來!”
話音剛落,又拍了拍顧南溪的手臂,笑着說道:“南溪,去我辦公室坐坐吧!?”
很快,三人便聚集在蘇輓歌的辦公室。
念念將醫藥箱拿過來放在茶几上,便站在旁邊隨時準備幫忙,結果卻不想下一秒,便被李晨光給趕了出去。
蘇輓歌有些意外,想着方纔顧南溪右手迴避的動作,當即皺了皺眉。
她並不是多事之人,每個人都有秘密,既然她不想被人知道,她便不會多問。
蘇輓歌從沙發上站起來,對着李晨光說道:“減少她右手上的紗布,保證敷藥的位置穩固,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李晨光笑了笑,打趣着說道:“作爲醫生,我想我不用你來提醒我吧!”
蘇輓歌向來說話直截了當,甩了甩頭髮,笑着說道:“不!我是作爲專業的時尚達人提醒你,別弄得太難看,影響整體美感!先出去了,弄完再叫我!”
說着,蘇輓歌便邁着長腿,輕輕地帶上房門,走了出去。
李晨光早已吸光蘇輓歌的直率,禁不住嘴角一笑。
他轉過頭,正好看着沙發上看着右手發呆的顧南溪,頓時眉心蹙了蹙。
李晨光走過去,語氣刻意輕緩地說道:“南溪,在想什麼呢!?”
顧南溪愣了愣,看着他,語氣吞吞吐吐地說道:“嗯,沒……沒什麼!”
李晨光有些無奈,笑了笑說道:“作爲我的女伴,有這麼讓你愁眉苦臉嗎?”
顧南溪有些不明所以,滿眼疑惑地看着他,“啊!?”
李晨光拍了拍她的頭,無奈地說道:“你所有的心事,都寫在了臉上!”
“……”顧南溪微微皺眉,低着頭,良久,壓低着嗓音,半開玩笑地說道:“今晚要跟着你錦衣華服,吃喝玩樂,我能有什麼心事,高興還來不及!”
她的笑容有些勉強,李晨光不好去戳穿她,只得拿起醫用鉗,說道:“那我們快點抓緊時間,把繃帶的問題處理好,就即刻出發,吃香的喝辣的去!”
顧南溪也不再猶豫,點了點頭,將右手擱置在沙發的扶手上,讓李晨光開始替自己處理繃帶。
按照方纔蘇輓歌的交代,李晨光將繃帶全部解散,保留手背上的敷藥,然後用乾淨的繃帶,技術性地將傷口的藥物固定好,既使用又美感。
一來二去,時間便匆忙過去。
李晨光將這一系列的事情完畢後,擡手看了看腕錶,發現距離晚宴的時間已差不多,便交代顧南溪坐等片刻,他親自去叫蘇輓歌過來完善後續。
顧南溪留在辦公室,長久的坐立讓她的腰部有些發酸。
單手捶了錘腰,這才慢悠悠的站起來,細細的打量着蘇輓歌的辦公室。
餘光從周圍簡潔大氣的裝潢到細緻的一草一木,最後終於落在旁邊的設計稿上。
白色光滑的圖紙上,用極其流暢的線條勾勒,顧南溪一眼認出上面的裙子,就是自己身上穿着的這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