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蓮城,卻把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留在了美國。
那個黑漆漆的底下,她是不是很孤單?
顧南溪的眼眶有些潮溼,她點了點頭,說道:“嗯,等我聯繫好蓮城的墓地,就把她帶回來。”
“好!”Eric點了點頭,眼裡含着滄桑的濁淚,說道:“她肯定會很開心的。”
顧南溪擡手,想要抹去眼底的淚,卻不想碰到了旁邊的水杯。
“咚”的一聲,杯子倒了下去,溫熱的水順着桌面淌了下來。
顧南溪頓住,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被這水打溼了褲管。
冷訣見狀,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抓起旁邊的紙巾,對着她怒道:“你還能不能好好的吃飯了!?”
被他這一吼,顧南溪的眼淚瞬間被嚇了回去,她抓起紙巾準備自己擦,卻再度被冷訣吼住,“你別給我亂動,讓我來!”
說完,抽着一大堆的餐巾紙,將她衣角上的水擦了乾淨。
顧南溪的情緒依舊有些不對,她低着頭,對着冷訣說道:“我想去趟洗手間。”
冷訣擡頭,看了看她有些發紅的眼眶,頓了頓,這才收住方纔的氣勢,輕輕地說道:“去吧!”
得到赦免,顧南溪立刻站起來,腳步生風,直往洗手間走去。
看着她疾呼是落跑的姿勢,Eric這纔看着冷訣,面色嚴肅地說道:“冷先生,那些東西你準備怎麼辦?Daisy她有知情權,看與不看,查與不查,都應該由她自己做決定。”
冷訣的面色一沉,言語上也有些冷硬,“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剛剛纔從陰影裡走出來,我會尋到一個好的時機交給她。至於往後的事情,她要怎麼做,我都會全力配合她。”
其實,現在讓顧南溪知道真相併不是什麼好處。
Delcan那隻餓狼,見誰咬誰,他必須要將他剷除後,排出所有的危險後,再幫她擺平她的事情。
Eric知道自己無法撼動冷訣,嘆了口氣,說道:“唉!無論如何,我請你尊重死者,務必要旅行承諾。”
“這個我可以保證,Flor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會忘恩負義。”冷訣冷着臉,語氣冰涼地說道:“另外,我希望你以後別再與南溪聯繫。”
Eric明白他是以防萬一,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顧南溪回來,便見氣氛有些沉重,頓時皺了皺眉。
她站在旁邊,試探性地問道:“你們兩在說什麼呀,臉色都這麼嚴肅!”
冷訣執起筷子,替自己夾了點菜,開口說道:“談論着你,自不然的就臉色嚴肅,你就像一顆頑石,捂不熱。”
他的話,成功將氣氛引得生動起來,Eric倒是鬆了口氣。
但顧南溪卻不開心了,坐會自己的位置,瞪了他一眼,面色惱怒地說道:“說誰呢!你纔像頑石,頑固不化!”
冷訣聳了聳肩,指着她,打趣着說道:“看吧看吧,不到三秒就露餡,十足十的女漢子。”
這頓飯就在兩人的吵吵嚷嚷裡,很快便到了尾聲。
Eric因
爲明早要坐飛機回美國,不能久留,所以晚飯後便直接回了酒店。
頓時,餐廳內就只剩下顧南溪與冷訣兩人。
顧南溪看着窗外濃黑的夜,心裡沒來由的有些低落。
她垂着眼,直直的談了口氣。
冷訣單手搭着靠墊,撩着顧南溪的髮絲把玩着,打趣地說道:“別人都是飽暖思淫-欲,你這是飽暖愁離殤?”
顧南溪心裡煩,拍掉他的手,怒道:“別煩我,我現在沒心情和你鬥嘴!”
“怎麼啦!?”冷訣坐在她對面,笑着說道:“說說看,什麼事讓你情緒低落了,順便也讓我開心開心!”
顧南溪被他弄得更煩,用腳踹了她一腳,大吼道:“你煩不煩啊!”
冷訣及時收腿,並未讓她得逞,笑着說道:“你要是不說呢,我就一直這樣煩下去,直到你說爲止。”
顧南溪懶得理她,直接扭頭,看着窗外沉默不語。
嘿!小樣兒!不理人!?
冷訣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動了動手腕,懶懶地說道:“你要是不說呢,我就要走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可沒機會了啊!”
見顧南溪依舊沒搭理他,冷訣便邁開了步子,衝着她說道:“那我真走了啊!?”
半晌後,顧南溪擡手指了指面前的凳子,“你給我坐下!”
見她妥協,冷訣挑了挑眉,這才踱着步子,往她指定的位置坐了下去。
他翹着二郎腿,單手杵着腦袋,不正經地說道:“說吧,怎麼了!?”
顧南溪杵着下巴,雙眼無神地盯着漆黑的窗外,語氣幽幽地問道:“你說,我把姑媽一個人丟在美國,是不是很過分!?”
冷訣頓了頓,半晌後說道:“你別想太多,她知道你有苦衷,會理解你的。”
顧南溪並未聽他的,只是一個勁地說道:“那麼冷冰冰的地上,她該多孤單呢!”
冷訣見她傷心如此,於是建議道:“所以,我們把她接回來吧?!讓她與你的父母葬在一起。”
提到父母,顧南溪突然沒了言語,沉悶不出聲了。
這一次,她沒有如往日般哭泣,取而代之的,是長久的沉默。
冷訣確實是一劑良藥,變着花樣的觸怒挑釁,成功將顧南溪的注意力轉移,讓那些低落的情緒得以發泄。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漫長悄然地流走,那隻躺在皮包裡開着精音的手機,撥進來無數電話,最後因爲沒電,而徹底的暗了下去。
冷訣看着已經滿血復活的顧南溪,笑着說道:“喂,手怎麼樣?還會不會痛!?”
“當然痛!”顧南溪看了看自己的手,隨後半開玩笑地說道:“你讓我揍一頓,所不定就完全好了!”
冷訣一聽,撇過臉,小聲地嘀咕道:“你要是能徹底的好,我讓你揍一輩子都可以!”
顧南溪並沒有聽清他的話,看着他問道:“唉!?你剛剛有說什麼嗎?”
冷訣頓住,拍了拍她的腦袋,打趣道:“年紀不大,怎麼還幻聽了!?”
顧南溪瞪了他一眼,揚了揚手,大吼
道:“我揍得你幻聽!”
冷訣拍了拍她的腦袋,笑着說道:“行了!淑女一點,別動不動的就揍人,影響不好!”
顧南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舉步,往電梯裡走去。
冷訣站在門口,看着她進去,然後淡淡地說道:“我吃太飽,就不送你了,你自己打車回去啊!”
這都是什麼人啊!?
還有木有紳士風度了!?
顧南溪白了她一眼,按下電梯按鈕,衝他說了句,“再也不見!”
話一說完,電梯門就狠狠地闔了上。
珀西站在冷訣的身後,猶豫半天后,上前說道:“BOSS,真的不去送送南溪小姐!?”
“珀西,外面到底有多少人,你不會不知道。”冷訣看着電梯上逐漸跳動的數字,語氣冷冷地說道:“我要是出現,她就會成爲Delcan的目標。”
珀西開口說道:“但目前Delcan並沒有那個能力對出入人員的調查,所以……”
冷訣看着顧南溪坐的那部電梯安全抵達一口,這才冷冷地說道:“這裡不是美國,他現在沒有那個人力進行這種層面的搜索,但凡是也怕出個萬一,我不想讓她有危險,半點也不行。”
珀西點了點頭,說道:“對不起!是我魯莽。”
冷訣轉過身,慢慢往餐廳走,一邊開口問道:“Delcan最近有沒有什麼大的舉動!?”
珀西緊隨其後,恭敬地回答道:“最近倒是沒有,她一直窩在蓮城的的一處娛樂城裡,女人倒是換了一撥又一撥。”
“他那好se的性子,到哪裡都一樣。”冷訣站住腳,嘴角爬上一絲冷笑,果斷地發號施令,“他這樣按兵不動纔是讓人難以預料,你派人密切關注他的動向,務必及時反饋。”
珀西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是!”
顧南溪坐在出租車裡,呼吸着冰冷的氣息,整個人陷入一場濃得化不開的鬱愁。
或許是因爲想起了親人,心口裡傳來突突的疼。
她將衣服攏了攏,抵禦着外界侵襲而來的寒涼。
她儼然已經讓卻,與盛世有約這件事。
被忽略的盛世已是滿腔的怒火,一遍遍撥打顧南溪的手機,開始還能暢通,到最後居然直接關機!
他心裡那把火簡直是“嗖嗖嗖”地往上竄。
老闆與老闆娘被他臉色的戾氣嚇得不敢上前,只得躲進自己的小隔間避難。
老闆娘扶着自己的小心臟,窩在自己男人懷裡,心有慼慼,“這都是什麼事啊!?太可怕了,嚇死我了!”
老闆扶着他的背,跟着嘆息道:“你那妹紙和這位先生是不是今年犯太歲啊?這都和另外一半也太沒有緣分了吧,前前後後都被放在這裡坐冷板凳。”
老闆娘拍着胸口,小聲地說道:“這月老就是缺心眼,直接把這兩人綁一起,不就和和美美了嘛!你看人昨天那妹紙等了多久,現在這先生又來遭一次罪,唉!還可憐噢!”
小店的這家夫妻去不知,前後一天,不過同一處戲。只是上次你等我,這次換我等你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