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訣到底是有些頭腦的人,也不用派人多做調查便已知曉,能撼動他那塊帝國的人,除了這蓮城東方里的主宰,那個能掌控顧南溪所有情緒的男人就不會再有別人。
這場戰爭,悄無聲息的就拉開了帷幕,或許她太美好,以致於他們都放不開手,即便拼個你死我活。
他化身暗夜裡的奪命鎖,潛入蓮城獄所,親自對葉家人進行審判。
對於讓人,他並不是心軟的判手,他的懲罰向來血腥又不落痕跡。
葉家曾經立於萬人之上又不可一世的當家執事們,在接二連三夜幕降臨時人人自危,驚恐不已。
暗夜的修羅不動聲色的降臨,出其不意的勾拳,動用最極致卻不留痕跡的疼痛進行懲罰,讓那些葉家人爲了保命而低聲下氣,雙膝跪地,祈求得到赦免。
只是冷決這個面冷心硬的人,哪裡會因爲對方几顆廉價的眼淚就放手。更何況,誰讓他們教出葉禹這種敗類,膽敢對他小心呵護的女人起了歹念。
不過是軟線鋼繩斷喉嚨,刀口割賣,再不濟也就是斷舌吞彈而已,小伎倆,冷決甚至不用眨眼,熱血對他來說,根本不再有任何的恐懼。
打從那夜不痛不癢的相處後,盛世近期的行徑真的是有些反常起來。
每夜總是乘着夜色,帶着一身的風雪而來。
最近右手的傷口痛得有些頻繁,沈涼城開了些藥,吞嚥過後,倒是微微有些乏累。
總是整日整日的迷糊着,睡了一天,藥效過後,顧南溪這才被肚子裡的咕嚕聲給吵醒了。
腦袋昏昏沉沉的,顧南溪睜開眼,這才發現窗外的天已經黑得徹底了。
或許是睡得有些過多,她整個人有些發懵,揉了揉太陽穴,掙扎着想要爬起來,手隨便一動,牽扯着傷口的疼,她禁不住冷抽一口氣。
一雙溫厚的手輕輕地扶住她,稍微一帶力,便將她輕輕地撫了起來。
顧南溪整個人有些愣住,下意識地擡頭看,盛世那張顛倒衆生的臉猛地跳進她的眼眸。
顧南溪的眸光微微一震,那隻拽着盛世衣袖的手有些慌亂地攥緊。
這些小小的細節,全數落在了盛世的眼裡,這份倚靠讓心裡莫名的感到舒懷,但臉上卻依舊是不動半點聲色。
顧南溪整個人都有些茫然,模模糊糊,根本沒注意到,打從葉禹事件過後,她對盛世流露出的那些不自覺的依賴。
直到那份炙熱的男性氣息逼來,顧南溪這才感到一絲的不對勁,那股熟悉的味道直勾勾的灌入鼻腔,瞬間薰得她滿臉通紅。
顧南溪瞬間覺得一陣滾燙,情急之下,立刻甩開盛世的手。
下一秒,她的手被穩穩的扣住,半點也挪不開。
“你!”顧南溪立刻擡頭,雙眼瞪得老大,憤憤地瞪着他,語氣懊惱地說道:“給我放開!”
盛世倒沒有半分的不舒服,只是別開她的眼,低低懶懶地回了個不在意的音調,“嗯!”
說着,放開顧南溪的手,轉身,順手拿起
椅子上搭着的外套,動作嫺熟又溫柔地罩在顧南溪的肩上。
如此溫柔的動作,擱在盛世的身上,倒是讓顧南溪有些蒙圈。
顧南溪皺了皺眉,“盛世,你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想要幹什麼!?”
盛世低着頭,一邊打開食盒,一邊語氣平靜地說道:“難道不明顯嗎?!”
顧南溪瞪着一雙無辜的雙眼,“什麼!?”
盛世將最後一盤食盒擺好,這才轉身,目光清幽地看着他,語氣震驚平緩地說道:“我在追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盛世在說這句話時,英俊溫淡的容顏勾勒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卻莫名的有些正經的味道,令人不知該如何回絕。
顧南溪的心猛地一震,莫名地有些慌亂起來,可是那點殘存的理智依舊在叫囂。
顧南溪的眉心一蹙,擡頭,目光嘲諷地看着他,說道:“盛總,看來你救我一命的初衷並非那麼的簡單呢。”
盛世低頭,目光平靜地看着她,不言不語,“!?”
顧南溪笑眯眯地看着她,“否則,怎麼會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呢!”
盛世靜靜地看着她,手指挑起她的小吧,低低的笑着說道:“所以,你是在告訴我,吝嗇給我這個機會!?”
他的動作,無疑是有些無禮的,顧南溪氣惱地瞪着她,正準備怒斥時,卻見盛世突然俯身,脣瓣貼着她的耳廓,低低的聲音響在她的耳側,“可是怎麼辦呢,南溪,我並不準備放棄。”
顧南溪咬着脣,像是被燙着一般想掙扎開,奈何她人力氣小根本不是這男人的對手,只能低低地叫了聲,“盛世。”
盛世摟着她的肩,低低的嗓音像極了無賴,“南溪,我後悔了,後悔那些年守着這個城,沒有親手去尋找你。”
顧南溪有些牴觸,仰着頭,嗓音沙啞地說道:“你不用覺得後悔,只要離我……”
關於遠的字音還未破口而出去,盛世低沉的嗓音猛地打斷她,語氣懶懶的說道:“南溪,這次換我來追你!你可以任性,無理取鬧,我的世界早已非你不可。”
顧南溪瞬間就僵住了。
“盛總,你真是會說笑。”顧南溪皺了皺眉,冷笑一聲,試圖掰開他的手臂,“家有維乙安這如花美眷嬌氣寵兒,現在又來招惹我,盛總,你的誓言,還真是高尚得到哪裡去呢。”
盛世低頭看着她,語氣低沉地說道:“吃醋了!?”
“我比較感興趣盛總什麼時候纔可以放過我,”顧南溪扯了扯嘴角,冷笑着說道:“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喜歡捉弄我什麼,我一點點的改!”
盛世眸光一沉,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南溪,我就是喜歡,沒有一點辦法,真的。”
顧南溪低一聲,“是要和我耗到死的節奏嗎!?”
說着,她推開盛世,朝着他嫣然一笑,“看來,盛總你呢,是準備光明正大的和我這個小三出境,然後又一邊和維乙安維持你的形象,還真是什麼都做全了呢!”
她的話
音剛落,猛地,脣上便落下一記溫柔的吻,截住她更多惡劣的話。
顧南溪整個人震住,一時忘了該如何反應。
盛世看着她細軟的睫毛,細密且蜷曲,因爲情緒的波動而有些微微的顫動,他心裡微微一蕩,擡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這個吻變得更加的猛烈起來。
不得不說,盛世的心是有些氣悶的,或許是因爲顧南溪方纔的一記話,又或許,他在盛家與維家聯姻的事解決得太拖泥帶水,導致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所以她氣悶,所以她對自己發火,所以他活該。
摟着她腰肢的手更加用力地將她摟進自己的懷抱。
這段深長的吻,帶着些纏綿結束,轉眼,盛世的下巴擱在顧南溪的肩窩裡,語氣低沉地說道:“南溪,承認吧,你是在吃醋。”
“我還不至於因爲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而吃醋,因爲不值得。”
盛世微微地眯了眯眼睛,“越是牙尖嘴利,針鋒相對,說明你越是在意。”
顧南溪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煩躁地說道:“盛總,能不能換個時間抽風,現在是飯點,我有些餓了。”
“嬌氣!”盛世撫了撫她的肩,淡淡地笑着說道:“那先吃飯,我們來日方長。”
顧南溪也懶得理他,別開臉,心裡一陣的不痛快。
整晚顧南溪都有些心神不寧,總是無法入睡,她翻了翻身,面朝着窗戶的位置。
整個人莫名的有些心煩,索性地坐了起來,煩躁地撓了撓頭,顧南溪瞪着玻璃窗上落下的自己的影子,虛晃虛晃的。
我在追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這是又覺得生活沒有樂趣,要在她身上找樂子了!?
還是,真的要洗心革面,從頭開始的節奏!?
可是,他的追求,到底是心血來潮,還是……
顧南溪皺了皺眉,看着玻璃窗上那個嬌小柔弱的自己,眼裡竟是一片茫然。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也不等她迴應,房門被猛地打開。
不用想也知道,如此莽撞的人,在這醫院裡,除了陸西顧,大概也不會有別的人了。
顧南溪扭頭,挑了挑眉,說道:“大晚上,你鬧哪一齣!?”
陸西顧穿着病號服,再裹着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她的長髮挽起,臉上的傷痕倒是已經結痂,聳了聳肩,“失眠,找你聊會兒!”
說着,扭頭瞄了一眼門口的守衛,見他們並沒有對她懷有質疑,這才小心翼翼地從羽絨服的裡摸出兩瓶酒,衝着顧南溪扔了過去,笑着說道:“來,接着這好東西,聊天必備。”
顧南溪拿起牀上的酒瓶,看了看這年份,挑了挑眉,笑着說道:“有本事啊,在顧律川的眼皮子底下還能有這私藏,膽兒大啊!”
想着白日裡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變本加厲的從自己身上要了個遍,心裡就一陣的犯堵。
這麼多年,她從一個替代品,變成現在的泄憤工具,想來真是憤懣。
所以,需要一醉解千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