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警局

可是殺紅了眼的那兩個女人像是被膠黏上了一樣,怎麼拉也拉不開。對方的那個厲害丫頭甚至在吃虧的情況下還能抽出一隻手向苔玲發動攻擊,彷彿一直好鬥的小刺蝟,令她無處下手。

苔玲便只好繞到後面抱住美秀的腰腹把其強行拉走,反正她的目的只是希望戰爭休止。因爲再這樣發展下去,美秀怕是要攤上刑事官司了。

誰知就在這時候,那隻不知好歹的脫離了險境的‘小刺蝟’照着苔玲的左眼就來了一拳。結結實實的一眼泡!幸虧她躲閃的及時,不然眼睛一準受傷。

苔玲當時第一感覺就是她的眼珠子是不是被擠出來了,感覺整個人頭腦發矇,接着後腦勺不知又被誰揍了兩下,好像是捱了兩臂肘。

就說苔玲這個命,這個晚上怎麼那麼倒黴?也顧不得美秀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下意識的動作便是兩手護住眼睛。真心好疼啊!

接着她的屁股和後腰又不知是被誰踹了幾腳。這個可憐的小窩囊廢,一拳沒出,一掌沒劈,甚至連一隻手指頭都沒有參與到打仗的過程裡來,卻平白無故的捱了好一頓胖揍。

後來到底是警察叔叔們來了,纔算平息了這場大混亂。動用了好幾輛警車。警察叔叔們到現場一看,參與的人太多了,實在抓不過來,乾脆拎幾個主犯帶回去嚇唬嚇唬得了,把那幾個明顯的已經撕扯的衣衫不整的或是臉上掛彩的陸續的帶上了警車。

就說苔玲倒黴不?就因爲捱了一眼泡臉上掛了傷,這一拳沒出誰也沒惹的她竟也被當成主犯。

苔玲猜想那位警察叔叔如果有女兒,那麼他的女兒應該會很幸福。因爲那是一位即嚴肅而又有點可愛的好男人,——頑固的好長輩。那真是——老可愛了!一本正經的賣萌啊!

苔玲都溜邊了,還是沒能躲過那位警察叔叔的法眼,他指着她命令道:“你你你!就是你!上車!”

苔玲肯定不願移動啊!“我沒參與打架......她試圖解釋。”

“你沒參與?先找個鏡子照照你那熊貓眼兒吧!沒參與纔怪!”那警察叔叔也是急脾氣,不由分說走過來照着苔玲的肩膀頭兒‘哐哐’就是兩杵子,直接就給她懟到警車裡面去了。

就這樣苔玲生平第一次在警車裡當了一回乘客。最諷刺的是,美秀和那個惹禍精這兩個事件的真正的縱火犯,人家倒是成功躲掉了。

苔玲通過車窗在人羣后面發現了她倆的身影。哎,啥也別說了。定下神來,回頭一看,好嘛!車裡的這些女孩子沒有一個是自己認識的,敢情美秀她們那一方就她一個被逮了進來。

迎上了那些陌生的小丫頭髮射過來的充滿敵意的目光炮彈,苔玲覺得自己還是把頭轉過去的好。

......

到了警察局,本以爲這回可慘了,怕是跳到黃河也說不清。

誰知,酒吧老闆和那幾個富二代隨後追下來,他們表示酒吧的受損賠償事宜已經私下談妥,由那幾位富二代全權負責,希望警官們能夠對這些年輕人從輕發落。

警官們一聽樂不得的。一位警察叔叔說道,“那就好辦了,怕的就是這個賠償的事兒弄不明白,再者,哪有那麼多地方來收監他們吶。”

原本也沒有涉及至刑事案件那麼嚴重的地步,只不過是臉上頂多多了幾道抓痕而已,所以言語管教了幾句之後,就讓那些孩子們紛紛聯繫家人或者親屬過來將他們保釋了。

最後,原本哄哄鬧鬧的警局辦公廳裡只剩下苔玲和那個厲害精‘小刺蝟’沒有人來領。

小刺蝟一個勁兒的在打電話,急頭激惱的,但是對方就是不接。最後打通的是她的一個什麼哥哥的手機。她一再叮囑那位哥哥千萬不要讓她的另一位哥哥知道。

苔玲無心偷聽,但是那個小厲害丫頭嗓門實在太高了,想不聽進耳裡都難。

“誰來接你呀?”負責做筆錄的那位這裡唯一的女警官問苔玲。那是一位皮膚白淨的高個子女警官,大概三十歲左右,苔玲猜想她應該還沒有結婚。

“我電話丟了,聯繫不上什麼人了。”苔玲老實的回答。

女警官嘲笑苔玲道:“呵!打架打的挺帶勁兒啊,連手機都打丟了?”

苔玲解釋:“不是那樣的,是掉河裡了。”她就不明白這句話哪裡可樂,反正在場所有人都笑,也許是因爲她那一想到掉河裡的手機就感到挖心挖肺般難受的表情吧。

那個小刺蝟太討厭,這時候了還在苔玲的傷口上撒鹽。“活該!”她說,毫無顧忌的盯着苔玲的眼睛,眼神裡是明顯顯的挑釁。

苔玲懶得搭理她。從椅子裡轉過身去。說實話,她真的沒有心情跟誰爭辯,一方面是因爲手機掉了難過,另一方面是因爲在腦海中過了幾遍發現竟然沒有一個可以到警局來把自己領走的人。

繼母?絕不可以。繼母在鄉下離得太遠了,還有她那麼厲害——

那麼,還有誰?——沒了。苔玲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也沒有什麼朋友。不是她不好相處,是沒有人願意和她來往,如果有一個人哪怕給她一個好臉色她都會感激不盡的,會感恩一輩子的。可是從小到大她接收到的只有嘲笑,無盡的嘲笑。

美秀算是唯一還願意和苔玲來往的朋友了。其實美秀對苔玲的態度有的時候也令人受不了,不過她十分感激美秀不嫌棄自己。當然,此刻美秀得自保,大概是不可能出現在警察的面前保釋她了。她已經做好了在這裡按法律程序呆上24小時的打算。

此刻已經是夜裡將近兩點鐘,苔玲感覺自己冷得厲害,身體不由自主的打着冷戰,頭暈暈的。

“就是活該!跟那些老女人摻和在一起的還能是什麼好人?只是手機掉河裡怎能解恰?你怎麼不把自己也掉河裡!”那小刺蝟這句話一下子就戳中了苔玲的情緒那個崩潰的點。

“你再給我說一遍?”她騰地轉回身來恨恨的瞪着小刺蝟,“讓你說中了,我就是掉河裡了,怎麼了?我還嗆了兩口水,怎麼了?這下你高興了?”說完這些話苔玲就後悔了,“姜苔玲呀,你說這些做什麼?”她質問自己,也許是內心真的感到委屈的不行了吧。

苔玲這一番話倒把在坐的四五個警官們都驚到了,紛紛把嘴巴張的老大。有一位警察叔叔甚至忘記自己的手裡還端着水杯,打算垂手而立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自己的手背。

“那又怎樣?關我屁事!怎麼沒淹死你!”這是那小刺蝟的冷血無情的話。

苔玲簡直快要被氣到炸肺,反正感覺自己的心臟是受不了了,騰地從椅子裡站起來,“臭丫頭,要不是我拉着,你早就被我朋友打住院了,我都不稀罕跟你說這些,更過分的是,你在趁着我救你的時候還給了我一拳,這些我也不跟你計較,可是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有必要拿這些話來重傷我嗎?真沒教養!”

“你說誰沒教養呢?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怎麼了?就是你,沒教養!欠教訓。”正所謂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苔玲也是真的被氣到失去了理智。

那小刺蝟跳起來就要打人,此刻的苔玲也不打算退讓。那陣勢,連警察叔叔們都攔不住了。

就在這時候有人嚴厲的呵責了一聲,“住手!”其實,聲音並不高,卻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令人不自覺的就屈服在了他的命令之下。

她們才發現不知何時進門處站立了三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兩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身後隨着一位四旬左右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位處事老練且忠心耿耿的忠犬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