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雨過後,席捲整個夏天的炎熱被沖走,微風徐徐,立秋後的一場大雨,帶來秋天的涼爽,瀰漫在大海上方的,卻是無窮無盡淒涼的海風,幾聲拖拉地很長的鳥叫,穿不透低壓的雲層。
“姐姐,我會來看你的,等着我的好消息。”菁華面朝大海,握緊拳頭,回頭對身後的艾倫說,“我們走吧。”
酒爺還站在原地,菁華和他點點頭,他需要和王落陽好好的告別,再一次。
嚴天雄一身黑色,爲菁華打開車門,秘密的葬禮還沒有結束,還有一個獻給王落陽讓她安息的禮物,還沒有送到,現在,嚴天雄和艾倫,要去取那份大禮。
酒爺留在海邊盯着海平面,他沒有理會身後發生的事情,以及他們密謀的計劃,他在默默祈禱,關於來世,關於宿命。
嚴天雄和艾倫上了另一輛車,菁華搖下車窗,跟嚴天雄和艾倫點頭,兩輛車子駛向不同的方向,嚴天雄在路口下車竄進另一輛車,艾倫繼續駛向目的地,而留在海邊的郝久,感覺到背後站了兩個人,郝久回頭,看着兩個渾身黑色來者不善的男人,才意識到他不該回來參加王落陽的葬禮,甚至不該再回到這座城市。
菁華回到嚴家直奔地下室的秘密基地,眯起眼睛,她的眼睛越發的看不清楚,菁華只好啓動語音程序,帶上耳機:“你們到哪了?該死,我忘記做語音定位了。”
“親愛的,口令是我愛天,我幫你做了。”嚴天雄得意的聲音傳過來,他撫了撫耳朵,喬打電話給他,嚴天雄直接掛斷,最好別是什麼大事,很快,喬給他打第二通電話,嚴天雄只好接起來。
“有事說事。”嚴天雄沒耐心對着電話嚷嚷。
“你幹什麼呢,我也要去。”喬嚷嚷着,“停車,停車。”
嚴天雄讓司機停車,喬俯身坐進去,嚴天雄聽見耳邊菁華的聲音:“他身上有干擾信號的東西。”
菁華晃了晃腦袋,干擾信號的聲音聽着讓她頭疼,一個對話窗口跳出來,白顧展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只是菁華看不太清楚:“你終於來了,還以爲你要等到天黑纔出來。”
“臨時有點事情,抱歉。”白顧展帶着一宿沒睡的聲音,往自己的胃裡灌了一杯黑咖啡,“你確定你的計劃可以?”
“試用裝你已經體驗過了,感覺如何?”菁華揉了揉眼睛,轉到另一臺電腦上盯着屏幕。
“冒險家,開始吧。”白顧展來了興趣,菁華回頭看着屏幕上不清晰的白顧展的臉,無奈地皺眉頭,不明白他在興奮什麼,她還不知道他們幾個人的計劃牽動了背後一個龐大的計劃。
嚴天雄審訊來路不明的喬:“你一夜跑哪去了?”
“別提了,被小云扣住了,別胡想,我喝的爛醉,全吐了,什麼都沒做,回想一下,還真有點可惜。”喬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嚴天雄在喬的頭上不輕不重打了一下,喬躲閃的時候感覺褲子口袋裡什麼東
西硌了他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來,嚴天雄揚揚眉毛,趕緊扔出窗外,輕聲說:“信號好了沒有?”
“好多了。”菁華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希望我沒有錯過關於喬一夜情的精彩劇情。”菁華一邊等待一個好時機,一邊定位艾倫的位置,她眯起眼睛看見艾倫的車子在和林鴻約好的地方留下來。
菁華仔細盯着屏幕,從林鴻選的交易場所看來,一切正常,但是菁華找不到林鴻來過的錄像,她趕緊對艾倫說:“別下車,林鴻沒來。“
艾倫透過車窗,店裡三三兩兩坐着閒聊的人們,艾倫揚揚眉毛:“菁華,林鴻失信了,幫我接天雄。”
菁華成了他們之間的接線員,嚴天雄在很嘈雜的環境裡,菁華的電話嚇了她一跳,她把耳機摘下來放到一邊,接起電話:“酒爺?”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是我。”林鴻的聲音聽起來,永遠和他的笑容一樣猙獰,和他的手段一樣卑劣地在空氣中震動。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卑鄙。”菁華揚揚眉毛,“我不喜歡別人爽約。”
“你沒去,難道以爲我不知道?”林鴻聽上去什麼都知道的淡定,他看了看對面坐着的中年男人陌叔,對菁華說,“條件變了,我要你親自來見我,不然,下一起爆炸,你就不一定能找到你朋友的全屍了。”
“什麼地點。”菁華淡定地對着電話說,耳機裡是嚴天雄和艾倫的拒絕聲。
菁華戴上耳機,發視頻聊天給白顧展,他似乎準備離開的樣子,問菁華:“怎麼了?”
“我出去一趟,幫我完成剩下的事情,你在我的安全營裡,我發給你,如何我兩個小時沒有回來,就切斷整座城市的網絡和電力系統嫁禍給林鴻。”菁華交待給白顧展,耳邊是嚴天雄和艾倫的抗議聲,不過,她還是瀟灑地扔掉耳機,鎖上秘密基地離開了。
“沒人能阻止的了菁華,你還不瞭解她麼。”吵起來的嚴天雄對着耳麥說。
艾倫嘆了口氣:“你等一下。”他拿起電話打給白顧展,“查理,是時候了,不然真要出事了。”
“我正往過趕。”白顧展拿着電話和他手裡的u盤匆匆往樓下跑,一輛他熟悉的車子停在樓下等着他,載着他直奔孤兒院。
“還有什麼計劃?”嚴天雄問艾倫。
艾倫猶豫了一下,對嚴天雄說:“我們還有一道底線,如果你失敗了的話,現在你該選擇陣營了,和一件完全跟菁華無關的事情,林鴻的新後臺和我們的恩怨。”
“不用考慮了,帶路吧。”嚴天雄的直覺在告訴他,要見到孤兒院裡藏着的大人物了,這個時候,菁華應該更想見見那個人。
菁華開車到林鴻約她的地點,她身後一個人都沒帶,即使帶了也不會有好下場,不過,菁華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站在空曠的倉庫前,咳着血的林鴻從裡面走出來前丟掉了手裡沾着血的紙巾,到菁華面前。
“你終於來了。”
林鴻說着,閉上嘴,壓住翻騰的血腥氣。
“人呢。”菁華盯着林鴻,他臉上乾瘦的像個皮包骨頭的骷髏頭,慘白的臉上隱約能看見林鴻扭曲的臉骨。
“解藥呢。”林鴻看見菁華無動於衷,“你沒有?”
“當然沒有了。”菁華的話,被掙扎了一個黑衣人的郝久打斷。
“只有我有解藥。”郝久探頭在二樓的倉庫衝着下面叫喚,菁華擡頭瞪了酒爺一眼可惜他看不見,他會是個好的調酒師,可惜,他沒有成爲特工的潛質。
一句話,菁華和酒爺的優勢就完全喪失了,她看着林鴻帶人包圍了她,林鴻聽見有人叫他,小跑進了倉庫,菁華趁機衝進倉庫,她就這麼帶着一雙模糊的雙眼單槍匹馬衝進去,但是倉庫的門突然被關上。
林鴻大步走到陌叔面前:“怎麼突然把我叫過來?”
“別把邵菁華弄死了,給我留着她的命。”陌叔用命令林鴻的口吻說,往後門走。
“不行。”林鴻拒絕。
“服從命令。”陌叔丟下一句話,鑽進車裡,林鴻看了看時間,距離三天還剩下幾個小時了,林鴻把看不清的菁華一把抓住,揪住她的頭髮,粗魯的把她按在牆根上,菁華擡手給了林鴻一拳,周圍的弟兄衝上來把菁華的手和肩膀按住,捆在之前捆過郝久的柱子上。
“你,過來。”林鴻拿着刀指着郝久,“把手舉起來,不然她就沒命了。”林鴻拿刀抵着菁華的喉嚨。
郝久把手舉起來,林鴻衝着他說:“趕緊給我配解藥,我要解藥,不然我就殺了她跟我一起死,你的心上人是吧,我以前也用相同的眼神看她。”
“我需要東西。”酒爺說,“還要菁華給我打下手。”
“不行,東西給你,她不行。”林鴻揮舞着刀,讓手下把菁華關起來。
陌叔開車到案發現場,他面前停着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裡面的人見陌叔來了趕緊下車,彎腰欠身:“陌叔,出事了,我們的那批貨被截走了。”
陌叔掏出電話按下一串號碼,他的手機信號被中斷,陌叔要了周圍好幾個人的手機,他還不知道,白顧展正在用菁華的程序,把一系列無頭的案件的罪名都安在他的頭上。
被五花大綁的菁華,感覺到眼前一片黑暗,漸漸的有一個小窗戶透進來一些光亮,她微微睜開眼睛,突然的停電在告訴她,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按照計劃,這個時候,應該是白顧展把恐怖襲擊的罪名安在林鴻的頭上,包括虧空的銀行賬戶,都被菁華找出來。
但是菁華判斷失誤了,她把這件事交給白顧展,她還沒意識到,白顧展用她的程序端了陌叔的老窩,加上前幾天她讓警察聽見的陌叔的電話,足以把他送進監獄,可是,這不是菁華的目的,她只是要對付林鴻,其他的,程序用的次數越多,她就越危險。
警車遲遲沒有來救她,菁華意識到白顧展自作主張的時候,酒爺配好了解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