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着白肚皮的時候,菁華嘟囔了一句:“不去上班了。”
“今天是週末。”嚴天雄也沒睡着,他起身倒了一杯紅酒,被菁華攔住。
“你有傷口,不能喝酒。”菁華想奪了酒杯,嚴天雄又拿出一支杯子,給菁華也倒了一點,見菁華不拒絕,他就稍微放鬆一下自己,也順便助紂爲虐一下。
菁華嘴上嘟囔着“你身上有傷口”但是她還是在嚴天雄舉杯的時候也把酒杯舉起來,和他碰杯。
“這是我喝過最狼狽的一次酒了。”菁華撇撇嘴。
“和我?”
“算是第一次吧,你看,你身上有傷,我估計還在低燒,是的,我又發燒了。”菁華撇撇嘴,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嚴天雄奪了酒杯,把體溫表塞到她的腋窩裡,五分鐘以後,嚴天雄放心地把酒杯還給菁華。
“你自己看看。”嚴天雄覺得菁華有些醉意,“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想醉罷了。”菁華忍了這麼久,她終於累了,睏倦地把酒一飲而盡,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點,嚴天雄剛打算把剩下的酒喝掉,就被菁華奪了自己的杯子,瞬間,兩支杯子都空空地擺在他面前,菁華收了酒瓶,“睡覺去,別鬧了。”
嚴天雄像是被大夫教訓過的不聽話的病人,乖乖地回到牀上,菁華微微拉開窗簾看着外面天都亮了,似乎白天帶來的冷靜趕走了房間裡奇妙的化學反應,菁華很快進入夢鄉,嚴天雄也睏倦地擁着菁華睡着了。
奇怪的是,他們竟然相安無事的睡到了下午,似乎世界睡眠日推後了幾個月,菁華一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督促嚴天雄給她看傷口,嚴天雄睜開眼睛,盯着菁華,他覺得可能是受傷的錯覺,讓他整夜都沒有睡着,生平第一次,靠着酒精讓自己入睡。
而菁華,亦是如此。
“今天晚上還有個應酬,我帶你去敷衍一下吧。”
“你受傷了又去喝酒?”菁華不走腦子把話說出去以後,就算這次嚴天雄沒有問她是不是愛上自己了,她都有些遲疑。
趕走莫名其妙而且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念頭後,菁華幫嚴天雄重新包紮傷口,嚴天雄說:“我開車去,就不用喝酒了,一個生意上的夥伴,不想去的話我可以說你身體不舒服。”
“他們會以爲我懷孕了。”菁華又一次不走大腦地說話。
認識菁華一個月的嚴天雄才發現菁華說話原來是非常不靠譜的,她就是純粹的想到一出是一出,在她熟絡的朋友面前。
嚴天雄暫時只能這麼定義,因爲他沒見過菁華怎麼跟自己愛的人說話,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菁華愛的人,可能是他,也可能永遠都不是。
“怎麼了你?”菁華用胳膊肘碰碰嚴天雄。
“你要不裝懷孕吧?”嚴天雄眼睛一轉,就是一個餿主意。
“不要。”菁華嘟着嘴,“我才二十二歲。”
嚴天雄故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問菁華:“你是在什麼情況下,纔會這麼不找邊際的說話?”
“我可以告訴你我不知道麼,或許柳葉會知道,她曾經說我是那種見了朋友就讓腦子去休息見了除了朋友以外的人就非常認真的敷衍他們。”
“那我是你朋友?”嚴天雄接過話茬。
“你覺得呢?親愛的。”菁華不動聲色地回擊,確實,她在嚴天雄面前變成話癆的舉動讓她自己都吃驚,接下來,嚴天雄就得到了一個投其所好的機會。
“你真美。“嚴天雄對換了晚裝的菁華說。
“是嗎,我把最後一條新裙子都拿出來穿了。”菁華站在鏡子跟前,接過嚴天雄手裡的領帶,他一隻手笨拙的樣子讓菁華看不下去了,她輕巧地幫嚴天雄打領帶,“我第一次給男人打領帶,榮幸吧。”
嚴天雄迅速吻了一下菁華的臉頰:“謝謝嚴夫人。”
“你又非禮我。”菁華說着,被嚴天雄拉到梳妝檯前按在椅子上,他單手給菁華化妝。
“這是什麼世道,你給我打領帶,我給你化妝。”嚴天雄邊抱怨着,邊搗騰菁華的臉。
“喂,嚴天雄,我肯定不是你的第一次吧?”
“我是你的天,叫我天。”嚴天雄低吼着,“什麼都瞞不過你,那麼聰明幹什麼,你要是沒這麼聰明,沒這麼美貌的話。”
“那我早死了。”菁華搶在嚴天雄停頓的空隙。
“幸好你遇上了我,對吧。”嚴天雄放下脣彩,“好了。”
“謝謝,親愛的。”菁華吻了一下嚴天雄,一個脣印印在他臉上,嚴天雄對着鏡子指着脣印,菁華擡手隨意在嚴天雄臉上抹了兩下,看着自己的傑作滿意地看起來。
“等一下,菁華。”嚴天雄叫住想要逃跑的菁華,一本正經地說,“如果晚上發生了什麼,請你要相信我。”
“如果嫁禍栽贓給我呢?”菁華犀利地問。
“我也相信你。”嚴天雄頓了頓,“我們在某件事上還是合作伙伴,對吧。”
他們終於可以出門了,雖然嚴天雄如他所說的親自開車,但是他還是帶了幾個人保護菁華,菁華有點不太放心嚴天雄受傷的胳膊,自告奮勇要開車,嚴天雄就非常識時務者爲俊傑的把司機這個職位讓給了菁華,菁華像一個職業的女賽車手,儘管她是開出一段距離以後纔對嚴天雄說她不怎麼會開車。
嚴天雄忍耐着菁華勉強能說過去的技術帶她走進這場應酬一樣的生日宴,菁華捕捉到一個她有點熟悉的臉,只是一個微博上的頭像,但是小小的頭像,足夠讓菁華記憶深刻了,她拉了一下嚴天雄的手示意方向。
“叫毛毛的三流藝人?”嚴天雄也認出那張小到幾乎找不到的瓜子臉。
菁華看見生日的主角被衆星捧月一般,身邊站着一個花枝招展的美女,看上去像個藝人,嚴天雄對菁華說:“她最近很紅的。”
“比我還紅?”菁華打趣。
“當然沒有。”嚴天雄說,“她不過就是造謠自己的八卦戀情,據說還是自己僞造出來賺人氣的,不像你,還轉發了謠言。”
菁華示意嚴天雄別說話,他們能聽清相互奉承的藝人和商人,以及旁邊應和的圍觀者,菁華突出四個字:“妖言惑衆。”
嚴天雄偷偷笑了兩下,讓菁華挽着他去給今晚的主人公打招呼,嚴天雄隨手送了一個小禮物,讓那位生意人覺得很有面子,畢竟,Z市首付帶着他的未婚妻來了,就已經給足了他面子,還帶了禮物,不過,他的虛榮心讓他轉念一想,今晚來了這麼多客人,他嚴天雄賞臉肯來也是應該的。
菁華拉着嚴天雄到處亂轉,沒有發生嚴天雄擔心的事情,那個女人沒有來找事,或許是他太多疑了,但是他一回頭,看見不帶面具的女人站在角落裡正看着他,嚴天雄握緊菁華的手,輕聲問:“我看見她了,你呢?”
“去見見。”菁華也握緊嚴天雄的手,他們肩並肩來到女人面前,菁華的雙眼不留痕跡地掃描女人的面孔,和她有七分相像,不過她脖子上的傷疤和鏤空的禮服袖子露出肩膀上的傷疤更吸引菁華,和她像不像,已經沒多大關係了。
“我們又見面了,聽說你的店被大火燒了。”嚴天雄風度翩翩,對女人說,“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未婚妻,邵菁華。”
“你好。”女人帶着商業性的笑容,“早就聽說邵總才貌雙全,看來傳言也有真的,呵呵。”
“你好。”菁華對她點頭示意,她捕捉到女人在打量自己的肩膀,那麼,嚴天雄的這張嘴,真是密不透風的鋼化玻璃,什麼都沒往出說。
“叫我小云就行。”女人的笑劃過一個弧度,心裡打了一個主意,問嚴天雄,“你看,邵總跟我有幾分相像,我能認她做我妹妹嗎?”
嚴天雄假惺惺地說:“這得問菁華了,我說了可不算。”
菁華一點興趣也沒有,便故作感興趣地說,帶着玩笑的語氣:“你認我做妹妹?是要把遺產給我?那多不合適啊。”
女人笑着改口:“也對,我開個玩笑,看見你真是太親切了。”
菁華也微笑着:“是吧,我也覺得。”
經常在這種場合混的誰不知道菁華是七叔的養女,那菁華是誰親生的,也沒人知道,不過沒幾個人敢問,要是有人知道菁華的生母是誰,這個爆炸性的消息也不會被隱藏那麼久,早就在這個圈子裡炸開鍋了,不過,越是有人想知道的事情,就越沒人知道。
“我們先走了。”嚴天雄輕輕碰了菁華一下,她配合地裝出一個不舒服的表情,如果他們哪天混不下去了,可以去默契地組個組合幹任何經商以外的事情。
菁華走到門口,嚴天雄還有一個疑問沒有解開,他和菁華坐進車裡,給他帶來的人打電話,讓他們其中一個去完成一個任務,把毛毛的幕後主使找出來。
嚴天雄沒讓菁華開車,十分鐘後,他讓菁華幫他接電話,自己的胳膊不太方便,菁華接起電話打開免提,嚴天雄說:“說。”
“先生,確實是林鴻乾的。”
“以後別讓我在類似的場合看見她了。”嚴天雄說着,掛了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