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華的生活被嚴天雄安排的井井有條,她還總是抱怨嚴天雄霸道和過於苛刻。
“怎麼把我的電腦放的那麼遠,我要出去曬太陽,你再不帶我回家我就哭。”菁華匪夷所思的各種抗議讓嚴天雄對菁華受傷的愧疚煙消雲散,每每受傷或者生病的菁華就會變得目中無人,囂張霸道,飛揚跋扈,這些,嚴天雄是不能容忍的。
“外面又開始下雨了,你好好在這裡待着哪有別想去,知道麼,你的傷口還沒有癒合,不想客死他鄉就乖乖聽話。”嚴天雄朝菁華低吼。
菁華撒嬌:“我是病人,還對我那麼兇,都是你把我帶到那個鬼地方纔挨槍子的。”她閉着眼睛,嚴天雄捕捉到菁華臉上罕見的表情,很受傷的表情。
她的內心最深處,有每個女孩都會有的情感,只是,她太會僞裝,她的僞裝層,太過堅強,她的保護色,太過迷幻,嚴天雄不由地伸出手,撫了撫菁華額頭凌亂的頭髮。
菁華突然睜開眼睛,撇撇嘴:“病來亂投醫,把我的箱子打開,我有靈丹妙藥。”
嚴天雄照做了:“邵菁華,你是我見過最不像話的總裁了,出門帶這麼齊全,還帶了止血鉗。”
同樣的東西,在柳葉的行李中也有一套齊全的小裝備,似乎她們可以隨時從包包裡掏出無影燈做手術一樣。
“你真是我見過最笨的總裁了,我吃的那麼少,也沒見得哪天被餓死了,防患於未然,特別是和你一起出門的時候,懸疑驚悚推理的動作大片。”菁華反擊。
嚴天雄找出一個貼着“靈丹妙藥”的小瓶子,標籤是菁華手寫的漂亮字跡,他問:“這是什麼?”
“幫我敷上。”菁華翻身,背對着嚴天雄。
嚴天雄打開瓶子聞了聞,輕輕撒在菁華的傷口上,他感覺菁華整個身體顫了一下,肩胛骨周圍能看出菁華在使勁的跡象。
“疼嗎?”嚴天雄停下來。
“不疼。”菁華咬着後槽牙說。
“那你怎麼在發抖?”
“不是發抖,是不屑,我的後背不屑於看見你。”菁華咬牙切齒,“你怎麼停了?”
嚴天雄聽見菁華不屑的話語,快速幫她撒藥,包紮,低沉地說:“好了。”
菁華渾身發軟趴在牀上,嚴天雄不滿地朝她嚷嚷:“喂,已經好了,可以轉過來把你不屑的後背藏起來了。”
嚴天雄見菁華半天不動,碰碰她的臉,卻碰到菁華溼潤的臉頰,他轉到另一邊,看見菁華緊閉着眼睛,整個臉都被汗水漫過。
“很疼?”嚴天雄微微揪心。
菁華沒搭理他,緊蹙着眉頭,半餉,她才微微點頭:“相當於又捱了一槍。”
“那你還逞能。”
“要是小心翼翼地,更疼。”菁華想翻身,可是她沒力氣,稍微掙扎了一下,索性就放棄了,趴在牀上。
“你怎麼不早說?”嚴天雄帶着愧疚朝菁華低吼。
“你這人很奇怪,我要怎麼跟你說,這藥很蜇,你快點,不然
我就疼過去了?”菁華忍着疼痛還不忘和嚴天雄叫板。
嚴天雄往手上沾了一點菁華的靈丹妙藥,他覺得手上先是像被針紮了一下的刺痛,接着有種酥麻的痛感,後來痛感慢慢消失,他的手完好無損。
“這是什麼?”
“一點藥材和一點醫用試劑。”菁華勉強側身躺着,堅持了沒一會兒,又趴在牀上。
受點皮肉之苦還是有效果的,在大學生的第二天早晨,菁華就推着嚴天雄把他叫起來:“起牀了,懶蟲。”
“再睡一會兒。”嚴天雄在半夜菁華睡着以後接到燕青過來的消息去隔壁房間一直到十分鐘前纔回來,剛睡了十分鐘就被菁華叫醒了。
“怎麼了?你半夜去哪了?”菁華眼睛鋥亮,她的臉色看上去也好多了。
“燕青來了,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乾淨了。”嚴天雄把菁華摟緊懷裡,“我太累了,再睡一會兒。”嚴天雄說着,在菁華臉上吻了一下,莫名其妙的吻讓菁華有些措手不及,她靠在嚴天雄寬闊的胸膛中。
如果有一天,她希望有一個肩膀能讓她依靠的時候,或許會使這樣的一個肩膀吧,可是,菁華還是想象不出那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睡飽覺的嚴天雄帶着菁華在學校裡到處溜達,下了一早晨的雨停了,天空中厚重的雲彩似乎想把他們徹底困在這裡,不過他們在這裡也不能完全賴給天氣,要是嚴天雄想走,就算天上下刀子,也攔不住他的步伐。
“有點懷念我的學生時代了。”嚴天雄說,“菁華,你在想什麼?”
“想我爲什麼沒有考研留在學校裡,想我人生中其他可能的軌跡,我迷茫了。”菁華擡頭看看潔白的象牙塔,又看看身邊拉着她的手的嚴天雄,“天,你說如果不在乎,能不能像他們一樣?”
“誰?”
“這裡單純的孩子們。”菁華的目光中有些失落。
嚴天雄溫柔地看着菁華,菁華失落,悲傷,沮喪,他擡起一隻手扶着菁華的臉頰:“菁華,你把你的感情打開了。”
“嗯,我偶爾也打開,至少不會忘記我原來的樣子。”
“菁華,你可以像他們一樣,站在象牙塔前,如果你真的願意。”
“你知道的,我不想,我還有很多事情,如果這些事情某一天都解開了,沒準我會回來的。”菁華的眼中泛起微笑的漣漪,“謝謝你。”
“我什麼都沒做。”
“你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一直都沒有找到過一個能看穿我心思的人,沒想到,是冤家。”菁華平靜地說,帶着笑容,嚴天雄也回覆給她一個笑容,發自肺腑的。
他們在學校裡轉了轉就被寧非凡拉到一個他自稱是很棒的地方共進晚餐,到了以後菁華悄悄在嚴天雄耳邊說了一個字:“坑。”
“怎麼了?”嚴天雄問,看了看被他們包場的餐廳,環境優雅,裝飾也不乏檔次,再怎麼說也是寧家少爺看上的地方,菁華竟然願意放棄她冷漠的外表說出一句有失身份的話。
“
柳葉那傢伙呢?”菁華轉移話題。
“她馬上就到了。”寧非凡說,“我出去找找她。”
“我去吧。”菁華趕緊站起來想要出去。
“你就別跑了。”嚴天雄拉住菁華想把她按到椅子上的時候,感覺到菁華不輕不重的捏了他一下,菁華遞給他一個眼神,嚴天雄問,“我陪你去?”
“行。”菁華答應了,拉着嚴天雄走到門口,躲在嚴天雄身邊拉他出了餐廳門,“我得跟你解釋一下。”
嚴天雄欣賞着菁華尷尬的表情。
“這裡的老闆認識我和柳葉,我和柳葉就是在這認識的,當時是陪昭昭來應聘服務生,柳葉在這裡足足發表了三分鐘一口氣都沒喘的演講,老闆以爲我們是一夥兒的,把我們都趕出來以後,柳葉對我說,‘同學,你們也從魚裡吃見蝦米了麼’,我覺得老闆會在我們的飯裡吐口水。”
“不會,相信我。”嚴天雄對菁華拋了個媚眼。
“你們在門口眉來眼去的幹什麼呢。”柳葉說,“我聽說這裡換老闆了,要是再從魚裡吃見蝦米,我四年前的誓言就能兌現了。”
“我還以爲你不來了。”菁華看見柳葉短時間化出一套整妝容光煥發踩着高跟鞋步履輕盈走到她面前,帶着匪夷所思的笑容。
柳葉在她精緻的臉上展現出一片精緻的笑容,像兩展聚光燈一樣明亮的眼睛看着菁華:“菁華,你胳膊肘往外拐?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這店還能開下來,我都不太記得當年點了什麼菜了,好在我記得它們長什麼詭異的樣子,去看看我用不用兌現誓言了。”
“誓言?”嚴天雄問。
同一時間,菁華皺着眉頭小聲嘟囔了一句:“千萬別問。”
柳葉對菁華眨眨眼睛:“放心吧,我開玩笑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柳葉說完,走進餐廳裡
“她四年前說什麼了?”嚴天雄和菁華邊往裡走邊問她。
“大概意思就是柳葉再來這裡的時候如果還是同一個老闆並且他接到的投訴下二百個,她的名字倒過來寫,前提是那時老闆還有臉留在這裡,要是換了老闆,這頓飯她請客。”
“只是這些?”嚴天雄覺得這沒什麼可怕的。
“另外加整整一頓飯那麼長時間的可怕的新聞現場直播。”
柳葉可圈可點的表現讓總是耍寶的寧非凡都刮目相看,她先後十秒鐘看完菜譜,寧非凡明智地決定和嚴天雄統一戰線隔岸觀火,菁華也滿臉和自己沒關係的樣子,她已經做好了餓肚子的思想準備,也不想因爲柳葉和老闆之間的恩怨中毒身亡。
“好了,就先點這些。”柳葉把菜譜遞給服務生,很快,老闆就走進來了,嚴天雄依然裝作和他沒關係,往菁華的杯子裡到餐廳自制的開胃飲品。
好在老闆只是和柳葉噓寒問暖了一番,這裡換了新的老闆,嚴天雄說的對,沒發生什麼,他們心平氣和地吃完了一頓飯,柳葉在付賬以後對他們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們三個怎麼還跟小孩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