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又被陽光籠罩,七月中旬烈日在無聲地宣告,這裡是它的天下,嚴天雄和菁華都給自己放了一個小假期,躲在冷氣環繞的房間裡,敲着鍵盤打嘴仗。
“菁華,身材纖細,把你架到太陽下面暴曬三天,會不會曬成肉乾?”
“嚴天雄,你看你長相俊美,塗上醬汁被陽光直射,應該是一頓美味的燒烤吧。”
他們的話突然被掐斷了,嚴天雄和菁華同時點開郵件,一行醒目的大字出現在屏幕上,血紅色的,正楷。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只是一個小遊戲。”
菁華關了郵件,嚴天雄把事情交給燕青親自處理,一個無厘頭的惡作劇吧,嚴天雄沒在意,不過他也沒心思幹什麼了,合上電腦。
“怎麼了?”菁華見嚴天雄的臉色不太好,“擔心那封郵件啊。”
“倒也沒什麼,只是如果你見到我的另一面,你會很崩潰的樣子麼?”嚴天雄拉着菁華的手,帶她到了射擊場,遞給菁華一支手槍,“我教你。”
菁華不屑地看了嚴天雄一眼,拿起氣槍:“你的另一面?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身上帶了多少暗器?”菁華想起來藍影計劃殺她那晚嚴天雄飛出的飛鏢。
“你身上沒事都帶把刀,包裡還有手術刀。”嚴天雄接菁華的老底。
“好吧好吧,你贏了。”菁華沒接話茬。
嚴天雄得意地揚眉毛,菁華是何許人,槍對她來說絕對不是問題,問她:“七叔教你的?”
“不然呢?”菁華反問,把氣槍架到肩膀上,瞟了一眼嚴天雄滿臉等着看好戲的表情。
嚴天雄看了一眼燕青發來的短信,輕聲對菁華說:“我們也跟他們玩玩。”
寧非凡見嚴天雄和菁華都沒有來公司,他溜進邵氏,柳葉不在辦公室,寧非凡打了通電話,通過保安,一行人把柳葉的辦公室瞬間變成了玫瑰花的花房一般,他聽見一前一後兩個腳步聲停在辦公室門口,站起來。
柳葉打開門,後面跟着的艾倫看見辦公室裡的寧非凡,和他打了個招呼,對柳葉說:“柳總監,我先出去一趟。”
辦公室裡就剩下寧非凡和柳葉兩個人,寧非凡帶着陽光般燦爛的笑容看着柳葉:“柳葉,我說來跟你道歉的,之前那個誤會,過去一段時間了,可是我想跟你解釋一下,因爲,我真的,愛上你了。”
柳葉打斷寧非凡:“等等,你家又讓你去相親?”
寧非凡愣了一下:“沒有。”
“你家人要見我?”
“也沒有啊。”寧非凡莫名其妙地看着柳葉。
“你要結婚?”
“不是啊。”寧非凡被柳葉連續的三個問題問的一時間不知所措。
“那你說吧。”
“我只是來跟你道歉的,希望我們可以和好。”寧非凡說。
柳葉想了想,微笑:“寧非凡,我們不能在一起了,一開始我是對你有好感,覺得我們可以試一試。”
寧非凡愣住了。
柳葉搖頭:“算了,我找不到理
由拒絕你。”
寧非凡反覆琢磨柳葉的話,柳葉皺着眉頭看着他:“還沒想明白?”
寧非凡眉開眼笑,對着柳葉呵呵呵地傻笑。
菁華聽見短信提示音,把槍放下翻看短信:“天,這個世界太瘋狂了,柳葉和寧非凡又複合了。”
“是嗎?”嚴天雄也把手裡的槍放下,“親愛的,你的槍法真不錯。”
“你真小看我。”
“我是想不明白你的眼神那麼不好,怎麼槍法很準。”嚴天雄打趣菁華,“難道你是傳說中的二郎神有三隻眼?”
菁華用充滿幽怨的眸子瞥了嚴天雄一眼,嚴天雄的臉色變地嚴峻,放下手機:“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等着我。”
“我也去。”菁華自告奮勇,她明明知道不是好事,還想湊個熱鬧,菁華本來不是愛湊熱鬧的人,她只是覺得,她必須去,就像她的直覺總能提醒她的目標物在哪然後一槍命中一樣。
“好吧。”嚴天雄把菁華拉回房間,把正在往自己包包裡裝更多刀的菁華攔住,搶了她手裡的刀,“你跟我一起出去,帶這些東西幹嘛,拉着我的手,我就是你的保護傘。”
“這話要是平時說,還真沒現在浪漫。”菁華開着玩笑,可是她腦子裡的警報已經拉響了,所謂的小遊戲,現在開始了。
菁華坐進嚴天雄的車子裡,她不知道車子開向哪,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是郝久,她的腦子裡蹦出兩種壞情況,一是郝久被綁架了,二是王落陽被綁架了,菁華沉住氣接起來。
“菁華,你在哪?”酒爺的聲音聽上去完全慌了。
“怎麼了,說。”冷靜,沉着,菁華淡淡地說。
“麗莎,被綁架了,我收到電話說他們要殺了她,她做的那些事,會不會?”酒爺沒有說下去。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現在在哪?”菁華覺得酒爺這次錯怪嚴天雄了。
“正往綁匪說的懸崖邊趕過去。”酒爺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菁華捂住話筒,問嚴天雄:“我們去哪?”
“也去那裡。”嚴天雄冷靜地說。
懸崖邊,麗莎被掉在一根隨時都可能折斷的樹枝上,她看上去已經被嚇傻了,嚴天雄和菁華在遠一點的距離停車,他們前面,郝久已經打開車門跑過去了。
“把她放了。”郝久手裡提了一隻箱子。
“不不不,你理解錯了,這些錢,是給她收屍的,不是給我的。”一個帶面具的男人油嘴滑舌的聲音,“生活就是遊戲,那麼認真幹什麼。”
郝久聽見兩個腳步聲在他背後,他轉身,一隻飛鏢從他耳邊飛過,準確地劃過男人臉上的面具。
面具掉落,一張嚴天雄和菁華都見過的臉出現在他們面前,只是,其他人,並不認識他。
“我們見面了。”男人一點都不遮掩自己的真面目,油嘴滑舌地說,“採蘑菇的VIP,邵菁華,我們在網上見過。”
“可是你輸了。”菁華不屑地說,遞給嚴天雄一個眼神,關於她想起來的那段記憶,因爲一場比
拼,她就再也不用那個網名了。
“我說了,這只是一場遊戲。”男人往前走了兩步,踩在他腳下的繩子嗖地滑落,繩子另一邊掛着的麗莎,像一個麻袋一樣往下落。
郝久撲過去,他奮力抓住繩子,只是瞬間的摩擦力,像一把火一樣摩擦他的手,留下兩道血印。
麗莎,垂直降到谷底。
菁華保持冷靜,問男人:“你爲什麼殺她?”
“她?剛纔那個女人?不過是一個自己輕賤自己的女人罷了,忘了告訴你了,本來想給你的未婚夫一點顏色看看,弄點他出軌的錄像什麼的,卻看見那麼精彩的一段。”男人指了指還趴在地上的郝久,“正好還有他,反正是遊戲,玩玩嘛。”
“你玩人命?怕你玩不起。”菁華冷漠地回擊,嚴天雄的人已經把男人押在地上,菁華走過去,“說吧,誰讓你這麼做的。”
“只是一個小遊戲。”男人還是一副油嘴滑舌的腔調。
嚴天雄重重給了他一腳,男人的嘴裡吐出一口鮮血,嚴天雄盯着他:“說。”
男人吐乾淨嘴裡的血:“你們要是殺了我,遊戲就結束。”
“你想的真美。”菁華冷冷地說。
被折磨了一會兒男人就招了,是毛毛,指示他報復不給自己留活路的嚴天雄和菁華,菁華去安慰郝久,嚴天雄派了幾個人去幫他把攪局的毛毛的事情處理了。
菁華覺得一系列的事情都莫名其妙,半路殺出一個瘋子,麗莎就這樣被摔下山谷了,這一切看起來,真的和遊戲非常像,只是一個場景,沒有時間付諸任何感情就已經到了下一個場景。
後來嚴天雄的人找到了麗莎的屍體,再後來,郝久回到公寓,菁華站在街角,嚴天雄沉默地看着她身邊。
“菁華,我們回去吧。”
“嗯。”菁華俯身,鑽進車裡,嚴天雄看着菁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冷靜地像一個假人,坐在車裡,不說不笑,不悲不泣,只呼吸兩口空氣就可以了。
嚴天雄對司機說:“停一下車。”
菁華被嚴天雄拉下車,不知不覺中,車子開到一家CD店前,菁華下車,她不知道嚴天雄又在整什麼花樣,嚴天雄快速挑了幾張CD,讓司機幫他付錢,因爲這家店不能刷嚴天雄能力很強的信用卡讓他表示驚訝。
回到家,菁華依偎在嚴天雄的懷抱裡,靠着他的胸膛,靜靜聆聽房間裡圍繞的歌聲,一個慢搖歌手用美語唱着頹廢的情歌,菁華擡手換了一張CD,一個振奮人心的聲音從音箱裡擴散出來。
嚴天雄問菁華:“你沒事吧?”
“沒事。”菁華淡定地說,沒有表情,“你怎麼了?”
“我擔心你。”
“放心吧,我沒事。”菁華像只貓一樣蹭了蹭嚴天雄的胸膛,“我突然想跟你講五年前的事情了,不過你好像沒心情聽。”
“我沒心情的話,你就不講了?”
“我當時看見那個老男人的半個頭,剩下的半個在車頂上,被血糊了。”菁華閉上眼睛,說不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