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飛機之後,蘇世黎看着窗口外頭的跑道上,一架一架的飛機飛出去,然後終於輪到了她們這一架了,感覺到飛機在朝着跑道駛過去,想着自己就要離開這一片土地了,不由得一下子又情緒化起來,可以說是悲從中來一般,一時之間又淚眼婆娑,眼淚噼裡啪啦就砸了下來。
容謙原本一直都注意着蘇世黎的情緒,連她要自己買票去普羅旺斯,而不是走他事先已經安排好的直升機,自己都依着她了,只是現在看到蘇世黎又哭了,不知道爲什麼,覺得自己也許這樣做的真的有些自私。
“小黎,如果你現在後悔了……”
“容謙,你現在不要說要勸我的話,我既然已經上了飛機,絕對不會就這樣再回去的,而且蔣乘風不是已經說了嗎?他不是非我不可的現在說不定已經在跟哪一個女人在牀上翻雲覆雨。”
蘇世黎說着,眼淚流的更加洶涌。
容謙張了張嘴,想要告訴蘇世黎這話八成也是蔣乘風的氣話,如果蔣乘風真的是那樣的男人,自己又怎麼會向現在這樣糾結帶蘇世黎走是對還是錯。
所以一時之間容謙沉默着,而蘇世黎繼續哭着。
過了一會容謙實在是怕蘇世黎再這樣哭下去對嗓子不好,可是又不是自己能夠勸得住的,所以只得叫來空姐要了一杯熱的紅茶。
只是轉頭,她已經歪在椅子上睡着了,臉上的眼淚都還沒幹呢。
就那麼窩在椅子上頭睡得沉沉,彷彿飛機偶遇氣流的顛簸啊,又或者是機上偶有一兩句機長廣播,還有空乘人員來詢問需要飲料餐點的時候,她都沒有醒來。
容謙擔心她着涼,又再多要了兩條毯子過來,給蘇世黎輕輕地蓋上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而眼下,還要在這樣一萬米的高空之上,飛行十幾個小時。
只是蘇世黎彷彿是真的累得太厲害了,睡過去之後,中間就沒再醒過,一直足足睡了大概有九個多小時,期間容謙擔心的轉頭看她時,她都是睡得沉沉,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蔣乘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絕望過,他找不到蘇世黎,卻也知道她已經走了,與容謙一起,因爲他第一時間派人去了容謙的住所,空無一人。
心中不是沒有憤怒與絕望的,但是蔣乘風知道自己沒有時間想這些。
盛姝,會知道那兩個人的去向的人,就只有盛姝了。
其實盛姝知道當蔣乘風反應過來蘇世黎不再了以後,一定會找到自己的,但是她沒有想到這麼快。
自己還穿着睡衣家中便被蔣乘風的敲門聲震醒,纔剛剛開門,就被這個男人捏住了手腕。
“告訴我容謙帶着我的老婆去了哪裡?”
沒有任何憐惜,盛姝覺得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已經發白。
“我不知道。”
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說的。
“盛姝!”
一聲怒吼,盛姝感受着手腕上的痛意在,知道這個男人發起狠來,是不會憐惜自己,一定有可能將她的手腕捏斷的。
“連你都能夠在第一時間找上我,難道他們走會告訴我到底去
了哪裡嗎?”
不甘示弱的回答了蔣乘風的那聲怒吼,盛姝擺出了自己絕對無辜的態度來。
蔣乘風緊緊的看着她,突然鬆開了自己的手。
“如果被我找到容謙,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
那之後過了三天。
在Y市的其他人看來,這三天跟平常並沒有什麼兩樣,可是能夠聽到一點風聲的人都知道,蔣家似乎是出了事。
幾乎蔣乘風手上所有的勢力都在同一時間內爲了尋找一個人啓動了起來,不光如此,還有方氏和風氏,更有路家莫家參與其中,但是結果如何,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探知的了。
三天了,一點關於那個女人的信息都沒有。
蔣乘風望着空蕩蕩的家裡,有一種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的錯覺。
家中所有的傭人都被他趕了出去,連少夫人都看不住,她們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蔣乘風還躺在他跟蘇世黎的房間內。
他拼命的想要汲取蘇世黎還存在着的氣息,卻發現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房間突然被大力推開,蔣乘風不想去看來的人是誰,依舊一動不動的感受着,欺騙着自己蘇世黎還在他的身邊。
“哥哥,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
蔣雲茜看不下去這樣的蔣乘風,他現在似乎什麼都無所顧忌了,都爲了早些將嫂子找回來。
但是蔣乘風身上總是露出絕望的氣息,讓蔣雲茜都看不過眼。
“那天,我分明知道她似乎是誤會了什麼,卻還是說要出去找別的女人,或許她就是因爲這句話,才最終選擇離開我的。”
蔣乘風淡淡的開口,不去看蔣乘風的表情,蔣雲茜甚至都以爲他的哥哥現在很平靜,但是他所說的話對蔣雲茜來說可一點都不平靜。
“這麼話你根本就是活該了。”
毫不留情,蔣雲茜也想能夠罵醒這個男人。
“是啊,我是活該。”
當時難道他就不可以,解釋一下嗎?小黎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的誤解他,自己一定是做什麼事惹得她傷心了。
但是回想起來,自己近來所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沒有惹蘇世黎傷心呢。
“但是就算如此,我不相信嫂子她真的會拋棄你,你這個樣子,就算她現在回來看到,難道就會高興嗎?”
蔣雲茜想要將蔣乘風拉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力氣。
“雲茜,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但是我現在想要一個人靜靜,你不要再來這裡了。”
他在感受蘇世黎的氣息,別的人在這裡,蔣乘風會覺得那些氣息更加不存在了。
蔣雲茜跺腳,看蔣乘風依舊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頓時氣的跑了出去。
而此時的蘇世黎,卻對Y市的風風雨雨絲毫不知。
她現在正漫步在花田裡,心情舒適了不少,這裡真的是一個浪漫的地方,就算蘇世黎是抱着那樣的心情來到的這裡,但是卻已經被折服。
唯一遺憾的是,蘇世黎現在還沒有見到盛姝的那位神秘
的老師。
已經半個月的時間了,容謙告訴過她,江女士現在似乎正在別處採風,雖說他們是專門來找她的,可是江女士從來不會爲了一個上門來的客人,而讓自己的興致配不上自己的旅行。
雖然還沒有見過面,但是蘇世黎已經對這樣的一個人十分的有好感。
只是就連容謙,蘇世黎似乎都很少看到了。
他們現在居住的地方,外面正好是花田,蘇世黎知道,這恐怕也是容謙爲自己安排的,她很感激他,同時也很擔心他的身體。
想着已經幾天沒有見到容謙了,蘇世黎直接去了他的住處敲門。
卻沒有人應聲,這讓蘇世黎懷疑容謙是不是出去了,但是蘇世黎沒有放棄又敲了幾下。
沒想到容謙是在家中的。
“心情是不是好了許多?”
見蘇世黎面上的神采慢慢的回來不少,容謙沖了杯熱茶給她,兩個人一起坐到了外面的茶几旁。
“嗯,這裡真的很美,但是容謙,你沒有問題嗎?”
就算不是特別注意,容謙現在的臉色,都不算好。
容謙笑了笑,卻沒有回答蘇世黎的這個問題。
不管他的未來是什麼樣,甚至有沒有未來可言,可是現在他能夠與蘇世黎這樣坐在這裡,他已經覺得滿足。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月過去。
Y市的一羣人突然炸翻了天。
“乘風,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容謙回國了。”
路林風看着面前已經看不出昔日光鮮亮麗的樣子的蔣乘風,嚴肅的說道。
一個多月的時間,能夠讓一個男人頹廢成什麼樣子,他算是瞭解到了。
蔣乘風找了蘇世黎快要兩個月的時間了,可是一無所獲,路林風一度覺得,如果帶走蘇世黎的罪魁禍首容謙被蔣乘風找到,也許那個男人會被殺掉也說不一定。
果然聽到路林風的話,蔣乘風立刻捏住他的肩膀問道:“容謙在哪裡,我現在馬上就要去見他。”
蔣乘風想要見容謙,容謙自然是跑不掉的,因爲他現在在重症病房裡。
“我要進去。”
蔣乘風仗着自己的兄弟是院長,此時用特權倒是用的順手。
但是路林風罕見的爲容謙說了話。
“乘風,他現在正是非常事情,剛剛做了手術,還沒有脫離危險,你現在什麼都問不了。”
蔣乘風去看路林風:“你爲什麼會知道?”
“因爲這手術是我爲他做的。”
路林風絲毫沒有迴避蔣乘風的眼神,他知道現在這個男人爲了找自己的老婆已經急切成了什麼樣子,但是這是他的老師,親自打電話要求他治好容謙,即使是路林風,即使對方是容謙,他也必須要儘自己的力,完成老師的要求。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蔣乘風說了一遍,路林風便見蔣乘風陷入了一種可怕的沉默中。
“也就是說,她還不願意回來是嗎?”
即使容謙現在這個樣子,蘇世黎還是沒有回來說明什麼,她還是不願意見他,換句話說,她沒有辦法原諒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