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我們是要去哪裡呀?”
電梯裡,裴進楓開口,側頭看向沈佳何,有些好奇的問着。
沈佳何擡起頭來,也只是輕輕的瞄了裴進楓一眼,“去我們昨天去的地方。”
昨天去的地方?
裴進楓想着,然後就想到了那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沈佳何說的很是平靜,然後,那視線已經垂下來了,那雙手輕輕的捏緊。
她得再次的去見一下陸天銘,有關於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也許,她應該去問一問陸天銘。
不管能不能從陸天銘的口中問出一點什麼內容來,她都得去一趟,她實在是做不到對所有的事情都處於一種熟視無睹的狀態中。
沈佳何也沒有想過,昨天的時候還答應陸天銘一個周去一趟,可是,竟然是第二天又是這樣的直接去了。
因爲她完全的沒有想到,在昨天之後,竟然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東城跟西城之間有高速,所以就顯得特別的近,上了高速之後,真的是什麼都攔不住那輛布加迪威龍了。
沈佳何這才覺得這車子的性能有點發揮出來了,不然的話,每次都覺得好端端的白白的浪費了這麼好的跑車了。
下了高速之後,就直接到達了西城了。
西城跟東城的景色還是明顯的有幾分的不同的,裴進楓走的這條路跟沈佳何昨天走的路完全的不一樣。
“小楓子,你是直接抄的小路吧?”
側頭的時候,沈佳何看向那專心的開車的裴進楓的側臉,淡淡的問着。
得到的是裴進楓那輕輕的點頭的動作,他手中的方向盤依舊是在靈活的轉動着,“是的,女王,我以前也在西城待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所以,對這裡還算是比較的熟悉的。”
裴進楓說着,沈佳何相信,因爲裴進楓連導航儀都沒有用,而整個人卻是走的非常的順利,順利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了。
即使是走小路都是這樣的順暢,唯一的有點不好的就是可惜了這布加迪威龍了,總是覺得等到再次的回到了東城之後,那絕對會佈滿灰塵了。
因爲布加迪威龍的車速很快,尤其是到了這樣的路,連限速都沒有了,所以,那速度當真是跟飆車一樣。
也是因爲這樣的原因,沈佳何覺得兩旁全部都好像是掀起了一陣的颶風一樣。
坐在副駕駛上的沈佳何轉身,突然想要看一下身後都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結果,側頭看過去的時候,瞬間覺得整個人都驚呆了。
那,簡直就是沙塵暴呀。
而且還屬於那吹的非常的厲害的那種,沈佳何直直的看着,覺得身後除了那塵土,當真是什麼都看不清了,那簡直就是黃土瀰漫的狀態呀。
就好像是看到了那不可思議的景觀一樣,沈佳何愣是這樣的側頭看了好久。
畢竟,在平常的時候,車子基本上都是走不到這樣的土路的,在整個東城的市區這樣的土路基本上也是一條都沒有的。
所以,也就是像是現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纔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看了很久之後,沈佳何覺得餓脖子有些疼了,於是,那頭也就慢慢的轉過來了。
轉過來之後,那揚起的手指落在了脖子上,輕輕的給按捏了一下。
一直都保持着同樣的一種姿勢,還真的是一件有些累人的事情呀。
不過,好歹人生又多了一個第一次呀。
第一次?
頭腦中迴盪着這樣的三個字的時候,沈佳何那揉着脖子的動作稍微的停頓了一下。
不自覺之中,她再次的想起了一件事情,想起曾經陸天銘跟她說過的話。
陸天銘,曾經說,想要跟她多在一起嘗試一些新的第一次。
而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時間裡,還真的是多了不少的第一次,比如昨天,那樣的驚心動魄的場面也是。
五年後,自從回到了東城之後,她的記憶中好像是大部分都是有陸天銘在存在的。
就好像是陸天銘一下子就成爲了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樣,一點點的跟她的人生纏繞在一起,就好像是那亂麻一樣,竟然很難再分開了。
這,應該不是一件好事吧?
視線停留在前方,沈佳何看着那長長的塵土飛揚的道路,看着那道路旁的荒草,不止一次的走神。
原來,有些人即使躲得了,可是,那樣的記憶卻是永遠都沒有辦法躲得了的。
那樣的記憶,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註定是要直接的跟隨一輩子的。
一輩子,永遠的都攪合在一起。
沈佳何手指中那揉着脖子的動作繼續開始了,直到那車子完全的停在了精神病院的門外的時候,沈佳何手中的動作才完全的停下來了。
“小楓子呀。”
落下的手臂,沈佳何側頭看向已經準備下車的裴進楓。
因爲這樣的一句話,裴進楓已經停止了那想要下車的動作,那身子朝着沈佳何的方向側過來了,那眼睛中的視線也就落在了沈佳何的身上了。
“怎麼了,女王?”
裴進楓問着,而沈佳何已經將她的安全帶給直接解開了,“你在這裡等我,我自己進去。”
解開安全帶之後,沈佳何纔開口。
而裴進楓是遲疑了一下,才答應了下來,“哦,好,那女王,拿着手機,有事給我打電話。”
即使已經到了門前了,可是裴進楓還是覺得有那麼點的不放心,於是再次的叮囑了一下,看向那手機的方向,朝着沈佳何示意。
“好。”
一個字,沈佳何也沒有糾結,下車前已經將那手機給直接握在了手裡了。
然後,沈佳何才邁着那非常自然的步子朝着遠處的大鐵門的方向走去。
連那看門的人都覺得有些奇怪了,還是頭一次見到來精神病院探視還是這樣的積極的。
平常一個人都看不到,這倒好,這個長得非常的漂亮的女娃娃竟然連着兩天來了,看樣子也像是個大城市的人,可是,怎麼會讓她探視的人住在這種地方呢。
看着沈佳何的背影的時候,那大爺還在不停的搖頭,覺得想不通呀。
到底是待過了兩年的地方,沈佳何對精神病院都已經熟悉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了,甚至是比對整個東城都顯得更加的熟悉一些。
去往陸天銘住的那個最盡頭的小屋子的腳步都沒有任何的一點的停頓,走的當真是非常的順利了。
長長的長廊裡,沈佳何走着,然後也忍不住在思考着。
她在想,如果陸天銘當真能夠在沒有任何的通訊設備而且還是在一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聯繫到天霸的人的話,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也許在她還沒有走進精神病院之前,陸天銘就已經知道她會來了呢?
她在想着,可是,還不能完全的確定她的想法。
畢竟陸天銘再怎麼厲害的話,也就是一個不怎麼普通的人而已。
這樣的想着的時候,沈佳何的腳步已經在走廊盡頭的房間前停了下來了。
她揚起的手臂,很是自然的將門給推開了。
安靜的環境中,再次的聽到了那開門的聲音的時候,都是覺得有些刺人的。
這裡的門,應該是故意的弄成這個樣子的吧。
鐵門的最底端是完全的壓在了水泥地板上的,所以,只要是開門,勢必就會發出這樣的鐵門跟水泥地板之間的摩擦着的事情。
那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了有些震耳欲聾的程度。
到底是有很多年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了,所以,即使是昨日已經聽過了一遍,沈佳何現在還是覺得有那麼點沒有適應的了。
推開的門,沈佳何再次的朝着遠處的方向看過去。
這樣的一個房間實在是太小了,所以,只要是一眼,就可以完全的看到了盡頭。
她擡起頭的時候,已經看到了那坐在了遠處看上去搖搖欲墜的木頭椅子上的陸天銘。
只是,這次,陸天銘的手中並沒有拿着什麼書,他只是在安靜的坐着,一言不發的端坐着。
這次,在聽到了遠處的開門聲的時候,他的視線很是自然的擡起來了,跟沈佳何的視線直接的相撞。
今天,陸天銘的反應明顯是跟昨天非常的不同的。
沈佳何看着,莫名的,總是覺得陸天銘的樣子,就好像是在等待着她的到來一樣。
坐在這樣的看上去非常的劣質的木頭椅子上的時候,陸天銘的身子卻是保持着微微的後仰的樣子。
即使是在這樣的房間裡,好像一點都沒有辦法限制到他身上的王者之風一樣。
除了那長長的鬍渣,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一點被精神病院所摧殘的味道。
沈佳何這樣的看着的時候,那腳步已經再次的擡起來了,走了兩步之後,距離陸天銘也就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了。
她的腳步停下來了,垂眸,看向那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陸天銘。
“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會來?”
沈佳何輕輕的問着,想着剛纔在頭腦中迴響着的時候,又看着陸天銘今天的樣子,她就非常自然而然的用一種比較緩慢的語氣直接問出口了。
可是,豬樣的問題卻是顯得有那麼幾分的不風平浪靜。
安靜的空氣中,帶有一些悶熱的空氣中,一點點的在傳遞着這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