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邱秋那個大嘴巴看見自己來這種地方,止不住就要在大院來傳開來。雖說馮建章對自己卻是寵愛有加,但是這般事情在那樣的家庭總歸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饒是那般太子爺玩也會顧忌一下尺度的。
莫思言來不及思量,只得慌亂的架起雷蕾往回走去,沒再去注意身後突然的騷動。
馮如謙推開門,身上濃鎖着一股戾氣,饒是這盛夏時節,也感到攜着門外的熱氣帶來一股寒氣,“元子,找到沒?”
張元一看着馮如謙臉上的神色,那種勢在必得的信心像是雄獅傲視森林,那墨黑的眼眸裡又盡是期待,忐忑還有霸氣!讓人後怕,卻又無法挪開眼睛,心裡暗自一驚,還未來得及開口,邱秋便搶先一步。
“哥,打完電話,我和元子就一直在,你放心,只要她在‘May’,就絕對跑不掉!”
看着‘May’裡此時森嚴的警衛,一個個都是警惕十足,想到‘May’裡的警衛都是邱秋挑選的一些退伍兵。馮如謙暗暗舒了一口氣,眼底方纔顯出絲絲疲憊,但心底卻是止不住的雀躍。
真好,清歌,你又回來了,真好,只要你回來,我就會將全世界最好的全部都捧到你的面前,別人有的幸福你一定要更多,別人沒有的我一定會給你!
只要你回來,我們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等到年老的時候,牽着手去看遍風景,那時候,我們會有像你一般美麗的女兒,像我一樣愛你的兒子,還有可愛的孫子······
“陳小姐!”
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驚叫,馮如謙擡起頭看向不遠處的樓梯,便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站在樓梯口上,雙手緊緊攥着一個手提袋,身子似乎在瑟瑟發抖,眼睛卻是盯着樓梯上滾動的人,一動不動。
微眯的雙眼中犀利的光芒一閃,馮如謙不由皺着眉頭,莫思言?她怎麼會在這裡?早上媽媽給自己打
電話囑咐自己帶着莫思言去拜訪張局,安排莫思言工作的事情。此時的莫思言應該在下班的路上,或是家裡,在這裡出現的理由又是什麼?
陳清歌今天突然的出現本就讓自己方寸大亂,想到莫思言會和陳清歌見面,眼前浮現出莫思言那日控告自己的委屈,怯弱。
馮如謙心底竟冒出一絲怯意,從未有過的怯意在看清樓梯上的人是莫思言的一瞬間,竟像是森林中帶刺的枝蔓一般,緊緊的纏裹着那顆本就緊繃的心臟,越是想到不遠處的人是莫思言,那纏縛就緊上一分,一點點的剝去僅剩的呼吸······
正欲轉身離去的身子,因着背後邱秋的一聲驚呼,所有的心跳都回來,但臉色卻變得異常慘敗。
“陳清歌?哥,鴿子從樓梯上滾下來了!”
鴿子是邱秋對陳清歌的專用稱呼,曾經這樣的暱稱總是讓馮如謙爲了動怒的陳清歌去追打邱秋,而此時,邱秋的一句話,竟讓馮如謙失了所有的理智。
莫思言剛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顧不得會被張元一和邱秋認出來,慌忙追着陳清歌滾落的痕跡跑下樓梯,只是人還未到,便看見從張元一和邱秋身後竄出一個身影,腳步一下子硬生生的定在原地。
周遭嘈雜的音樂聲一下子消失,似乎生命的溫度也隨着一點點消逝在耳邊,只留下自己的粗重的呼吸聲依舊迴響,證明自己還活着!
是啊,還活着!
還活着,就還有知覺,還能認出來那個滿目緊張脆弱的男人就是和自己訂婚的男人,就是那個讓自己成爲他的現在和將來的男人,那個在醫院悉心照顧自己的男人,那個爲自己泡生薑紅茶的男人,那個要在自己二十歲生日結婚的男人!
一定是活着的,要不然怎麼會看着馮如謙托起陳清歌的滲着血絲的頭,低啞的呼喚時,心會這麼痛?要不然又怎麼會碰觸到馮如謙投向自己陌生和怨恨
的眼神而感到手腳冰涼呢?
可是,自己是不是快要死掉了?心裡痛得要糾在一起,呼吸似乎一點點的稀薄,眼睛漲的似乎要涌出血珠一般,自己一定是要死掉了!
莫思言絲毫沒有察覺到手指掐着的掌心早就滲出血絲,沉重的腳步在馮如謙抱着陳清歌的毫無意識的身體的一聲聲痛心的嘶吼中,愈發的難以挪動。但是,馮如謙那控訴的眼神對於自己來說無疑於就是一場凌遲,一場沒來得及申訴的判決!
“莫-思-言!”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莫思言,一字一句都像是用盡心力的利刃,馮如謙眼中盡是憤懣,還有自己未曾察覺的失望。
“如謙,真的不是我。”受不了馮如謙眼底的鄙夷和蔑視,莫思言慌張的搖頭解釋,“不不,我真的不是故意推的,真的,我不是故意推陳小姐的!”
馮如謙突然站起身來,一個箭步便走到莫思言的臉前,雙手死死的掐住莫思言修長的脖子,那賽雪的肌膚上瞬時出現一道刺目的紅印,落在馮如謙眼中,心底閃過一絲揪痛,手下的力度漸漸有些鬆動,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深吟,馮如謙臉色一變,看着莫思言慘白的面孔,殘忍的話語落在莫思言的耳邊。
“清歌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莫思言,你真是狠毒啊!”
狠毒?
莫思言想笑,卻發現窒息的自己發不出一點點聲音。但自己終究還是可笑的,可笑自己還想着陳清歌和馮如謙時那般的般配,想着自己是否要割掉這份痛骨的愛戀,想着自己是否要還給陳清歌所有!
狠毒?馮如謙,這就是你眼中的我?原來這麼些日子,你從來沒有了解我,不,若是想要了解,又怎麼會不瞭解呢?
愛情是自私的,可我就是無法看着你痛苦!
因爲我愛你愛的比愛自己要多,寧願自己痛苦到割捨,也捨不得你皺一絲的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