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度笑了,微微推開男人的胸膛,側過身。用兩隻無力的雙手攀着大牀,慢慢地,慢慢地,爬了上去。她躺進了被單裡,側過身體,蜷縮起身體,用嬰兒自我保護的姿態。
“裴聖擎,爲什麼,一定要不遺餘力地這麼對我?”說完不等裴聖擎回答,便自顧自地笑了起來,“怎麼,你愛上我了嗎?你愛上自己的妹妹了嗎?”說着,那話卻急轉直下,陡然冷了起來,“裴聖擎,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見過的,最髒最髒的人了!”
男人胸臆中緊緊繃着的弦子頃刻間全速斷了,他只聞得腦子裡“啪”的一聲。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身體已經繞過大牀朝着尤茗鳶走了過去,一把將被單裡儒弱的身體給提了起來。
“尤茗鳶,你是在考驗我的耐心嗎?嗯?!”他把她提起來,大手狠狠地捏着女人的下巴。他逼迫她跟他對視,視線觸碰之間,尤茗鳶又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某種熟悉的狠決。
那晚之後,她就被他整個關了起來。即使如今他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即便她是他的妹妹。他也並沒有因此而放過她,反而變本加厲。在裴聖擎的眼裡,這樣的一層關係,就是爲了折磨她而存在的。
每每被這個男人壓在身下,尤茗鳶都被會心裡強烈的負罪感折磨的近乎崩潰。直到後來,日子久了,她終於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切切實實殘忍的一面,她也終於開始變得麻木了。
“只要你樂意,這樣的日子就會一直繼續!”她看着男人的眼睛,此刻心裡更多的,是冷硬的麻木,而不是憤怒。這樣的詞彙對她來說,已經成了奢侈,成了過多的浪費。
“哥,你喜歡這樣的日子嗎?”她忽而笑了,用一種近乎詭異的口氣詢問着此刻滿臉陰霾的裴聖擎。
男人的周身,在一瞬間瀰漫莫大的黑色怒氣。他用身體強大的蠻力,提着她將她抵在牆上。看着她明顯已經無所謂距的雙眼,半晌,卻忽然扯起嘴角笑了。
若說尤茗鳶聰明,她倒是也不算太傻。
但跟裴聖擎玩兒麻木的一招,她確實不是對手。
“寶貝兒,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最近尤家,可是動盪的很。”一句話,成功讓尤茗鳶的身體一僵。她看向裴聖擎,雙眼之間頃刻有了壓抑卻掩飾不住的激烈情緒。
她似乎想要開口詢問,但在男人戲謔目光的注視下,卻只是咬着脣撇開頭,一副跟自己無關的樣子。
行,挺倔。
“聽說老爺子又犯病了,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才被放行出院。至於你最愛的媽媽,這忽然一出現,可是引來不少媒體挖掘消息!”他看着女人越來越用力地咬着自己的脣,終於笑了。
“最近的尤家,可是熱鬧的很。”他伸出手,強制她扭過頭,被迫對上他狹長的含笑的雙眼,“我最近總是在想,既然如此,要不要做點什麼,讓尤家更熱鬧!”
話音剛落,裴聖擎在一瞬間感覺到尤茗鳶的身體一陣顫抖。她回過頭來,雙眼裡終於有了多日以來第一個正常的憤怒表情。她看着他,脣間的寒涼甚至噴在男人的下巴處。
“裴聖擎,你不許動他們!”
若是可以,她真的想要用自己的雙手,在這一刻狠狠地用力地掐上男人的脖子。她一直以爲自己已經麻木了,早已經對眼前這個男人對自己所做的所說的無動於衷。
如今想來,她都只是在用一種逃避的狀態,用力地麻木自己罷了。
她恨。
她怒。
她絕望,以至於麻木。
但這個男人,卻總是知道如何來挑動她精神裡最敏感的那一根筋。
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忽然一鬆,那動作改換成了輕挑。男人的眉目含笑,脣邊一縷清風,那話,卻總是嘲諷,“你憑什麼以爲我會聽你的?”
她的心陡然一沉,抵在男人胸膛上的手驀地收緊。脣間幾乎咬破,滲出了鮮血。她閉上眼睛,絕望和屈辱像是潮涌般漫天襲來,“你說,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男人壓着她的
手無聲滑落,繞到她的身後,將她的身體狠狠往前壓向自己。在如願看到女人雙眼中爆發的憤恨和跳動的火焰後,裴聖擎挑挑眉,笑聲雖涼,脣畔卻有弧度。
他的頭壓低靠過來湊近她的臉,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頰上,試圖一寸寸侵吞她的呼吸,“很簡單,取悅我!”
高興了,自然也就沒事了。這便是此刻裴聖擎傳達給尤茗鳶的意思。
她放在男人胸膛上的雙拳驟然握緊,臉色慘白。兩個人僵持之中,那指尖嵌入掌心的皮肉裡,疼的她胸口發疼。半晌之後,她鬆開了自己的雙手,改換動作繞至男人的脖後,交纏。
她閉上眼睛,身體顫巍巍地靠近男人的胸膛。循着男人熟悉的呼吸,將哆嗦的脣,主動送了上去。那一刻,她在這個男人面前,嚐盡屈辱,早沒了尊嚴可言。
脣上冰涼的觸感,讓男人的眸色一深。下一秒,男人的大手繞到女人的腦後,將她的脣狠狠壓向自己的。脣齒交纏,他聞到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和每每在他懷裡熟悉的觸感。
男人輕嘆一聲,舌已經靈活地鑽進了女人的口中。她閉上眼睛,抗拒,卻被迫承接着一切。任由他在自己的口中追逐,汲取甚至掠奪。呼吸總是短了幾分,但她早已經不在乎了。
兩個人的脣齒交纏間,裴聖擎忽而嚐到來自眼淚鹹鹹的味道。所有的熱情,登時像是大火被潑了冷水般,迅速熄滅下來。他微微眯着眼睛,擡眼間看到女人一張滿是淚溼的臉。
“我......”
見裴聖擎變了臉,尤茗鳶吸吸鼻子,纏着他脖子的力道驟然收緊。她似乎在害怕,更多的卻是面對他陰霾時候的恐懼。她甚至,在他決定動怒的片刻,企圖再次嘗試,“你不要生氣,我會做好的,我們......”
她在掉眼淚,莫大的委屈都藏在身體裡。但滿心都是可能會被裴聖擎傷害的家人,於是在他的面前,她再度變得卑微和低下。總想要試圖討好他,免去一切可能發生的不好的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