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這麼抗拒。”本傑明將‘康納’推入休息室,即使這裡只有兩人,但整個室內依然有一股小夥子們的汗臭味,狼人皺皺鼻子,“我並不想幹涉你的事情,我是爲了凱爾而來。”
‘康納’扶正被本傑明弄歪的護肩,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傢伙,“我沒對他做任何事情!”
本傑明聳聳肩:“嚴格來說,確實是這樣,瑞恩·疾風。”他走向一排排的鐵製儲物櫃,觀察着,往其中一排走去:“但是你利用了他所做的事。所以,你欠他一個人情,不是嗎?”
‘康納’看着本傑明站定,眉頭間的皺痕越來越深,因爲本傑明站在了真正康納死亡的地方!
“是這裡嗎?”本傑明蹲下,摸摸地面,嘴角帶着一絲笑意看向‘康納’:“你附身康納的地方。”
“是!那又怎麼樣!”‘康納’,哦不,讓我用瑞恩來稱呼他好了。瑞恩握緊雙拳:“你想要我怎麼樣!康納已經死了!我需要一副身體!而那個凱爾,他應該感謝我!我是他現在還沒有被關入監獄的原因!”
本傑明揚起眉毛,笑了,“別太自以爲是了。你看到了發生了一切,那只是一場過失案件而已。他有着巴頓的姓氏,他可不會被丟進監獄裡。”
“你知道什麼!”瑞恩揮動自己的拳頭,瞪着本傑明:“你算什麼!巴頓家的看門狗嗎?!”
鏘!
本傑明的手指尖端,尖利的趾甲將地面劃出一道印記!
“阿爾法……”瑞恩的臉被驚恐佈滿,蹌踉的後退,雙腿被長椅擋住,驚懼的跌坐在長椅上。
本傑明褪去阿爾法化的手指,平靜的看了瑞恩一眼,“如我之前所說,我不想惹麻煩。但是你應該意識到你在和誰說話。”
“這不可能!”瑞恩的聲音有些顫抖:“沒有狼羣在巴頓市生活!你叫什麼!你在巴頓生活了多長時間?!”
“本傑明·格蘭德。至少十年了。”
當對方連續說出幾個關鍵詞時,即使只回應一個,就能將對話進行下去。所以要提醒所有人,如果你想確認某一件事,務必專注於一個關鍵詞!
“格蘭德!我知道你們!”瑞恩驚訝的叫着。
“是啊,我們最近似乎很流行。”本傑明挑挑眉,站起走向長椅:“所以你會看報紙,補齊三年中這個世界的變化嗎?我開始對你有好感了。”
“你到底想要什麼?!”瑞恩有些激動,強烈的挫敗感侵襲着的他的思維。作爲一個完全傳承聯邦原住民印安人精神的人,他和他的家人居然不知道自己所居住的城市中,有一羣有阿爾法存在的狼族(看,瑞恩默認了先前對話中的某個關鍵詞),在結束三年的縛地靈‘生活’後,復生還沒一個星期,自己的身份就被這隻頭狼掌握了!
“放鬆些。”本傑明微笑着,看着年輕的小夥子搖搖頭:“我對讓你成爲我的巫師沒有絲毫興趣。我說過了,我是爲了凱爾來的。”
瑞恩稍稍鬆了口氣,但身體依然緊繃,和坐在旁邊的本傑明保持距離:“我也說過了,我沒有對他做任何事情!”
“我知道,但是我或許會‘請’你爲他做些什麼。”本傑明想了想,說:“首先,我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要事先了解,他對你異常的關注已經造成了他行爲的失常,而他身邊人已經開始注意到這一點了。我只是在幫助他恢復正常而已,換句話說。”本傑明看向依然保持着警戒心的瑞恩,側着身體表示友好:“我也在幫助你,所以,爲什麼我們不相互幫助呢?”
良久的沉默過後,瑞恩點點頭:“好,我接受!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不要告訴我的家人我在這裡!”瑞恩指指自己的身體。
本傑明做了個理所當然的表情。
“首先,那個凱爾!”瑞恩的眼神變的冰冷,“他不是什麼好傢伙,第一次,或許他是無意!但是,他試圖殺掉我!第二次!”
本傑明的眉毛挑起,“請具體一點。”
……
扎克揮手,將空氣中的塵埃驅散,這裡看起來就是個廢棄了教室,落滿灰塵的教科書,破爛的座椅,沾滿污跡的窗戶……只有教室角落的一塊空間還算乾淨,但是扎克已經看到了被塞到雜物中的酒瓶和菸頭,顯然這裡是某些學生的秘密基地。
凱爾有些愕然的轉身,他有些不理解自己爲什麼會突然決定帶着身後的人來到這裡。他想要說些什麼,然後離開這裡,但的視野再次被紅色的雙眼佔據!
“告訴我全部的事情,從你錯手殺死康納開始。”扎克平緩的說出這句話,說完後,吸血鬼閉上雙眼,手指按着自己的太陽穴揉動,雙眼再次張開時,已經恢復了淺綠色。陸地被陽光照耀,這並不是吸血鬼理想的活動時間。
“那只是個意外!”凱爾被吸血鬼扭曲意志,被迫進入了的回憶狀態。他的表情立刻變得激動、緊張,他在試圖解釋:“我沒想要……是他在不停的刺激我,那不是我的錯!”
“好了。”扎克不耐煩的揮揮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凱爾的情緒依然激烈,“蘿拉來了,她在催促我和康納!”他捂着自己的臉:“我恐慌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康納!康納,他已經沒有了呼吸!我不是故意的!我……”
吸血鬼按摩着自己的雙眼,沒有繼續阻止,他決定讓這傢伙在自責中沉浸一會兒。不是故意的,不代表那不是錯的,有人爲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凱爾的自語持續了好一會兒,事件終於得以繼續發展。
“我想跑,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然後我這麼做了!我離開了哪裡,我丟下了躺在那裡的康納!我開車往球場去!”
凱爾稍稍放鬆的精神再次緊張起來,“我試着要當做那一切沒有發生!但是無法……我知道我錯了!我的腦袋像要爆炸了!我在開車,那條路,我知道巴頓警局就在前面!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很害怕……”
扎克放下按摩的手,如果不是巴頓夫人的委託,扎克是不會管這個犯下錯誤的傢伙的。每一個吸血鬼都知道,錯誤,就需要受到處罰,這是所有吸血鬼的始祖,傳下教訓,這是天地間的鐵則。
在扎克心中,對‘康納’的興趣都比對凱爾要濃厚的多。
要幫助這樣一個人,扎克並不情願。但是現在至少知道凱爾在自責,甚至有考慮過自首,這讓吸血鬼心中稍稍安穩。
“然後我遇到了你。”凱爾的表情有一絲停滯,然後急速往詭異的方向發展,“你說,交通事故會讓海狸隊損失一名隊員。”
扎克的眉頭皺起,凱爾要表達什麼?
“所以我返回了學校……”
“呵呵!”扎克恍然大悟的輕笑出了聲!他搖搖頭,原來是這樣啊!
別忘了凱爾是被逼着去學習法律的,他知道即使都是‘意外’,卻會發展成完全不同的結果!
眼前這個十八歲的少年,在他心中的天平,已經傾斜到了骯髒的那一邊!
“我回到了學校,我有了一個計劃!我把康納抱上我的車,我知道我在冒險!但我必須要這麼做!我不能毀了我自己的前途!我不斷提醒自己要注意的步驟!……”
在賴普特高中操場側邊的休息室,本傑明皺着眉頭,瑞恩的雙拳已經握緊。
“我只是剛剛附身,我還需要時間適應這具身體!我還無法行動,但是我依然可以聽的到聲音!他的不停的自語!他的計劃!他已經走向黑暗的靈魂!”
瑞恩的臉被憤怒佔據:“我被他搬上車!我聽到他在自語:‘時間!我需要快點!在血液開始凝結之前!貝奇東街正在施工!我可以做到的!只要我能掌握好距離!’……”
廢棄教室的角落,扎克盯着越來越激動的凱爾,他露出的脖頸上,暴起的血管在**着吸血鬼!
“我知道我可以做到的!加速、右轉、撞擊……我會撞上方向盤!或許會折斷幾根肋骨,但是安全帶可以救我一命!但是他不會,他會直接撞碎前窗!他會飛出去!他會當場‘死亡’……”
休息室,瑞恩。
“他繼續自語,絲毫不知道我已經聽的一清二楚!‘我們在爭吵!所有隊員都可作證!這可以解釋爲什麼康納沒有繫上安全帶,爲什麼會突然轉向,爲什麼會發生悲劇!這是最完美的證詞!我會毫無責任的脫身!……’我聽到了,所有事!”
教室角落,凱爾。
“一切都是完美的!我的計劃,能夠成功!我知道它一定能夠成功!”凱爾的表情已經扭曲,帶着瘋癲的笑意,他擡在身前的雙手虛扣着空氣,發白的骨節發出咔嗒的輕響:“直到!直到!……”
休息室,瑞恩。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貝奇東街就在眼前!”瑞恩一拳砸在儲物櫃上,哐當的輕響在空蕩的室內迴盪。
本傑明長呼了一口氣,“至少你及時阻止了他。你還活着,你很幸運。”本傑明的眼神飄開,彷彿自語一樣喃喃:“另一個傢伙,或許就不怎麼幸運了。”
教室角落。
扎克仰着頭,閉上的雙眼緩緩睜開,一副滿足的樣子,鮮紅的舌尖將嘴角殘留的血液舔盡,“味道還不至於太壞。”
吸血鬼在白天行動的疲累終於在新鮮食物的補充下驅散,扎克舒服的活動着雙手,被他一手提起的少年被隨意的推開。凱爾雙眼迷濛,逐漸失去意識,軟到在不怎麼幹淨的地上。
扎克看看地上,呼吸微弱的凱爾,還是和本傑明商量一下在做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