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寡婦上門
王卷家距離應州府不遠,過去暉城縣,繞過牛家村,再走一程就到了。
當初江南路鎮武司想必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把王卷打發到應州府去。
繞過牛家村的時候,王卷不禁有些感慨,自己這兩天往這邊跑的趟數好多啊。
暉城縣緊鄰宣坪府。王卷家就在宣坪府陽河縣。
陽河縣中唯一的鐵匠鋪,就是他家。
不過鐵匠鋪已經不開了,自打幾年前王卷父母先後老死,鐵匠鋪就成了過去式。害的陽河縣的人如今想要打口鐵鍋打個鐵鏟,還得跑去臨縣。
而今天王捲回家,陽河縣的父老鄉親,看起來也不怎麼歡迎他。
“快回家快回家,卷子這廝回來了!”
“昨天年三十不是沒回來麼?怎麼今天回來了?要老命啊!”
王卷且不去管高大嬸,上前打開了門,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王寡婦卻沒着急說話,默默地煮好了餃子,盛進碗裡,給王卷端了過來。
王卷道:“大嬸過獎。我要讓大嬸失望了,我暫時沒有要說親的想法。”
“少說廢話快進門,小心你失了魂跟那小子比打水去!”
他放下行禮,先把家收拾乾淨,牀鋪好了,再去買了柴禾來,生起了火,便已經是中午了。
“嗯。”
這大嬸看來是帶着任務來的,不達目的不罷休。
王卷也不攔她,只疑問道:“我家在哪裡,暉城縣應該沒人知道吧,你從哪裡打聽到的?”
王卷點了點頭。早猜到你有問題,你能自己交代,那是再好不過了。
“你不吃麼?”
王寡婦熟練倒水涮鍋,斷了線索。
“那有什麼不行的?”
王卷並不在意,說:“那就別拐彎抹角了。牛王氏,你來我這裡,應該也不是爲給我煮碗餃子吧?”
門外響起一個的聲音:“民婦聽說司衛回家了,特地打聽了路來,給司衛送些過年吃食。叨擾了司衛,還是司衛莫怪。”
王卷軒了軒眉:“怪倒是不怪,只是不知你跟誰打聽的?”
而在王卷家中,王卷看着王寡婦走到桌前把包袱放下打開,包袱裡不出意外,又是餃子。
“民婦也不曉得他叫什麼。”
王寡婦手上的活不停,言辭卻很懇切,“只是除了煮餃子,民婦還有些話,想跟司衛交代罷了。”
王卷聽明白了:“大嬸你是想給我說親吧?”
只是除了門後,見王捲回去,這大嬸又一步三回頭,腳下輕得不得了,想聽出點什麼動靜來。
故鄉,還真是冰冷啊!
開門進家,家裡冷鍋冷竈,都等着他收拾。
過去打開了門,卻沒想到是鄰居高大嬸站在門口。
“王司衛,民婦包好了餃子,怕煮了來會冷了,特地過來這裡給你煮。司衛請等一等。”
高大嬸“嘿”了一聲道:“還真給你說中了!怪不得能成除魔人呢。”
“司衛想錯了,民婦真的是想給司衛煮餃子呢。司衛相救,民婦才得脫苦海。司衛之恩,民婦沒齒難忘。”
高大嬸一邊訕笑說着一邊往門口挪去。王卷客套地留了留她,也被她給拒絕了。
但王卷還是不打算答應,正當他打算用什麼說辭把高大嬸請走的時候,敲門聲突然又響了起來。
高大嬸聽到敲門聲,連忙閉上了嘴,警惕地看向了門口處,像是擔心有誰來搶食似的。
可是王捲到底是練氣期的修行之人,哪能讓她聽出什麼動靜來?
高大嬸“哎”了一聲,就走了進來,道:“你不是成除魔人了嗎?那可都是大人物啊,嬸子得注意點。嬸子要是有哪裡犯了忌諱,你跟嬸子說啊,嬸子趕緊改。”
王卷問。
王卷請高大嬸坐下,問,“大嬸你有什麼事麼?”
高大嬸道:“嬸子又不強求你,實在是有個好姑娘,不但長相帶勁,而且性子恬靜,動手也勤快,家中又殷實,卷子你要是錯過,實在有點可惜。”
他當初不過是一不小心開了內卷場,和鄰居們比了今天誰打水起得早、打水打得多麼?怎麼鄉親們就記到現在?
王寡婦一邊說一邊挪到了竈火旁,蹲下去就要生火。
這聲音勾魂奪魄,卻不是王寡婦是誰?
“怎麼了,高大嬸,不怕再跟我比打水了嗎?”
高大嬸猶猶豫豫地說道:“是這樣……卷子,你如今不是除魔人了麼?也算是功成名就了,該考慮人生大事了吧?你爹孃走得早,嬸子當你鄰居,也算是你親近的人,給你來出出主意。”
“卷子你有客來啊,那嬸子先走了,你們坐。”
他正準備架鍋做飯,卻忽然聽到有人敲門。
高大嬸看出他是在開玩笑,才訕訕地笑了笑,說:“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咱們別提了吧。卷子,嬸子我還這樣叫你,能行吧?”
王卷笑說了一句。
走到自己家門前的路上,高大嬸一邊走一邊呢喃。
她倒是來得好時候!
王卷又一次讓開了門,說:“先進來吧。”
這麼冷清的家,如果不是過年,他也不會回來。
王卷道:“家中殷實?那可不合適了。大嬸你也知道我這家庭情況,門不當戶不對啊。”
王卷站在自家門口,聽到左右鄰里小聲說話,嘆了口氣。
高大嬸一臉失望加可惜,回了家去。回
“真不愧是能成除魔人的,卷子到底是出息了啊。老王呀,你們這兒子了不得,找這姑娘水靈的,要命啊!你兩口子在天之靈,也能安息啦。”
“不過是辦差的而已,有什麼忌諱不忌諱的?”
高大嬸聽到王寡婦的聲音,就“噌”地一下站起來了,這時見王寡婦進來,眼都直了。
高大嬸翻了個白眼:“卷子你信你嬸一回,合個八字看一看。回頭我帶你偷偷相相那姑娘,你再決定如何?”
“叩叩叩……”
“叩叩叩……”
她只煮了一碗,給王卷端過來,鍋裡就只剩下餃子湯了。
王卷一邊說一邊給高大嬸讓開了門,“大嬸快進來坐。”
王寡婦把柴禾塞進竈坑,掏出個火折點着了火,邊說:“民婦先前去鎮武司時,就留心跟司衛同僚打聽好了。沒有知會司衛,有些冒昧,司衛可怪民婦?”
王寡婦在王卷對面嫋嫋坐下,柔聲道:“民婦看司衛吃就好。”
王卷拿起碗筷:“那我吃,你講。”
“嗯。”
王寡婦柔柔應了一聲,像是一個妻子應着丈夫的話,柔情蜜意,盡在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