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徐梓岩心中驚喜,臉上卻不動分毫,客棧老闆所說的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沒想到竟然能在誤打誤撞之下獲知這個秘密。

他微微一笑,揚手招呼小二上一壺最好的靈茶,算在他賬上。

那剛被徐子榕威脅了一通的小骷髏戰戰兢兢的把靈茶送了上來,隨後嗖的一下子跑遠了,似乎有什麼噬人的怪獸守在這裡。

(怪獸徐子榕:……)

老闆見徐梓巖如此上道,也是心情大好,正好趁着這功夫客人不多,屁股一擡坐在了椅子上,開始嘮嘮叨叨的給徐梓巖他們‘解惑’。

不得不說,徐梓巖很幸運,這鬼江南小鎮上最大的一個話嘮就是這客棧的老闆,若不是徐梓巖正好找上這個喜歡說話聊天四處散播秘密的傢伙,他想要探聽到這小鎮的秘密,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老闆喝着靈茶便開說,原來,他們這鬼江南小鎮,每一個人都是在鬼神大人的庇佑下生活的,而每年的鬼神祭也是爲了感謝鬼神大人的庇佑。

在鬼神大人的庇佑下,他們小鎮裡所有的人都不會死去,即使是被人殺死,也會由殺死他的那個人代替他繼續‘活’下去。

徐梓巖聽到這,不由得想到了那幾個被強行扮演抗包民夫的修士,頓時背後發冷,幸虧他來到小鎮之後沒有輕易動手,否則要是一不小心弄死個把人,他就永遠也出不去了。

那些人在頂替了抗包民夫的生活後,一開始還能保佑自己的意識,可待到鬼神祭結束,這些人的身體就會被鬼神大人重新賜給那些死去的鎮民。

也就是說,待到後天鬼神祭結束,那四個人就會變成原來民夫的摸樣,而毫無疑問,那四個修士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這是一種比較糟糕的成爲鎮民的方式,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四個修士也算是獲得了*的長生不老。當然,他們是不是喜歡這種‘長生不老’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另外一種成爲鎮民的方式,則是在鬼神祭通過某種‘儀式’,變成小鎮的鎮民,享受長生不老。

類似徐梓巖這樣,主動尋求加入小鎮的人數量並不多,畢竟這鬼江南位置飄忽,偶爾纔能有人進入這裡。客棧老闆對於徐梓巖這樣的選擇並不覺得意外,畢竟長生不老的誘惑,很少有人能抗拒。

只是……客棧老闆眼眶中的火焰微微跳動了一下,他只覺得腦子裡莫名有些恍惚,在他的印象中,小鎮是很繁華的,經常會有往來的客商來這裡做買賣,可是另一方面,他又隱約覺得,小鎮裡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陌生人出現了。

這兩種矛盾的念頭只在他他腦子裡閃現一秒便消失了,他裂開嘴,開心的笑了起來,這小鎮裡的日子着實有些枯燥,就連那些客人抱怨的東西都是千篇一律,真的是很久,很久沒有新人加入了呢。

徐梓巖成功的從客棧老闆這裡獲得了情報,便和成爲隱身人狀態的天樂好好交流了一番。

第二天白天,天樂便利用了從徐梓巖這裡獲得的消息,主動向那些鎮民們表達了自己對這裡生活的喜愛,果然成功的從他們嘴裡探聽到了更多的消息。

從鎮民們哪裡聽來的東西似乎又和老闆骷髏哪裡得到的不一樣,或者說,白日裡的鎮民是‘絕對’的普通人,似乎在他們的眼中,除了鬼神大人之外,根本不存在任何擁有特殊力量的人。

可黑白狀態下的各種妖精鬼怪卻從來不諱言修士的存在,甚至還能互相交流自己修煉的心得,可卻偏偏從不會使用那些力量,彷彿他們修煉的唯一目的就是爲了變成人。

這其實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過在徐梓巖看來,這小鎮裡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再多這一遭。

客棧的房間裡,徐梓巖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寫到:“所以,這鬼神祭的祭品到底是什麼?子榕說,那祭壇上的血都是人血,莫非他們要用小鎮的鎮民來祭祀?”

天樂搖了搖頭:“不,他們說祭祀用的都是豬羊一類的牲畜,並不是人。”

徐梓巖手指微微一頓,繼續寫到:“難道……他們想用你來做祭品?”

天樂頓時一陣毛骨悚然,不過不得不說,徐梓巖推斷的很有道理。徐子榕對於血液的辨識度肯定沒問題,他說是人血,那必然就是人血。

可偏偏天樂打探到的消息卻是用豬羊祭祀,那也就證明對方根本沒和他們說實話。

好端端的鎮民們爲什麼要騙他?除非他們時打算用天樂來做祭品,否則其他的理由真的很難說通。

天樂被徐梓巖這麼一嚇唬,心裡卻是沒底了。現在天樂,和徐梓巖一樣都是普通人的身份,若是說打架,以他現在的身手,打上三五個還不成問題,可難的就是,如今這整個小鎮都是一條心,他就算再厲害也雙拳難敵四手,到最後妥妥的要被抓住。

“先別急,我剛纔也是猜的,或許對方真的有其他的方法祭祀。”徐梓巖見天樂冷汗都下來了,連忙好言安慰他。

畢竟這小鎮的謎題多着呢,或許他們真的是用豬羊祭祀也未可知。

從天樂的表情來看,明顯沒有被安慰到,不過他也知道他現在和徐梓巖所處的是不同的位面,根本沒辦法互相接觸,他只能一切靠自己。

到了當天下午,鎮民們開始紛紛離家帶着自己的祭品前往廣場,曾經非常空曠的廣場如今已經擠滿了人,許多熟人爲聚在一起,一邊閒聊一邊等待鬼神祭的開始。

天樂也在一名黃衣女子的陪伴下一同參加的這鬼神祭,一開始他還表現的十分警惕,可注意到其他的鎮民們手上拿着瓜果禮品,身後牽着牛羊牲畜之後,便徹底的放心了。

這些鎮民的確沒打算將他作爲祭品獻給那個什麼鬼神大人,只可惜他臉上的笑容沒維持多久,便看到鎮上的年輕人驅趕着四個被綁的如同糉子一樣的人來到了廣場的中心。

那四人正是比他們先一步進入小鎮,並且被迫扮演了四個抗包民夫的修士,天樂注意到他們四人似乎正在不斷的掙扎怒吼,看起來好像已經掙脫了那股強迫他們扮演民夫的力量。

只不過因爲小鎮的限制,曾經高高在上的修士如今已經變成了徹底的*凡胎,別說掙扎了,被那幾個年輕人推搡着,差點跌倒在地上。

“你們……怎麼敢這麼對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一羣該死的凡人!”爲首的青年人眼底燃燒着熊熊的怒火,可徐梓巖卻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怒火之下的厭惡和恐懼。

修士之中從來不乏那種自視頗高的仙二代,他們對於普通人有着極端的歧視,甚至根本不把普通人當人看。就如同上輩子原身的師傅一樣,在和一名魔修對戰的時候,明明只要稍微注意一些,就能抱住下方的一個凡人村落,可他卻根本不在意,出招之時大開大合,僅憑他法術的餘波便將整個小村子徹底的毀滅了。

徐梓巖可以很輕易的判斷出這名年輕人必然也是這一類的人,在他們的心中,凡人就是低賤墮落的代名詞,彷彿他們的存在都會礙這位少爺的眼。

可惜,曾經擁有莫大威能的他如今淪落成了他曾經鄙視過的*凡胎,還被一些普通的鎮民如此對待,估計他此刻心裡想的肯定是脫困之後,要把這裡所有的人殺光。

徐梓巖對於這樣的人是從來不會同情的,且不說這些人之所以淪落到現在的境地,主要還是因爲他們殺掉了四個真正的鎮民,不管鎮民們做什麼,都能稱得上是合理的報復。就算他們沒殺人,這事說到底也和徐梓巖沒什麼關係,他當然不會浪費力氣去得罪鎮民。

除了那青年之外,其餘的三人也表現的極爲憤怒,不斷的想要掙斷身上的繩子,可早已經習慣了一切用法術來解決的他們又怎麼可能在失去靈力的情況下,解開這拇指粗的麻繩。

天樂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瓜子,還很好心的分了那黃衣女子一把,兩人一邊嗑着瓜子,一邊討論着這四人接下來的命運。

黃衣女子長得很是清純可愛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十分的甜美。可他和天樂所聊的內容卻讓人只覺得不寒而慄,估計也只有天樂這個蛇精病會和她聊的這麼開心。

“你說他們等會會不會被放血?”天樂指着那四個人問道。

黃衣女子撇撇嘴:“肯定會!要是不放血,鬼神大人怎麼把他們的身體還給原來的人啊。”

“啊?”天樂愣了一下:“這有關係嗎?”

“當然有。”黃衣女子點點頭:“這些人的身體污穢骯髒,怎麼比得上鬼神大人賜予我們這副長生不老的軀體,只有把他們的身體徹底的打碎了,揉成一團,鬼神大人才能重新塑造一副新的軀體,然後把原來那四個人救回來啊。”

“原來是這樣嗎?”天樂摸了摸下巴:“把血放光,然後把揉捏成團,這位鬼神大人還真是重口味啊。”

黃衣女子頓時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呢,當初女媧造人不也是捏出來的嘛!鬼神大人用同樣的手段職能說明鬼神大人的偉大,你不懂就不要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