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依舊盤腿而坐於草藤織就的太極席墊上,閉目靜聽,看不出他此時體質與情緒好賴。
過了一會,他輕嘆一聲,擺了下手:
“好了,這裡沒事了!除了女媧女登姜農留下,你們都回去休息去吧。”
女媧咳嗽一聲,衝大家一拱手,這才:
“有句話說,家無常禮!剛纔在本屋發生的一切,希望各位爛在心裡,切莫外傳。我在此謝過大家。”
這個交代一出,讓女登深受感動,只又紅了雙目。
大家自然應諾了一聲,不住聲地說:
“不敢!”
於是,大家向伏羲女媧躬身,陸續告退不提。
卻有一位,還賴在原地撅了個嘴,嬌聲道:
“姜農在哪我就在哪,我已經承諾了,無時無刻都要保護他!”
伏羲聽了,意味深長地看看她,點了點頭:
“好!華族的新君必須要高手保護,我答應你。你若承諾,任何情況都不離不棄石年,我允許你留下來。”
“我願意!”
那玄女迫不及待,想都不想立馬承諾了。這份急切,哪有半點當初鯤鵬的風采!
看到了這一出,女登又是一愣,卻再不敢問了。
伏羲看起來有些疲倦,又閉上雙目。
姜農以爲他在休息,耳邊傳來他囑託的話語:
“好好待玄女,她註定會是你有力的左膀右臂。”
姜農大爲不解,因爲沒見羲皇張嘴,自己怎麼聽到他在說話,只緊盯着老人傻看。
耳邊又聽到,還是他那慈祥有力的言語:
“傻看什麼,我這是單獨傳音給你。要知道,禍從口出,病從手入。我要你如此這般,定保無虞!現在你凝神,聽我指揮,首先注意看自己的腹部。”
那石年依言望去,是大爲震驚。因爲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小腹,竟然變得透明瞭!
他沒伸張半句,倒是玄女眼明嘴快,嘰嘰喳喳:
“哇!姜農,你真的厲害,怎麼把肚子變成這樣?”
姜農石年撇撇嘴,還沒說話,女登這時倒與父母細細聊上了。
正在熱鬧,伏羲就感覺樹屋外傳來急迫的腳步聲,心中一動,難道黑龍氏有行動了。
就聽有人,大聲悲切地稟告:
“羲皇大人,剛纔得到消息,粟陸氏膽大妄爲,已害死了東里子大人!”
女媧一聽,長嘆一聲:
“哥哥,當初就有線報,說粟陸貪得無厭,故派東里子規勸,這人真是無可救藥了。你說怎辦?”
伏羲喜怒不形於色,微微開口:
“我倒有一法,他定會前來宛丘,自投羅網!”
伏羲如此這般一說,在場人都先是不肯,然後稱妙了。
第二天,有人稱是黑龍氏粟陸的使者前來晉見,言說東里子病亡。
女媧親自接待來使,如此這般一說。
使者放聲大哭,回覆粟陸,於是天下得到一個噩耗。
傳教臺上,又有一場活動。
首先是一個白臉高大威猛先生,他忽然問起來:
“啥叫易預?”
陰康一樂,故意奚落道:
“我的天道老爺,原來您連啥是易都不曉得?在我們那兒,大人和媧母早就說了,那是我們知道生活變化的必修課,婦孺皆知呀。”
果然一個普通的老太太走出人羣,張嘴就來:
“ 我們族長說了,大凡日出日落月升月沒,星相轉換就是易,也就是陰陽變化吧。天上日頭爲太陽,夜間月亮是太陰,它們都是陰陽的極端體現。”
陰康見天道和玄女都目不轉睛,洗耳恭聽,就繼續發揮:
“父皇以日照樹木,正好成方時爲規,月頭圓滿則爲矩;那個高個子前負責觀日影,而由坤觀星月,從而由族長夫婦籌劃每天的工作。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故立木觀天,結繩測地,割田成方,建立方國。”
那娥婈也不收着瞞着,繼續那個話題:
“我們族長看到對面那座高山,前方視野開闊,遙銜遠山近吞長川,實在是生機盎然,便斷定爲大家居住之地。
但此處日落兌澤宮之方,突兀出更高山峰,且形勢兇險,所以大人說你們肯定會有困難。便叫我們在這裡住下,以作策應……”
再說那粟陸帶些隨從快馬加鞭,剛接近宛丘,就被下相央皇氏帶人拿下。
於是他被繩捆索綁,從大道押向龍神廣場。
華族同時迅速召告周邊各族,說粟陸殺害賢能,圖謀不軌,散佈謠言,要公審此犯,以儆效尤。
九四,隨有獲,貞兇。有孚在道,以明,何咎?隨卦第四爻說明,一味追名逐利,貪得無厭,就是再卜卦算命也是凶兆。押送俘獲的上路,約束是正大光明,哪有什麼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