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擔心發生踩踏事件,幾個班上的幹部連忙大聲穩定同學們的情緒,只是效果並理想。
徐菲心急如焚,要不要表明身份呢?就在她猶豫的時候,毛小青一個箭步踩上桌子,大聲叫道:“喂——大家聽好了!哪個今天發出的叫聲最大,下次降靈會就讓她做主角!”
這句話似乎極具威脅力,雖然不知道降靈會究竟是一個什麼協會,徐菲卻不由自主的警惕起來。正準備向毛小青打聽,卻聽見自習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穿着一身黑色長裙,摘去眼鏡的杜晶出現在衆人面前,藉着外面的月光,徐菲覺得眼前就像站着一個夜行幽靈一般!
幽靈的出現又招來女生們的尖叫……
“你幹什麼啊!嚇死人不償命是不是?”秦青尖銳的嗓門讓徐菲有些耳鳴。
“對不起,我遲到了嗎?”杜晶細聲細氣的問道,冷玉一般冰冷而陰惻的語氣令徐菲不自然的打了一個寒顫。衆人還在驚駭和震驚中未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自然的關上門,一步一步向徐菲她們這邊走來,她穿着高跟鞋,鞋底和老式的木頭地板發出篤篤篤的叩擊聲,彷彿落在人心底一般,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不介意我坐在你旁邊吧?”陰惻惻的聲音貼着徐菲的耳邊響起,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猛然亮起一支蠟燭,跳躍的燭光映在杜晶那張沒有生氣的臉上,搖曳的紅光生生將她那張慘白地臉切割成不規則的兩半,一半悽婉一半猙獰,整個人透着幾分說不出的詭異。縱然見多了神神鬼鬼地徐菲也不免心中咯噔了一聲。…
杜晶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在座地同學集體禁聲,室內的溫度彷彿驟降了許多,坐在她的身邊。徐菲完全感覺不到她的呼吸,似乎坐在自己身邊的是具冰冷地屍體!!這個怪異的想法讓徐菲心中一悸。四周陰冷的氣息瞬間襲擊了她,她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生出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徐菲訕笑着拉緊領口,卻不經意的看到杜晶剛纔走過的地方在月光下閃動着晶瑩,仔細看去,她下半身的衣服幾乎全溼透了。地上的水漬蜿蜒到進門處……
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氣自腳底往上冒,徐菲突然想起毛小嵐在辦公室講地鬼故事:死去少女像魚一樣扭動着冰冷的軀體,從水中爬了出來,赤裸的身上滿身腥臭,她匍匐在地如同屍僵蟲爬到負心男友地家中,每爬行一米,光潔的地板上就會留下長長地水痕和腐爛地水藻……
她怔怔的呆坐着,突然一道靈光閃現,徐菲彷彿想到什麼似地抓住杜晶滴水的袖子:“你是不是去過鏡湖?”
彷彿晴空霹靂一般。杜晶用一種絕望而悽然的表情注視着徐菲的眼睛,漆黑的瞳仁裡面黯淡無光,如同一灘死水一般。不僅如此。這個時候,她幽深的目光中折射出一絲異樣。仔細看去。她的右眼竟然不同於正常人,竟然是一片銀灰色。不僅如此,其透明程度遠不似人類……倒有些像……不自然的,徐菲想起了慕天行身邊那隻神秘的黑貓,對!那是貓的眼睛!她的手微微一顫,眼神中的厲芒不自覺的收斂幾分……
“我沒有去過鏡湖,也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杜晶矢口否認道。
從她慌張的神情和僵硬的手指,徐菲完全可以
斷定她在撒謊!可是,她爲什麼要撒謊了?鏡湖那麼大,可以
說是學校裡面必經之路,就算她晚上從那條路上走過也沒什麼大不了!她爲什麼要矢口否認呢?
徐菲左思右想覺得不對頭,她有些不放心,正好秦青她們在說蠟燭的事情,她便主動請纓回寢室拿應急燈。
離開自習室,她撒開腿就往鏡湖邊跑去,一股強烈的預感告訴她,鏡湖那裡一定出事了……
月光如水,鏡湖還是如處子般沉靜,月夜下的湖畔,多了幾分神秘和幽靜,林蔭小路上搖曳着樹木的倒影,顯得有些陰森……
徐菲疾步而行,早已將害怕和揣測通通拋在腦後。可就在她走完小路,穿過迴廊的時候,鏡湖的全景已經清晰可見,然而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幕讓她永生難忘的場景……
平靜的湖面,一輪圓月照在水中央,輕波粼粼,湖畔邊,徐徐幽風……唯一破壞這一切的是——湖畔邊,站着一個女生,長髮翩飛,白色的長裙在這樣的夜晚格外讓人浮想聯翩,單薄的背影讓人有種想攬於懷中好好呵護的衝動……可是,這樣一個女生卻晚上隻身站在鏡湖邊上?不由讓徐菲心生警惕,她究竟想幹什麼?
白衣女生慢慢走近,離鏡湖的水面越來越近……
鏡湖最大的安全隱患就是在湖邊沒有設圍欄,雖然方事件後,校方在某些路段加修了一些,但始終有些空隙,就像靠近東區的這一帶,因爲景觀建造的問題,竟然完全忽視安全!!徐菲心中狠狠的罵了一句那些疏忽照管學生的校方管理人。她緊盯着白衣女生,生怕她一想不開就縱身躍入湖中……
可徐菲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她繃緊渾身肌肉,準備一有突發狀況就直接跳入湖中搶救落水少女的時候。那個神情恍惚的女子竟然直直的跪在地上,雖然看不清她的神情,但那份虔誠之心,她透過微弱的空氣波動有所體會。她皺起眉頭,慢慢靠近下跪的少女。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徐菲清楚的看到一張清雅脫俗的臉龐,是她!杜嫣然!
徐菲的眉頭更加鎖緊,這麼晚了,她上這裡幹嘛?這時,手心突然一熱,徐菲額頭上冷汗一冒,又開始了!那種刺痛的感覺似乎如影隨形一般,她不得不後退了兩步,她捧着手,齜牙咧嘴……
藉着皎潔的月光,徐菲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手心竟然有一個奇怪的符號,說它是字符啊,又不完全像,說它是燙傷什麼就更不可能,自己從小到大,渾身光溜了,連個痣都沒有,掌心怎麼可能多出這麼個玩意?
沒等她想完,一陣呼嘯而來的風聲,吹得徐菲頭皮發麻,這時,頭頂上似乎傳來老鴉的叫聲,陰森恐怖。她拍了拍有些悶悶的頭,艱難的擡起頭,卻發現前一陣子那種突如其來的頭痛又來了!
這時,老鴉的叫聲越來越近,藉着月光,徐菲看見一隻油光水滑的雀鳥,應該是隻鳥,可爲什麼它會長着綠色的腦袋,紅色的眼睛?她不自覺的一顫,感覺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