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身份
第二天一早,君嵐絲毫沒有受影響的出現在ed辦公大樓。
迎上藍波焦急的目光,她淡淡的掃過,對上曲遠風凝重的目光,她依然冷漠。
“遠風!”藍波扯住跟在君嵐身後欲進入電梯的曲遠風,眼見電梯門關上,隨即迫切的低聲問道:“你昨天晚上到底跟她說了沒有?”
曲遠風的目光,跟着那緊閉的電梯,早已魂不附體:“她說她愛我!”苦笑,眼神透着悲傷,他悠悠的踏入再度開啓的電梯。
一封辭呈遞到了他面前。
沒有多餘的語言,她只是揚起慣有的職場笑容:“很抱歉,沒辦法繼續爲公司服務了,婚禮過後,我打算在家全職太太。”
全職太太?!
這幾個字再度讓曲遠風腦袋衝血,此刻他恨不得衝出去當着她的面把藍波給掐死,絕了她這個念頭。
他擡起陰鬱的眼看着君嵐,憤然的將辭呈一片片撕碎:“休想!”
君嵐不爲所動的從手中的文件夾中又抽出一封遞上:“知道總裁可能會一時失手毀了辭呈,所以我多打印了一份,麻煩總裁簽字。”
“你以爲這樣我就會簽字嗎?”他‘霍’的站起身,抽過她的辭呈再度‘哧啦’一聲撕碎,扔進一旁的垃圾筒。
“那我再去打一份好了!”君嵐沒有將他的幼稚行爲放在心上,直接轉身就要離去。
一個箭步,他伸手壓住了門板,承接着她回頭射來的冷眼,仍然不肯退縮:“我說過隨便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就是不准你離開我!”
君嵐冷諷:“呵,總裁還真懂得做生意!不準?!”她擡頭,冰冷的直視着他,“你憑什麼不準?你是我的什麼人,你能說不準就不準?”
氣息蠢動着,靠近她冰冷肆意的眉眼,眼底是滿滿乞求的霧水:“君嵐、君嵐、君嵐……,知道像這樣子,我呼喚了多少個日夜嗎?從每一個清晨開始,我讓自己沉浸在忙碌之中,直到夜晚來臨,不得不面對一室寂靜,我的心無時無刻不在呼喚着你,你有聽到過嗎?”
君嵐別開眼,不願意讓自己的心跟他產生一絲一毫的共鳴,然而眼底暗涌的情緒卻早已泄露了一切。
“君嵐,我愛你!”
她呆怔,爲他突然的告白。
下一刻,脣被他俘虜,他將她困在門板與胸膛之間,性感的脣像小鳥啄米一般,有一下沒一下輕啄着她的脣,緩緩的誘惑着她,微眯着的眼,將他陶醉深情的臉印在眼底,那細緻俊美的五官,此刻在眼前放大,成熟深厚的氣息在鼻間縈繞,讓人不知不覺的跟着沉醉其中。
輾轉纏綿!
這是阻隔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所期盼到的重聚,他貪婪的汲取着她口中的蜜*汁,狂野且溫柔的扣着她的後腦,用力的將她壓向自己,徹底的交融。
身體緊密的貼合,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心臟的跳動。愛與不愛,在這一瞬間,再也不需要過多的語言來表達。
……不是有潔癖麼?那麼,在成爲我的情婦、我的專屬之後,又怎麼能允許其他的男人碰你?
……如果我爲你守身如玉,如果我爲你敞開心扉,你也會對我堅定不移,也會對我一心一意,那個男人,你會爲我放下嗎?
……你的心裡,就只有寧氏嗎?
……寧君嵐,你吃定了我捨不得。
淚,劃過了光滑的臉頰,隱入兩人的脣齒交纏之中……
“你說過你愛我!”抵着她的額頭,提醒着她那句讓他飛入天堂的話。
“愛,不代表可以寬恕一切!”推開他,努力讓自己冰冷下臉,薰紅的臉蛋及微腫的脣卻讓她看起來嬌豔無比。
“就算要懲罰我,也沒必要賭上一生的幸福,跟藍波的婚禮是在懲罰他跟我,可是……你連自己也搭進去了,沒有必要不是麼?”他輕聲的誘哄着,用她一慣吃軟不吃硬的方式。
“不是說做什麼都可以嗎?”君嵐揚起頭,微微擰眉,不爲所動道:“反悔了麼?”
曲遠風無奈了!
她根本聽不進他的話,他怎麼努力解釋都成了逃避責任的藉口,她恨他,他在她面前已經失去了信用。
“好!”他狠下了心,咬了咬牙,“你要的世紀婚禮,我會讓人着手準備。”
“謝謝,我們的婚禮就訂在下月中旬,即時也邀請總裁前來參加。”說完,君嵐恢復了一臉冷靜,打開門,走出了辦公室。
曲遠風的眼暗了下來,看着那道頑固的背影,心底泛起一股挫敗感。
……是真是假又有誰知道呢?
猛的,心底竄起一股怒火,想起了那個從中作梗的人,伸手操起桌上的鑰匙,迅的出了辦公室。
伊存希在老家忐忑不安的躲了兩天,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回到了洛城,站在景天別墅前,舉起手遲疑不決的按下了門鈴。
“哪位?”門內的話筒裡傳出一道男聲。
伊存希一聽,驚覺不對,立即轉身離開了!
驅車前往ed,心裡抱着一股僥倖心理,希望目前爲止曲遠風還沒有現寧君嵐的存在,這樣她至少還有一點緩衝的時間,可以跟寧君嵐做交換條件。
紅色奧迪在ed停車場停下,剛一下車,便對上了一雙陰鷙的眼,背光而立的他,周身染着光圈一般,俊美迷人。
“風!”伊存希微微訝異,驚喜的出聲,然而他此刻的臉色卻令她怯步。
曲遠風緊緊的盯着她,怒火染上了狹長的雙目,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狠狠的往牆邊拽去……
“啊,風,你弄痛我了!”伊存希吃痛的驚呼,用力的抽手,他卻已先一步將她甩開。
一把扣住她的脖子,着火的邪目撂過一抹狠意。
“咳、咳咳……”伊存希痛苦的掙扎着,欲掙脫他的鉗制,雙目哀怨的看着他,眼角泛起了淚花,“爲、爲什麼?”
“你應該知道的!”
曲遠風低沉的透着危險的聲音響起,手懲罰似的捏緊她的脖子,直到她滿臉漲紅、雙目翻白,他這才一把將她甩開,任她無力的順着牆壁滑落。
“咳、咳咳……”生命邊緣遊走了一遍,伊存希終於緩過了氣來,一片清明的眼底染上溼意,痛苦的笑出了聲,“呵呵、呵呵!……是因爲寧君嵐吧,她出現了,對你說了一些詆譭我的話,所以你纔會這樣對我,你居然想殺了我。”
曲遠風的眼底泛着陰沉的幽亮,面容紋絲不動。
妝點精緻的面頰滑下了兩行淚:“你真的好殘忍,自從在英國遇到你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你的專屬,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我卻不是你唯一的女人,可我並不在乎!……你因爲我跟寧氏的關係而接近我,目的是讓我爲你做事,可我心甘情願的爲你並不是因爲你的錢,而是因爲我愛上了你!……爲了你我可以背叛父親,背叛培養我的寧氏,背叛所有的親人,可到最後,你卻因爲寧君嵐而這樣對我。”
想起近年來她爲他所做的一切,心底被微微的觸動,曲遠風別過眼去,不願面對這樣柔弱的伊存希。
“不必再我面前細數你的豐功偉績,你在兩年前授權那天所做的事,已經足以抵消了所有功勞!”曲遠風冷着臉,字字寒氣逼人,“這兩年來,君嵐所承受的一切,我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沒有立場指責你,因爲一切皆因我起,然後君嵐是無辜的,你必須去跟她說明一切,跟她懺悔。”
說明?懺悔?
伊存希倏的停下了抽泣,面色跟着沉了下來。
一方面因爲曲遠風口中說的事,聽他的言詞似乎還不知道那件事是她做的,然後寧君嵐是知道的,如果此刻去跟她說明兩年前的一切,那麼所有一切的陰謀都會在她眼前曝光。
寧君嵐是有仇必報的,知道當中的一切都是她在操控之後,恐怕就算父親親自出面求情,也未必會對她網開一面。
然而此刻,當着曲遠風的面,她根本沒辦法說‘不’。
深吸口氣,她一臉痛苦的佯裝柔軟:“其實我今天來就是來找君嵐解釋一切的,當年我一念之差,害得寧氏毀於一旦,害得君嵐毀了容,也害得你……都是因爲我的嫉妒心作祟。可是我知道她是不會原諒我的,君嵐有仇必報,她會怎樣報復我呢?我真的好害怕。”
“她恨的是我!只要你把所有事情都解釋清楚,我能保證你的安全。”曲遠風深沉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忍,經過了兩年情感磨礪,對於隨意招惹而來的感情,心底多少存在着一些愧疚。
“真的?!”伊存希的眼睛一亮,隨即感動的吸了吸鼻子,“那麼,我現在就上去跟她解釋,我去跟她懺悔。”
快步的,甚至害怕他會跟上來一般,先一步閃過電梯,上了二十七樓。
君嵐擡起頭,看着出現在門邊的伊存希,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卻又不屑一顧的繼續忙碌手邊的工作。
只要一見到寧君嵐,她的心底就會不自覺的竄起一股恨意,即使現在她的容貌已經不如她,但那股恨卻一分一毫都沒有減少,根深蒂固的可怕。
“君嵐,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伊存希上前一步,站在她的辦公桌前,冷靜的盯着那張平凡的臉……
君嵐翻閱着手頭上的資料,一邊輸入電腦。
微微放低姿態,伊存希自顧自解釋道:“其實早在授權之前,風就已經跟我說過停止復仇計劃,只是我當時不敢相信,覺得他是一時情迷,隨時可能改變主意,所以並沒有通知藍波!……後來,他在去會場的路上生了嚴重車禍,我當時慌了手腳,根本來不及去管其他的事,一心只記掛着他的傷勢。君嵐,你明白的,你也愛他,要是換成了你,心愛的男人命懸一線,你還有心情管別的事嗎?”
君嵐猛的擡起了眼,狠狠的瞪着她:“命懸一線?可他還活着不是嗎?如果當時來不及,那麼後來呢?總有一刻是清醒的吧,總可以把事實說出來挽回一切吧,你沒有這麼做,你甚至巴不得我死,你怎麼可能會這麼做!伊存希,在我面前說謊,不嫌太做作了麼?”
原本就努力着擺低姿態的伊存希,一時間被君嵐毫不客氣的指控說得漲紅起了臉,惱羞成怒道:“寧君嵐,你別太自以爲是了!……我今天會過來把話說清楚,完全是看在風的面子上,你恨他也好,恨我也罷,反正寧氏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你愛怎麼報復我都可以,不過你最好搞清楚,以你現在的能力,是否足以跟風作對,他可是親口說過……會保護我的。”
“保護?”君嵐冷笑,“如果他知道你設計綁架他兒子,甚至想要他的命,然後嫁禍給我呢?”君嵐冷笑着反問,“他也還是會縱容你,甚至保護你不被送進監獄嗎?”
“哈,寧君嵐你真可笑,你不知道那並不是他親生的嗎?”伊存希眼尖的看着她身後的玻璃映射身後那個越走越近的男人,刻意激怒她道,“那個頑劣的野種消失了最好,風纔不會介意!……我相信如果當時你知道他的身份,估計就不會那麼拼命的救他,也會巴不得他儘快消失了吧!”
啪!
君嵐怒瞪起眼,二話不說的摑出一巴掌,對這個做了傷天害理的事還不知悔改,甚至張狂得意的女人,揚起手,毫不客氣的在她另一邊臉頰也添上了一把。
啪!
“啊!”
兩邊的臉頰迅竄紅,伊存希驚叫一聲,雙手捂着臉頰,眼底沁出了淚水,一改之前張狂的臉色,悽哀懺悔:“君嵐,我錯了,我一時被嫉妒心矇蔽了心智,我後悔了,我對不起你跟寧家,我已經在父親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求你原諒我……”
君嵐冷冷的挑眉,這個擅長耍手段的女人,態度突然間18度大轉彎,若不是看到她身後的男人推門而入,還真是險些趕不上她的思路。
掃了眼哭得淚跡斑斑的伊存希,再看向盛怒中的寧君嵐,曲遠風沉了沉氣,朝君嵐說道:“我讓她來只是想證實我說的話,並不想撇清什麼,寧氏的悲劇是我一手造成的,也是因爲我的仇恨所以纔會讓她有機可乘……”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所做的一切,都由你來承擔?”君嵐冷冷的接話。
“是!”曲遠風點頭,“你有什麼怨氣,衝我來就可以,她雖然有錯,可也都是因爲我,我曲遠風沒有讓女人爲我擔責任的習慣。”
“很好!”君嵐點頭,“那麼下月中旬的婚禮,兩位就一起來參加吧!”君嵐往外走,穿過伊存希身邊,靠近她的耳邊低聲說道,“既然看穿了你的把戲,你覺得還有矇混過關的可能麼?我雖然沒興趣在他面前揭穿你,不過,華景夫婦會很樂意,你等着坐牢吧。”
渾身一顫,伊存希身子一軟,努力的靠着牆壁站立着,眼底浮起驚恐,臉色一片慘白。
曲遠風狐疑的看着兩人的交談,繼而目光跟着離開的寧君嵐,,眉間聳起一座小山。
踏出ed辦公大樓,門外出現的白色轎車醒然入目,君嵐微微詫異,隨即走了過去。
“正好經過這裡,想起昨晚你說在這上班,想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等到你了!”依在車身旁的尹喬瑞一臉溫和笑意,看着那神似君嵐的身影向他走來,眼底泛起明亮的神采。
站在他面前,想起他說的‘路過’,隨即揚起淺然一笑,“那麼,要帶我去兜風嗎?”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尹喬瑞揚起欣喜的笑臉,順道打開車門紳士的邀請上車。
君嵐淺笑盈盈,微微點頭。
這一幕,正巧被一前一後出來的曲遠風及藍波看到,前者瞬間陰沉下臉,後者則是一臉暗叫不妙,一邊觀察着遠風的臉色,眼看君嵐就要上了另一個男人的車,藍波立即飛奔着跑上前去……
“君君!”
一道呼喚,叫住了正欲坐入車裡的君嵐。
回身,是一臉焦急的藍波,她自然的冷下臉,掠過他,掃向他身後踱步而來的男人。
“藍總監,有什麼事麼?”
“這……”藍波回頭看向一臉靜默的曲遠風,一時間侷促的出聲,“那個,總裁找你有事。”
“總裁?”君嵐把視線放回到曲遠風身上,揚起職業笑容,不卑不亢道,“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總裁還有什麼吩咐的麼?”
“你忘了現在是二十四小時特別助理的身份麼?”他上前一步,面對着她,眼神怔怔。
“總裁的腿已經恢復自如了,不是麼?”她不甘示弱,輕易的將球擊回。
“你……”曲遠風一時間被擋得無話可說,隨即目光與毫無善意的尹喬瑞接觸上,恨意滿滿道,“你當着你未婚夫的面,跟別的男人出去兜風,難道是想取消婚禮了麼?”
君嵐憤然的掃過他的臉,再看向藍波,勾脣道:“總裁多慮了,婚禮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至於現在,我跟藍波有過約定,會給彼此最大的私人空間,對麼,親愛的!”眼神掃向怔在一旁的藍波,不容置疑的微眯。
“這……”藍波苦笑,被當做夾心餅乾的滋味果然很不好受!看着她笑得一臉詭異而危險,只好認命的點頭,“是呀,有過約定,你從來都是自由的。”
君嵐滿意的收回目光。
“是嗎?”曲遠風沉聲應道,踏下兩步臺階,走到一直未出聲的尹喬瑞身邊,伸手理着他的衣領,危險而善意的提醒,“纔回國沒幾天,老朋友就都遇齊了!……那麼是敵是友,你都分清楚了嗎?那一場始料未及的車禍,他可是始作俑者。”
轉過頭,在尹喬瑞的臉色稍變之後,附在寧君嵐的耳邊說道:“你是不是也該讓他嚐嚐你冷漠的滋味,而不是厚此薄彼的專讓我受鑽心之苦。”
君嵐的眼沉下了,學長以詢問的眼神看她,看來不用她多說什麼,也差不多猜到她的身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