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下,裴兮然才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這件事情和我大哥有關而已。”
沈瀟瀟愣了一下,道:“你大哥?你還有一個大哥?”
裴兮然笑得有些難看,道:“嗯,我有一個大哥,只是我大哥生來身體孱弱,從小就體弱多病,爹孃很少讓他見到外人,所以很少人知道將軍府還有一位嫡公子。”
沈瀟瀟“哦”了一聲,想到自己也學過一點醫術,而且納蘭若的醫術似乎很好,說不定還能幫他調理調理,於是便道:“那也沒什麼打緊,不見人也用不着經常裝,要是有空我可以去看看你大哥,恰好我會一點醫術,說不定可以......”
“我大哥已經不在了。”未等沈瀟瀟說完,裴兮然就淡淡的說了一句,弄得沈瀟瀟完全怔住,就連手也不知道往哪裡擺纔好。
好半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愧疚道:“對不起,我沒想到......”
裴兮然卻笑笑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不知者無罪,你也不用說對不起。”
沈瀟瀟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她親口提起了人家的傷心事,只是想了想,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於是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大哥......”
裴兮然知道她想問什麼,調整了一下心情,纔開口道:“你一定是想問我大哥是怎麼死的,對吧?其實,大夫曾經說過,他雖然身子弱,只是只要好好養着,想要活到五十多歲也不是什麼問題,只是可惜,他天生命不好。”
沈瀟瀟沒敢插嘴,只是靜靜的聽着裴兮然說,總覺得這是一個悲傷而又無奈的故事。
“我大哥因爲整日只能待在府裡養病,所以性子也很是孤僻,也不怎麼愛和人說話,一心想要像個普通人那樣正常的生活,至少能像正常人那樣出去走走看看,我爹孃害怕他整日這樣壓抑自己會影響病情,所以便讓下人時常陪他出去走走。”
“原本出去走走也沒有什麼的,只是某一天之後,大哥他像個變了個人一樣,以前臉上很少有表情的,可是那一日卻像是個孩子一樣,總是一個人偷偷的笑,問了陪他出去的下人才知道,他遇到了一個姑娘,而且很是喜歡那個姑娘。”
聽到這裡,不知怎麼的沈瀟瀟心裡竟然升起了一股不安感。
果然,裴兮然看着她道:“那個姑娘,就是江菱月。”
“江菱月是何等身份,我爹雖是鄴國的大將軍,可終究比不上一國之相,更何況我大哥的身子又是這般,根本不可能配得上江菱月,但是我們大家又不忍心讓他傷心難過,也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好在的是,大哥似乎早就知道這份姻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從來沒有主動開口提過上門提親一事,這件事情久了,大家也就不當一回事了,總想着大哥總會想開的,只要他願意娶了別人,江菱月也就再也影響不到他。”
“可我們終究還是低估了大哥對江菱月的愛意,我還清楚的記得那一天,下人匆匆來報,說是大哥出事了,我們趕去的時候才知道是大哥落湖了,原因是因爲他喝了酒,差點輕薄了江菱月,她驚慌之下便把我大哥推到了湖裡。”
沈瀟瀟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心裡只是覺得有些難受。
想起了往事,裴兮然心裡也是難過萬分,她眼眶紅紅的,可是就是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