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胤寒冷着臉沒有說話,沈瀟瀟也當他這是答應了,於是鬆了一口氣,纔開口道:“皇上乃是鄴國之主,天下什麼奇珍異寶沒有見過,只怕根本不會將那些東西放在眼裡,再稀奇的東西也只是博一時眼球,就像剛剛那位公子說的,拿皇上的東西卻討好皇上,無疑是最愚蠢的!”
說罷,沈瀟瀟偷偷瞄了君胤寒一眼,發現他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之後,繼續道:“但是即便是這樣,壽禮還是要送的,但是吧,奴婢覺得各個皇子的身份地位以及所經歷的遭遇都有所不同,皇子應該送什麼樣的禮物自然也該有所不同,只是不管怎麼不同,都有一個條件,那便是,他們只是皇子,既是皇子,禮物自然是不能比太子的禮物貴重。”
雖然君胤寒沒有開口問,但沈瀟瀟還是解釋道:“若是皇子送出去的禮物比太子的貴重,那他的用心只怕會遭到猜忌,進而受到打壓,但是這禮物若是平庸卻又不討皇上的喜歡,這樣看來這件事情確實很難辦。”
而後她又舉例道:“就說說剛剛他們提到的那個九皇子吧,他身爲他國質子回來賀壽,本身就是極其尷尬的一件事情,但若他是個聰明且又有自己的一番雄心壯志,就應當趁着這次機會討一討皇上的歡心,以此求得回來的機會,所以他送的壽禮必須比太子和其他皇子的壽禮更加備受矚目,但是卻又不能顯得太貴重,只有這樣他纔有可能和皇上說上話,也纔不會受到皇帝和其他皇子的猜忌。”
現在天下已處於安定的狀態,鄴國又比赫國弱那麼多,赫國早已沒有必要囚着人家的皇子不放,只要鄴國皇帝一句話,赫國絕對不會不放人,只是如何讓皇帝不在意這個兒子身帶質子的污名而甘願將他接回來,那可就是一個大大的學問了。
君胤寒顯然很認同沈瀟瀟的話,他沒想到一個她一個女子竟然還有這般見地,只是意外的同時也有些擔憂,他眼神複雜的看着沈瀟瀟,開口問道:“那依你之見,這位九皇子又該送什麼樣的賀禮?”
沈瀟瀟再一次愣住,從衆皇子的角度直接轉換到九皇子的角度,她覺得此事有些詭異,可是偏偏她有說不出哪裡詭異,畢竟九皇子是她親口提起的,君胤寒順着這個話題問下去也無可厚非。
所以她只是愣了一下,隨即便道:“應送萬家百姓親織的龍袍,而且這龍袍不是九皇子送給皇上,而是代表這萬家百姓轉交給皇上,九皇子,是沒有任何壽禮可送的。”
君胤寒怔住,他問道:“爲什麼?”頓了一下,他又問道,“爲什麼要送萬家親織的龍袍?”
沈瀟瀟難得臉色認真嚴肅道:“送萬家親織的龍袍自然有其深意,並且這龍袍上的金龍還應用九十五根金絲織成,一根不多一根,寓意便是九五之尊,而萬家親織就是萬民的心意,這便是萬民朝賀的意思,禮物不在於貴重而在於心意,這份心意實屬難得,而將龍袍親手奉上,也是向皇上表明自己沒有爭奪皇位的心意,也只有這樣,皇上纔敢放心的把人召回來。”
君胤寒沒想到沈瀟瀟竟還能想到這些方面,其實他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是心中難免擔心這樣過於委婉,委婉到讓人懷疑用心,這樣看來,難道是他太過謹慎小心反而拘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