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讀完唐天武的口諭,老者飛身而來,扭頭看了看地上昏死狀態的二皇子,低聲道:
“小歡,能不能看在我老人家的薄面上,賣給皇家一枚六品大還丹?”
“再怎麼說他也是陛下的二兒子,你和陛下還是莫逆之交!”
“我替他做主,這枚儲物戒指裡不管有什麼,都歸你,就換一枚六品大還丹!”
說着,蘇墨風信手一揮,將那皇子手上的儲物戒指送到夜歡面前。
後者將其接過,只掃了一眼,眼眉就不由得微微一動。
這裡面赫然是一大堆的靈石,各種品階都有,粗略估計也得十數萬塊。
總價值已經超過了十億金幣。
許多高品質的靈石,就算是有錢也沒地方買去。
怪不得皇家的人修爲都如此不弱,想來,突破關頭,肯定少不了用這靈石來輔助突破。
靈石中的靈力來自遠古乃至上古時期,異常精純。
遠非現在天地間的渾濁靈力可比,長時間吸納這樣的靈石,都有促進血脈進化的能力。
從而使得修煉天賦都有所提升。
瓶頸期使用,更是能夠增加突破的概率。
不管是有屬性還是無屬性的靈石,都是夜歡所最需要的。
當下,他直接將那儲物戒指戴在手上,取出一方玉盒遞到蘇墨風的面前。
“蘇前輩言重了,就算是衝我和陛下的交情,也不會坐視二皇子不管的!”
“不然的話,他早就和那安寧王的大皇子一樣,香消玉殞了!”
說完,夜歡飛身來到少女身旁,在衆人的注視下,攜手來到一個餛飩攤旁。
“老闆,兩碗餛飩!”
“啊…啊?啊!好嘞,馬上好!”
“今日餛飩特價,免費吃,吃一碗送兩碗,吃兩碗送四碗!”
……
就這樣,二人在無數道目光的關照下,靜等那餛飩攤老闆做餛飩。
“都看我幹什麼?小爺又不管飯!”
夜歡戲謔般的聲音傳來,衆人這才一鬨而散。
頃刻間,大街小巷之中,盡是一陣陣嘈雜的議論之聲。
一向不敢將皇家事掛着嘴邊的百姓們,全都公開討論起剛纔的戰事來,連血衣衛的人在場都毫不顧忌。
尤其夜歡將天武城攪個天翻地覆,還有心情吃餛飩的強大定力,更是讓人津津樂道。
今日之事無疑是狠狠地在皇家的臉上,來了一耳光。
這也是夜歡對皇家人不作爲,導致自己父母戰死沙場的報復。
若不是夜戰天對這大夏國感情頗深,他不介意把整個唐家除去。
當然,如果日後對方還有什麼衝撞自己的行爲,夜歡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一旁的慕容雪卻是不像夜歡那般淡定,衆多的目光投來,她如坐鍼氈,哪還有心情吃餛飩?
“夜歡,你有沒有搞錯啊,闖了這麼大禍還不趕緊跑,在這裝什麼大尾巴狼?”
“你個乃大無腦的傢伙,我們現在出城,唐天武那老陰幣非派人追殺我們不可!”
“秦起他們又不在,一個傀儡可不見得能救得了我們!”
“如今,他們定然是顧及我背後的那位高人,不敢出手!”
“現在,越是人多的地方,越安全,懂了吧?”
“那你的高人呢?讓他來接我們啊?”
“我背後沒有高人!”
慕容雪:“……”
聞及此言,少女更有些害怕起來。
“啊?那你還那麼放肆殺那麼多人幹嘛?”
“我性子急,腦袋一熱沒收住!你放心吧,暗中潛伏的傀儡已經傳信去了,今晚援兵一到,我們就走。”
“啊?晚上走?晚上沒人豈不是更危險?”
“對啊,這樣我殺人才不必有所顧及啊,就算是唐天武去了,也能殺!”
“你……”
少女聞言登時大驚,一個餛飩卡在喉嚨裡差點沒噎死。
她劇咳了一聲,有心想要吐出來,對面的夜歡見狀急忙伸手,幫其捂住嘴巴,防止被吐一臉。
慕容雪美眸圓瞪,只得又將那混沌嚥下,然後,對着夜歡就是一頓猛掐!
深夜。
天武城外,秦起的靈魂波動傳來。
兩人這才離開慕容家別院,徑直朝着城南方向行去。
數千丈外,唐天武立於自己酒樓之上,目光冷厲地看着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
身旁站着的正是帝國皇帝唐校由。
“校由,如果現在這天武城執掌大權的人是你,你會怎麼對待夜歡?”
“呃……回父皇的話,孩兒一定寧爲玉碎,不爲瓦全,讓血衣衛的人將其當場格殺!”
聞言,唐天武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眼神中卻是一抹戲謔之色流露。
“校由,你知道我什麼把皇位傳給最無用的你,而不是你的幾位幹練的哥哥嗎?”
“呃……校由愚鈍,不知何故!”
唐天武憤然一笑,伸手在其額頭狠狠地戳了一下。
“那是因爲,只有我知道,你們兄弟幾個中,你是最像我的!”
“明明野心勃勃,胸懷大志,卻又比誰都沉得住氣!”
“明明什麼事都看得最透,卻偏偏裝出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整日裡裝傻充愣,以退爲進,能屈亦能伸!”
“我敢肯定,如果現在執掌帝都大權人的是你,你一定會衝出去,寧願殺了你的二皇子,也不會得罪夜歡!”
“甚至,你連暗中刺殺他的事都不會做!”
“除非,你真的有能力問鼎這個大陸,成爲絕世強者!”
說到這裡,唐天武再次看向自己的兒子,眼神中已經滿是戲謔之色。
“我說的對吧,校由?”
“你已經即將突破玄帝階的桎梏,要成爲真正的玄天帝階強者了。”
“老祖留下的神龜斂息訣,你已經練到九重境巔峰了吧?”
“就算現在與我交手,你也可以在三息內將爲父格殺!”
“你還要藏到什麼時候?你十歲那年,突破到大玄師初期,那龜息訣還是朕偷偷放在你出入的寢宮的!”
“你那破錘子,一揮就是三十七年,也時候把刀拿起來了吧?”
聞聽此言。
唐校由登時怔在原地,眼神中一抹驚愕之色一閃而過,卻又迅速恢復了平靜。
不愧是自己的父皇,明明看透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卻足足隱藏了三十七年。
貨真價實的老陰幣!
下一刻。
身着龍袍的唐校由撩衣跪倒在地。
“原來父皇一直都知道校由藏拙的事情,請您降罪。”
唉!
見狀,唐天武卻是長舒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嘆息了一聲,好似一個時代要落幕一般。
他上前一步,伸手將自己的兒子拉起,一臉鄭重地道:
“算了,如今的你,無論是城府,還是修爲,都已經遠在我之上。”
“自從你那日用鍛器和夜歡成爲莫逆之交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老了!”
“從今天開始,朕還政與你,血衣衛也一併交到你的手上,這大夏國你想怎麼治理,就怎麼治理!”
“我就在這天武城當一個店掌櫃,看你如何把這大夏國帶向昌盛!”
“不過,我希望你顧及手足之情,不要對你幾位哥哥下殺手!”
唐校由愣在原地,完全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他很瞭解自己的父親,對方話已出口,就絕對不是說說而已,也決計沒有試探的必要!
他曾經不止一次和對方獨處,若是真有弒父奪位之心,對方早就是個死人了。
這偌大天武城,除了蘇墨風,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攔得住他。
“謝父皇信任,我一定還您一個強大的大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