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聞人櫻已來到了外圍妖獸的上空處,在他的腳下是三隻中A級的妖獸,早在聞人櫻擺脫兩隻鷹妖阻截之時,就已躍空撲去。妖獸到了化形的級別,同樣可以御空飛行,若是論持續力,妖獸還在人類之上,只不過遠不如同級修真者那麼靈活速捷而已。至於其他的妖獸,由於聞人櫻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尚來不及增援此處。
悶哼一聲,聞人櫻照貓畫虎,同樣以力打力,將這三隻妖獸壓回了地面。他修習陰陽挪移法的時間尚不足一年時間,自然不可能有多少成就,此時也只是強自爲之罷了。剛纔引那鷹妖撞向地面之時,就已受了不輕的內傷。而之後雖然憑藉所習的高等奔騰術,成功避開了另一隻妖獸和太乙青罡刃所編織成的封鎖網,卻也使得身上傷痕累累。此時再次連續使用陰陽挪移法,根本就無法壓住體內的傷勢,氣血翻涌之下,竟噴出了大量夾雜着內臟碎片的鮮血。血染青衣,形象淒厲之極。
若是放在平時,這幾隻攔截他的妖獸,全部加起來都不是他的敵手。但是此時強敵環伺,想要突圍,最關鍵的就是速度。至於身上的傷勢,也就顧不得這許多了。
逼退這三隻妖獸,聞人櫻的前方,已再無阻攔,距離包圍圈外實是隻有一尺之遙。但也恰在這時,雲慕晚所化成的赤羽鐵翼鷹,也已如一團紅雲一般振翅趕到。
此時那怕是聞人櫻的手下們,那些仍舊在山丘頂部佈陣的金丹境。也不會認爲,聞人櫻能夠在這種身受重創地情況下,再次擺脫雲慕晚的阻截。這位化身赤色巨鷹的暴風君王。只需把聞人櫻糾纏住那麼一瞬地時間,其餘的妖獸便可趕到。那時候的聞人櫻,將再無抵抗之力!
然而就在山丘營地中的人類修真者們,眼露絕望之色時,聞人櫻的臉上,卻露出一個自信之極的笑容。回身目睹雲慕晚,以萬鈞之勢撞擊而來。聞人櫻竟臉一點反抗的跡象都沒有。而就當喙鋒即將及體地那一剎那,聞人櫻的身形突然消失,再次出現時,已是二十米開外的地面。負手卓然而立,目光冷冷的看着尚在空中,向他先前所在之地撞去的赤羽鐵翼鷹。
一擊落空,雲慕晚心中猛的一沉。也沒有繼續追擊。而是再次化爲了人形。周身七萬六千根鐵羽,化做一件赤色斗篷披在了身上。他的臉色愈發地陰沉。而看向聞人櫻地目中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瞬間移動?你竟然是空間掌控者!”
“嘿嘿!在下若真是空間掌控者。剛纔閣下那幾名手下。又豈能還有生機?我又何需逃命?在下所擁有的,不過是受到限制地瞬間移動能力而已。”聞人櫻大笑出聲。眼中滿是殺機:“廢話少說,雲慕晚!我現在再問你一此,你還是要堅持於我天闕門爲敵麼?”
雲慕晚神色一怔,揮手止住了身後妖獸們繼續進逼,眼中露遲疑之色。聞人櫻剛纔地舉動,顯是已然看穿了他地底牌。而對方突圍的成功,也使得他現在進退維谷。他之所以敢於冒着天大地風險盡起手下,圍攻天闕門這十三名金丹境高手。一來是那名爲席白的神秘少年,許了幾件讓他拒絕的好處,二來則是少年當時送給他的那些東西,足以使得他規避天闕門的報復。
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完好無損,或者損失較小的情況下全殲這十三名金丹境。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小小的妖將級別的勢力,能夠在自身無損的情況下,把這十三名天闕門的精英級金丹境全殲。而且哪怕是專修預言術的高手,除非其本身擁有夢幻級預言血脈能力,否則的話,也覺不可能找出任何線索。這方面,席白爲他考慮的很周到,用那件寶物所造成的時空迷霧,足以掩飾住所有的真相。
然而現在,原本完美的計劃,卻因爲聞人櫻的成功突圍而全數破產。雖然他的速度和2級別的實力,確實是要超過對方沒錯,但是聞人櫻既然擁有這瞬移能力,奔騰術也甚是精妙,若是全力逃命,雲慕晚根本就沒有把握在黑獄墟留住對方。而一旦對方逃出,雲慕晚不用去想,就已知自己是什麼結局。
天闕門傾巢而來,天羅地網之下,不但多年經營的基業都要被毀於一旦,就連他自己,能落個全屍就已算是不錯。至於黑獄墟的其他八位君王,在他首先採取了敵意行動的情況下,或有一兩位會同仇敵愾,但是大半卻會冷眼旁觀。畢竟黑獄墟不如幽雲谷。不但面積和歷史遠遠不如,又沒有妖王級別的絕世高手坐鎮,妖將的數目也相差甚遠,更沒有他們那般團結對外。總之,那黑髮少年給的好處雖多,卻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但若是就這麼退下,雲慕晚也自知行不通。若是在未曾動手之前退下,那還沒事,而現在,不管他怎樣做,這次他的行動,都已經使得天闕門記恨上了自己,難保會事後報復。一時間進也不行,退也不是。
查言知意,只看雲慕晚臉上隱約露出的憂疑之色,聞人櫻已差不多猜到了對方的想法,嘴角微彎,悠然說道:“雲兄,這次你無端冒犯我天闕門,即便我等不計較。單只是爲了在黑獄墟內樹威,我天闕門也斷無放過你的道理。不過,你只需幫我等擒住那兩個人類,我可以做主,今天你我之間的過節從此揭過。天闕門不但不會追究此事,還另有重謝。不知雲兄意下如何?”
雲慕晚心意頓時爲之動搖,但是回想起那黑髮青年,一次就拿出百張S級迷影潛蹤符的場景。還有那驚人之極的實力,馬上又搖頭苦笑。百張S級道符,即便是中等地修真門派。一時間也拿不出這許多來。此時卻出現在一個年齡還未到十八的少年身上,而且當時少年的神情,就像是拿出一疊紙一般毫不在意。這樣地人,其身份又豈止是非同小可?
雲慕晚心裡再清楚不過,即使把自己和手下全加起來,恐怕也不及這少年的一根腳趾頭尊貴。其背後,恐怕也是站着一個極爲龐大的勢力。開罪天闕門固然是大事不妙。但是得罪這樣的人,恐怕同樣是沒有好果子吃。而且他雲慕晚常年闖蕩在人類世界,和大楚國內的各種地下勢力,都有所接觸瞭解,對少年身後的龐大神秘勢力,也隱有所覺,更是不敢輕易開罪。
雲慕晚不由心生悔意。早知如此。就絕不該貪那些小便宜。此時被夾在這兩大勢力之間,可不就是個夾心餅乾?
聞人櫻原本就不指望雲慕晚會倒戈相助。以他的智慧。又哪裡算不清楚其中厲害。剛纔地話,也只是試探而已。此時見雲慕晚搖頭拒絕。心中也不在意,說道:“閣下既然不願幫忙,那麼此事可就不大好辦。天闕門的規矩,絕不可能爲閣下而破例,否則的話,何以鎮壓這大楚國內的八百萬方圓地界?要不這樣,事後你跟着我回天闕門去領罪。我聞人櫻擔保,三百年後,定會將你放出!如何?”
雲慕晚再次苦笑出聲,他可不相信天闕門的信譽。即便天闕門守諾,囚禁三百年後就放他出來,那麼他這些年辛苦攢下的基業,到底還要不要了?一旦失去他的勢力支撐,呢麼他在人類世界好不容易纔聚集地財力,只怕不用半年就會土崩瓦解。
聞人櫻這次卻是神色一沉,厲聲喝問:“雲慕晚,你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到底想要怎樣?”
雲慕晚卻也非是聞人櫻可以任意拿捏地人物,沉吟一陣後心中忽然有了主意,笑道:“呵呵!聞人道友,想必你也知道我的難處,那兩個人類,也非是我一個小小地妖將可以得罪地。既然答應了他們,若是事情沒有辦到,其罪也是不輕。閣下若是過分相逼,在下全力投靠,未必就保不住性命。要不這樣吧,你我打個賭——”
“在你我雙方都不插手地情況下,只要你們天闕門的那兩個學生,能夠成功逃脫那兩人地追殺,在下就跟隨道友去天闕門領罪。但若是沒有,閣下就以你們十三人的靈魂起誓,永遠不得追究此事。此外,不管勝負如何,在下都會發誓再不傷及諸位性命。道友以爲如何?”
“打賭?哈哈哈哈!”仿似聽到了什麼可笑之極都笑話一般,聞人櫻仰頭大笑,知道良久之後方纔止住了笑聲,問道:“你可知我們這次負責監護的兩個學生,到底是什麼人麼?”
“在下實在不知。”雲慕晚臉帶疑惑的輕搖了搖頭,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嘿嘿!連情況都沒搞清楚,就冒冒失失的跑來,雲兄你這次真是夠莽撞呢!看來那兩個人類送的東西,分量還真是不輕,竟能讓你老雲也有糊塗的時候。”聞人櫻先是眼露譏諷之色,接着沉聲說道:“那兩人中的女孩我就不說了,她的家族力量就足以把你毀滅十次。重要的是那紫發少年,他就是你剛纔口中的空間掌控能力者!”
雲慕晚胸中立時爲之一窒。他原本以爲這兩人,只是稍微厲害一點的精英學生而已。他一路上也觀察過,兩人除了那種吸納妖獸的能力外,就並無什麼了不得的本事。其價值再高,也絕比不上這十三名金丹,卻沒料到,事實大謬不然。心中不由悔意更盛,早知如此,即使打死他也不會趟這攤渾水。
“呵呵!明白了嗎?雲兄。以你的見識,也應該知道,一個空間掌控者對門派來說,是很等的重要,在天闕門高層眼裡,恐怕我們這十三人加起來,都比不過那孩子的貴重。無論你們的掩飾的手段,再怎麼高明,只要那孩子在這裡出了事,天闕門就會不惜一起代價,血洗黑獄墟!”
“嘿嘿嘿!你雲慕晚的膽子也真夠肥的,竟然敢拿那孩子來打賭?”
“不過!”聞人櫻說到這時,語氣卻突然一變,嘴角也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這個賭局,我接受了。”
“呃?”雲慕晚的情緒,正是處於極度的懊悔之中。此時聞言先是一怔,接着馬上露出了驚喜之意。而云慕晚身旁那一些靈智稍高一點的妖獸們,也是臉露喜色。若是今日天闕門那兩個孩子死在此地,那麼一方是已經死去沒有了價值的空間能力者,而另一方則是已經以靈魂起誓過的十三名金丹境,想必天闕門再怎麼不甘,也知道取捨。
雖然天闕門必會記恨於他,定會在這十三人死後報復,但是那時,他雲慕晚早就可以憑着那神秘少年給的那些好處,一統黑獄墟。而修爲即使一舉登上妖王境界,也不是沒有可能。那時,即使強如七大派,想要動他,也要投鼠忌器。
但是現在,雲慕晚最缺的,就是時間。至於另一個結果,他壓根就沒有考慮到。時間掌控的力量,本就在空間掌控之上。而兩名少年的實力,他也見過,即使公平一戰,那紫發少年也不是對手。更何況這裡,還是空間能力禁絕的區域!
此時的雲慕晚,並沒有察覺,四里之外那個隔絕了視覺、聽覺和靈識的守護法陣內的勝負,已經有了稍許的變化。那裡的情形,也只有聞人櫻這種特定的天賦血脈者,纔能有所察覺。
而天闕門那些被妖獸們圍困在山丘營地上的金丹境,知道自己的性命已是無憂,先是目露輕鬆之色,隨即又無比擔憂的望向四里之外。那個黑髮少年,可是個時間能力者啊!聞人櫻就這般有把握,姜笑依那孩子能夠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