殼完全是由太乙精金所制,身軀骨架比普通人至少雄上。不過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這具金屬傀儡的胸腹間,那金丹級的元力反應。
張成望了望身後,一個二十餘歲,面貌清秀的女孩,正衝着他微笑。
女孩名叫李含香,出身楓林李氏。是目前天闕門在皓月行省,最具權勢的家族成員之一。而無論是剛纔困住那老者的雙腳,名爲‘三玄朝月’的藤木,還是現在,正站在他身邊的這具金丹傀儡,都是她的。
這兩件東西,也正是他們敢於以兩個小隊的實力,向人數比他們多了一倍以上的這羣人動手的原因。
如果不是金丹傀儡組裝起來的時候,無法掩飾元力波動,不利於埋伏。這羣公冶家的人,早已屍身冰冷了。
不過,既然現在傀儡的組裝已經完成,那麼他們也離死不遠。
這樣的殺戮機器,如果不是真正的金丹高手的話,很難戰勝它們。攻擊力不在金丹級之下,而防禦力更有甚之,對普通的凝液期修真者而言,它們比真正的金丹級高手,還要難對付得多。
而據張成所知,像這樣的金丹傀儡,在皓月行省分堂,足有十六具之多,分別掌握在姜李兩個家族的人手裡。這羣人,也名正言順的以高人一等的實力,掌握着皓月行省的一些重要的位置,進而直接掌控了皓月分堂的近半實力。
比如眼前這位名叫李含香的女孩,就是一個精英級大隊的掌控者。本身修爲只有凝液初期的樣子,卻擁有着比擬金丹的力量。
其實就在一年前,這個楓林李氏,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小修真世家,族中甚至連一名金丹高手都沒有。
然而現在,任何人都不敢再輕視於他們。
因爲他們有個好外孫。
自從那位。如閃電般在皓月行省崛起,並進而掌握了皓月行省分堂的真正大權之後。無論是他的母族和父族,都已經晉位爲天闕門內第一等的門閥之列。雖然歷史還不夠悠久,實力和影響力還遠不如那些古老家族般強大。但是毫無疑問。姜李二族,擁有着最爲龐大地潛力。
特別是自從那位在半年前往南疆一行,尋回大量的珍貴材料,製造了整整十六具,在中土神州消失了千餘年的金丹傀儡之後。兩個家族的勢力,就如吹氣球一般,陡然間就龐大起來。純論戰力,已經不遜色於一般的一流世家,其中還不包括。那幾位新投入兩個家族中效力的金丹級散修供奉。
而最重要的是,那個人現在還只有十六歲,還沒有從學校畢業,甚至還未成年。可以想見,這個人還有幾百年可以活、誰能預料,幾百年後的這個家族,該是怎樣的強大?
這又是一個軒轅望!——這就是現在。大多數人心中地想法。
不過更有一羣極少數的人,認爲他比當年的軒轅望更強!
戰鬥仍在繼續。不過有了金丹傀儡加入之後,這場戰鬥。已經演變成了一場一面倒的屠殺。
張成也沒有再去幫手,而是緊緊的躺在雪地上,回味着剛纔,那突然從虛無中刺出的一劍。險死還生。讓他的手腳到現在還在發軟。
到底還是經驗不足啊!居然就這樣上了那個人地當!若不是隊長的三玄超越藤來得及時,只怕他現在早已魂飛魄散。
張成一聲嘆息,搖了搖頭後,開始回想着剛纔那一戰中。自己地不足之處。
他是在一個半月之前,才從東川省分堂臨墟城辦事處調過來的。和他地導師韓佑,一起離開的那個暮氣沉沉的旮旯地方。
其實早在一年前,當那位紫發少年親口在他面前答應時,他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然而他還是沒有想到,離開的日子,會這麼快。僅僅半年多地時光,那個人,就擁有把他們調動過去的能力。
過來之後,導師直接擔任了這邊一個百人滿編大行的大行長,而他則但任了精英小隊長的職務,也恰恰趕上了這場和公冶家之間地戰爭。
二十天以前,公冶家終於打破了和天闕門維持了半年之久的靜默戰爭,不斷派遣門下弟子,滲透天闕門的防線,試圖攻擊天闕門的轄地。
而自從那以後,兩個修真界勢力的邊境,就開始不得安寧了。
因爲要顧忌屯住在通定城的天闕門皓月行省分堂主力,公冶家也未敢輕舉妄動,所以戰爭,還控制在一定的程度之內。
不過像今天這樣的小規模戰鬥。幾乎每天都在發生着。
整個邊境上,都佈滿了雙方的人手,在被動防禦和主動進攻間,上演着殘酷的絞殺戰。每天雙方戰死的人數,都在兩位數以上。
有時候張成都在後悔,離開臨墟城。離開那個偏僻該死的地方,就真的好麼?那裡的日子,雖然平淡,但是卻很安全。不像現在,每時每刻都面臨着死亡的威脅。
不過好在,現在指揮着他們的那個少年,不像天闕門其他的一些掌權者那般吝嗇。每一次出任務,都把道符和丹藥都給他們配齊了。
像剛纔他所使用的幾張道符,如果不是在戰爭中,那麼至少也需要一個B級任務,才能
二十天的戰爭,分堂中的經費和各種物資,其實早已消耗殆盡。不過那人卻從未在這方面的供應,有所短缺,甚至還給他們配備着,來自他私人補貼的上好丹符。雖然聽說這位‘影子’首座,在這一年來。收納了不下百億金元的獻金。不過他肯從這些錢中,拿出一部分來,讓大家多增添幾分保命的機會,已經足以讓他們
層的弟子感激涕零了。
其實按慣例,那些大企業送出的政治獻金,都是歸私人所有。作爲上司,只要能讓手下弟子們各項用度沒有短缺,再加上一些從正常途徑得來的油水,就足以讓他們甘心效力了。而那人此舉,雖然未讓他們得到什麼實利。事後剩下的丹藥和符籙,也要收回去。卻讓大家真真正正的感到欽服,願爲之效死命。
更何況,那人的智慧,確實是深若淵海。二十天來,公冶家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那人的算計、天闕門地人未死多少,反而絕大部分,都得到了往日難以完成的功勳。像他張成。這幾十天累積起來,也已經有六個以上B級任務|.換的話,上的中級法器,足以讓他和他的後代,在修真界走得更遠。
跟着這樣的上司,真正是一種福氣。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就是他那素來都孤傲不羣的導師。竟也對那人深感佩服。
“張成!你呆呆的在想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含香已經重新回到了他地身邊。
回過神來時。張成發現戰鬥已經差不多解決了,地上又多了九具屍體。至於公冶家剩下的幾人。大約是趁機逃逸了。連忙從雪地上站起,張成笑問:“全解決了?怎麼會這麼快的?”
“嗯!這批公冶家的弟子,修爲或者要比前些日子和我們戰鬥的那些人要強。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在經驗方面。卻要比以前弱上許多。”李含香若有所思地答着,又瞪了張成一眼:“剛纔逃了七個,若不是某人突然發呆,或者會留下更多。”
張成臉色一紅。心中苦笑,那時候他剛從死神面前走上一遭,手足痠軟,驚魂未定,哪裡能幫得上什麼忙?不過這個,可不能跟別人說。
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張成有些訕訕的試圖轉移話題:“那麼現在了,我們要去哪裡?回去嗎?”
“怎麼可能就這樣回去!”搖了搖頭,李含香冷笑着向東北方向望去:“現在當然是去支援我那凌香妹妹。公冶家想用調虎離山之計,卻不知他們在那山谷中地伏兵。早就在笑依的預料之中。這一次,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把他們地餌吃吃下。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阿笑也說了,只有讓他們狠狠地痛上一回,或者就會老實了。”
去支援李凌香嗎?張成的腦海中,閃過一個騎在金色巨獸之上地靚麗少女的身影。
聽說是那人的未婚妻,也是楓林李氏族人。奇怪的是,這個家族中分明就沒有血脈存在,但是這個少女,卻偏偏可以驅使妖獸。一隻強A級別地靈寵,讓她的戰力,早早就超越絕大多數已經一把年紀的金丹級高手。特別是那一手足以讓醫療師們汗顏的回春術,在皓月行省分堂中,尤其讓人稱道。這些天來,就有很多弟子都被她救過,得以活得一條性命,因而在分堂中,也是漸具聲望。
就是這個少女,從數天前開始,換下前陣子身受重傷地姬家那小子,正式擔任真州城的負責人。雖然年輕,她的聰敏狠辣卻不在任何人之下,又是那人身邊的人。統領一個市府,也沒什麼人不服的。
就是經驗還淺了些,性子還不夠沉穩。這次就是中了公冶家的計謀,帶領真州城的絕大部分人手,去追擊對方丟出的誘餌。
不過想想,那人就連自己未婚妻的性格,也算計了進去。仿似早知道公冶家,會針對自己未婚妻的弱點做出佈置一般,早早就派他們在此潛伏。而這個日期,甚至還在李凌香接手真州城防務之前。
這樣的謀略,也委實讓人覺得恐怖。相處得越久,就越發的覺得,這個人絕不可與之爲敵。
嘆息一聲,張成開始整理着自己揹包和一副袋子裡的符籙丹藥。接下來還有一場大戰要打,必須把用得着的東西,放在最趁手的地方纔行!
又想起這一戰之後,自己的功勳又可以向門中兌換一個好一點的空間戒指,再不用像現在這樣麻煩,臉上不由露出微微的笑容。
這時候的張成,並沒有注意到,一雙少女的眸子,正在偷偷的望着他。
關於這場小型戰鬥的簡訊報告,就在數秒鐘後,傳到了通定城辦事處中,某間會議室中的一個傳訊水晶裡。
臨時充做指揮室的小廳當中,此時正瀰漫着劍拔弩張的氣氛,
室內分堂首座,幾個大行長,還有辦事處中,能說得上話的高層,正濟濟一堂。除了自會議開始時,就始終都是如泥菩薩般閉目不語的首座之外。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目不轉睛的盯着上首處掛着的地圖。
而從數百里發來的戰報,總算給會議室裡,注入了一絲輕鬆的氣息。
“呵呵!含香和張成他們,幹得還不錯,公冶家的這個釘子,總算是給引出來拔掉了。”
把傳訊水晶丟入到戒指當中,在說話的同時,姜笑依的臉上也含着微微的笑意、他現在的裝束,與半年前有所不同,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金屬盔甲。文龍鑲虎,卻並未把他襯得威武非凡,不過多了幾分陽剛氣,卻是事實。
而聽得此言,室內的衆人都是眉頭齊齊一挑。
“是真州城那邊的事麼?”坐在姜笑依對面的方南笑道:“這麼說來,你的猜測,果然是對的。他們果然在那裡,暗藏了兵力。不過公冶家這次,是損失匪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