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雄手帖着的高牆,突然之間整段開始活化,如水液一般向內崩塌了下去。
而感覺到元力反應的變化,牆內的觸發式力場能力防禦壁,也自動亮起。然而這看起來堅不可摧的。S等級的防禦陣,此時卻無法阻擋那,洪流般傾瀉而下的土石流分毫。任由這些物理性質已經改變了的石質,滲入到能量防禦壁之中。
很好!那麼,再然後——
用道力,把神識反映到腦中的那些線中的某一條輕輕扯斷,然後把斷口和另一個點結合。沈英雄那神情凝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幾乎是同時,原來性質如水般的石流,竟然又如火焰一般跳動了起來,就仿似在燃燒一般。
而這時候,望起來,就如一道藍色光幕般的能力防禦壁,也終於在高溫之下有所反應。可是在這石質火焰的燒灼之下,卻只是抵抗了不到一息,就大面積的開始崩潰。
而這種反應,也開始向遠處擴散。只見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紋,在籠罩在泰王府之上的半球型能量罩上,屈伸蔓延着,直到延展到這面能量防禦壁上的每一個角落、
最後,整個S級的防禦陣,在一聲雷鳴般的轟響之後,全數崩潰。整個藍色的半球型能量壁,先是一塊一塊的崩解碎裂,而後又化爲純粹的元力,消散於空中。
這種情形,把沈英雄這個始作俑者,也看得目瞪口呆,愕然不止。他原本的打算,只是想把這個防禦陣弄出一個短暫的缺口,然而潛進去的。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剛纔所使用的,被蚩尤稱呼爲領域的力量。竟然有如斯威力!
這個由大楚皇室所供養的陣道名家親手設計,抗打擊力堪稱頂級的S級力場防禦陣。換在往常,即便是由四位以上的真人境同時動手,也未必能動搖得了。而今日,卻懵懵懂懂地毀於他手,甚至連些微的抵抗都沒有。而到最後,就連他這個事主,都搞不清楚。守護陣之所以崩潰的具體原因、 щшш★ttκΛ n★¢ ○
幽若蘭剛纔預言說幾分種後,他會從這裡突破。並且導致這裡的法陣崩潰。但是直到數息之前,他還是半信半疑。不過現在看來,還真的沒說錯呢!那種無法理解的能力——
想想這還只是借用蚩尤的神識來施展而已。本身就隔着一層,而且他體內金丹級的道力,也還遠遠達不到可以任意使用的要求。但僅僅只是這樣,就能把普通修真者們。視爲頂級存在地S級法陣。給輕鬆摧毀。若是這種恐怖的能力,由體內的那位上古巫神全力施展,卻不知其破壞力,那又到底是何等樣地強大!
真不知道,二十年前剛剛復活的蚩尤,又怎會被他父親重新封印的——
隨着腦中浮起的這些思緒,沈英雄微微有些怔然。s但是隻是片刻,他就重新醒過神來。
剛纔那種名爲領域地道力,確實是強大到變態。但是相應地。對道力的消耗,也達到恐怖的程度。以他那遠勝同級金丹十倍以上的真氣量,在這片刻間,也差點消耗一空。不過好在身爲蚩尤這個上古絕代強者的封印體,最不缺的。就是真氣這種東西。
只是幾個呼吸。充盈的真氣,又重新流淌在他的經脈內。而那因道力消耗過量。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也漸漸地恢復了紅潤。
當道力剛剛恢復,沈英雄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豎耳傾聽。
失去了兼有音屏結界,以及感知障礙效果的法陣屏蔽,整個泰王府內的各種聲音,已經可以毫無阻礙的傳入他地耳內。而他地魂識,亦能感應到裡面大概的情形。
聽得出來,如今這個豪宅內地人,正處於極度慌亂的狀態。其實這也難怪,S級守護陣的驟然崩解,是誰都沒有料想到的事情。而且由於事前並沒有什麼警兆,能量防禦罩崩潰又實在太快,一時間也找不到攻擊的真正源頭不過其中,也已經有人發現了這邊的異常,而正在向這邊趕來。但是這些人的行動之間,明顯心存猶豫。畢竟一般而言,能夠讓S的法陣瞬間崩潰,而造成這種情形的,至少也是十二位以上的真人境,或者兩名真一2S強者親自出手才行。在搞不清楚他具體實力的狀況下,遲疑畏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微搖了搖頭,沈英雄張開了眼睛。
他本來的計劃,就是在進入防禦陣之後,以最震駭人心的方式,出現在泰親王雄成的面前。所以這守護法陣的崩潰,儘管不在他的計劃在內,卻是正中他的下懷。這世界上,再沒有比獨自一人,瓦解一個親王府的防禦力量,更能震攝人心的方式了。
我已經來了,那麼雄成,你又準備好了麼?
淡然一笑,沈英雄把雙手插入了褲袋後,腳步微微前邁,昂首步入了高牆的缺口之內。那雙眸子裡,全是少年前未有過的張狂和霸氣。
正式踏入泰王府邸,最先入目的,是庭院中二十幾名正向他衝過來的通脈和凝液期修真者。其中四名金丹高手殿後,顯然抱的是用前面的這些炮灰,來試探一下他實力的打算。
若真的是真一級的2S強者,又或者十幾名真人境修真者的話,那麼他們自然不敢在這裡出現。儘管是效忠皇家,但這些供奉和家將,卻也沒有必要明知是送死,還要巴巴的趕過來。現在皇室中的每一份力量,都值得珍惜。死在這種不對稱的戰鬥中,那不叫忠誠,而是愚蠢了。
現在他們之所以還有勇氣面對沈英雄,是因爲在這些人的神識感應內,這個頭部有着兩隻小小的牛角的少年,身上的元力反應雖然強烈,但是卻還遠遠沒有達到那種,讓他們感覺無法反抗的地步。所以,儘管明知道這種行爲相當的危險。卻還有着試探一下的必要。
而此時沈英雄地嘴角,卻是分外不屑的一哂。
他記得姜笑依在幾年前,曾經對他們說過。在人類的六感之中,無論是眼耳口鼻,又或是直覺,都有着被欺騙的可能。唯有被他命名爲第七感天眼的魂識感知,纔不會在本身強大的基礎上,被事物的假象所欺騙。
但是這句話,其實是說錯了。他們這羣人中。無論是姜笑依本身,還是姬傲穹,姜笑雲。李道通,都不是能夠用這所謂的第七感,來界定戰力高下的人。若是想存以元力反應,來推斷他們地實力的話。那麼只有死得很慘、
這種現象。自然以姜笑依最爲極端。而他沈英雄,也是其中之甚至都沒有把手抽出褲袋。戰鬥就已經結束。
聽從於沈英雄的意念,庭院中無緣無故地,就出現了漫天的狂沙。在時速快得恐怖的風力導引下,忽而匯聚成錐,忽而又凝結成刀,在庭院內反覆的撞擊,絞殺。隨着一聲聲地哀嚎。就連那原本白色地沙碩,也被染成了鮮紅的色澤。
儘管修爲只有金丹。但是身爲蚩尤封印體的他,卻絕不是這些普通修真們,可以抗拒的存在!
就在陣法潰滅,那炸雷般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在王府後庭,緊靠着花園的一間房內。雄成也第一時間。就下了懷中抱着的女人。幾步竄到了窗旁。而他所見到的。正是半空中,那藍色力場能量壁崩解地景象。
“怎麼回事。防禦陣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就崩潰掉?”
法陣是由幾近陣道宗師級別的人物親手設計,斷不會出現運轉失常而自己解體,這樣的大烏龍。那麼現在,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這個S級的守護陣法,是被人從外部所破壞。
莫非是天闕門地人——
驚慄地感覺,頓時如電流般流轉過全身。有道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如果是平常的情況,他確實勿用畏懼於天闕門地人,對他有所不利。但是現在,偏偏是他最無法理直氣壯的,去面對天闕門人的時候。
儘管就還未到先天的修爲而言,雄成算不上是一個修真者。但是由於身處的壞境,他對修真界的各種常識,知道的比之常人多得多。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能夠在瞬間,摧毀一個S等級的法陣,那麼攻擊者的破壞力,到底又是怎樣的概念,他心內多少有個大概的衡量。總之,那絕不是王府內防禦力量,所能夠抗衡。
手忙腳亂的穿上了衣物,雄成跑出門後用最快的速度,向監控室的方向,慌慌張張的跑去。在那裡,有個爲防萬一的陣內之陣,而且府中泰半修真者,都集中於此處附近。外面的守護陣既然已被攻破,那麼那個地方,恐怕是唯一能夠護住他一時的所在了。
步履不穩的在走廊裡蹌蹌踉踉的走着,雄成轉過幾個折角,直到看見對面,一個御空疾奔過來的人影。胸中的那種驚悚無力感,這才稍微平復了些。
“親王殿下,可還好?”來人是一個白髮老者,此時臉色異常的陰沉。
“我沒事!”
扶着牆壁,雄成一邊答着,一邊猛喘着粗氣。剛纔其實並沒有跑多久,但就是這短短的路程,卻讓他感覺有些筋疲力盡。而同時他的胸中,也只覺一陣說不出的苦澀,老實說,這次被人找上門來。他確實是受的無妄之災。若是換做是他,絕不會做出那等莽撞之舉來。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那個紫發少年,以及他的夥伴們的可怕。所以正確的策略,應該是至少在姜笑依活着的時候,保持合作而又防範的態度,而非是正面對抗——面對那等無論是實力還是智謀,都強得恐怖的傢伙。這種行爲,是再愚蠢不過。
然而可惜的是,皇室現在在皓月行省的主事人,卻並非是他。而是眼前這位,在皇室的供奉中,極具聲望的老人。
不過此時,無論他現在心裡再怎麼不滿,此時卻也不能顯現在面上。畢竟他的性命,還要靠對方來保護。
這些思緒,在雄成的心中只是一劃而過,就被他埋到了心底伸出。不旋踵,他那蒼白的臉上,已經浮起了一絲討好的笑意。雖然看起來,非常的勉強。
“離供奉,到底出什麼事了?外面的防禦陣法,怎麼會崩潰的?”
“殿下沒事就好!這裡不方便,具體的情形,等到監控室再說。”
攜起了雄成的身子,離姓老者返身向來處奔去。途中見雄成的面上,仍舊是隱有憂色。老者微皺了皺眉頭,以淡然的語氣解釋道:“殿下放心,雖然攻破法陣的,確實是天闕門人。不過我已經用神識查探過,來者其實只有一人而已。這個人殿下應該認識,就是如今在姜笑依走後,暫時主持皓月分堂具體事務,傳說是蚩尤封印體的沈英雄。”
聽聞不是想象中的,至少十位以上的真人境來襲。雄成心中先是一鬆,但旋即又有些愕然。
沈英雄?
在情報之中,這人只是個戰力S級的強者而已。以前見面的時候,感覺這人比之姜笑依,也並不是很出衆、
倒是是何原因,讓他有膽量,挑戰至少有六位真人境坐鎮的泰王府?
如果真的只有他一個人,那麼防禦壁的解體,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