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帶着歡歡在門口的冷飲店等了近一個小時,歡歡把一大杯奶茶都給喝完了,上了兩次廁所,還是沒見商園的身影。
“爸爸,小媽是不是放我們的鴿子了?”歡歡瞪着大眼睛問葉寒。
“連放鴿子是什麼意思你都知道?”葉寒驚道。
“知道啊。就是讓我們白等唄。”歡歡認真地說。
“好吧,你牛,不過你以後別叫她小媽,人家一大姑娘呢,你叫人家小媽會讓人難爲情的,再說了,她也不是你小媽,她和我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以後還是不要這樣叫了。”葉寒說。
歡歡委屈地嘟起了嘴,“那好吧,可是我們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再等十分鐘,如果她不來那我們就回家。”葉寒說。
結果又等了十來分鐘,商園還是沒有來。葉寒不知道商園的號碼,只好帶着歡歡回去了。
剛到半路,葉寒的電話響了,是羅儷打來的。
葉寒接起電話,“羅警官,想我了?想我就約我唄。”
“我沒時間和你扯閒話,你還記得商園這個人嗎?”羅儷問。
“記得啊,你怎麼忽然提起她?”葉寒問。
“她說她要見你。”羅儷說。
“她見我?我在冷飲店等了那麼久也不見她來,還好意思說要見我?”葉寒一聽就來氣。
“原來你和她約了見面?那你知道她爲什麼要把她媽媽給殺了嗎?”羅儷問。
“你說什麼?她殺了她媽媽?”葉寒一聽就驚住了。
“是啊,她把她媽媽溺死在了游泳池。被我的同事給抓了回來。”羅儷說。
“這怎麼可能?她不是約我見面嗎,怎麼跑去殺她媽媽去了?這怎麼可能?”葉寒當然不相信。
在葉寒的印象當中,商園雖然是個問題少女,但絕對不會做出殺自己母親那種事來。
“不是不可能,這就是事實。你現在方便嗎,你趕緊過來,我安排你見她一面,晚些時候進入正式程序,我恐怕就愛莫能助了。”羅儷說。
“羅警官,我覺得這事有很蹊蹺。恐怕有問題。我馬上趕過來。”葉寒說。
“你真行啊葉寒,那麼多的女人都和你有關係,連個小姑娘都要見你,你很忙啊。”羅儷說。
“我和這小姑娘可真是沒什麼關係,不過我今天和她聊了一陣,她說有人要害她,所以我才認爲這事有問題,先不說了,我回頭過就來。”葉寒掛了電話。
葉寒將歡歡送回去之後,開車來到了警局,見到了商園。
商園眼睛哭得紅腫,不過是幾個小時沒見,葉寒都沒想到她會突然變得如此憔悴,平時一副囂張的樣子,現在忽然就變成一個楚楚可憐的少女了。
“葉寒,我是冤枉的,你要救我。”商園哭着說。
“可我不是律師啊,我也不是法官,你殺了人,我怎麼救得了你?不過我可以給你找律師。”葉寒說。
“我沒有殺人,那是我媽媽,我怎麼可能會殺她啊,我是冤枉的。”商園哭着說。
“既然不是你殺的,那爲什麼警察說是你殺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葉寒問。
“我今天和你說話的時候,我忽然接到我媽的電話,說有事讓我回去,結果我回去以後她沒在,我就在家等她,一直沒等到她回來,然後收到她發給我的信息說讓我去游泳池見面,我就去了啊,結果我剛走到泳池門口,就被警察抓住了,說我溺死了人,我當時以爲他們故意鬧的呢,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我媽媽被溺死了,嗚嗚……媽媽……”
商園是真哭,而不是作秀假嚎,這真哭和假嚎,葉寒還是分得出來的。
這孩子是真傷心了,突如其來的喪母之痛讓她幾欲崩潰,但警察卻又偏偏說是她殺了自己的母親。斤匠巨劃。
“也就是說,事實上你從回去以後就沒見到你媽媽,然後你也沒進遊池,但警察卻說你殺死了你媽媽,那這樣說來,你有不在場的證據啊,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冤枉你?”葉寒問。
“可是泳池的錄像裡是我將我媽拉向了深水區,溺死了她。”商園哭着說。
葉寒越聽越糊塗,“你沒進泳池,那你怎麼會在監控錄像裡出現?”
“我也不知道,他們就是這樣說的,他們冤枉我的,他們肯定是收了高漸林的錢,所以纔要害我。”商園說。
“高漸林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你怎麼又提到他了?”葉寒問。
“我媽一直讓我要小心他,但我並不知道我和他是什麼關係,我只知道他要殺我,我媽說的。”商園說。
葉寒越聽就越離譜,“你和他沒仇,他卻要殺你?你這是在騙我呢還是在騙你自己?”
“爲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呢,我媽媽肯定是就是他殺的,肯定是他,從小我媽媽就說要讓我小心他,我也經常在學校門口看到他,他肯定就是想去殺我的。”商園說。
葉寒覺得這樣問下去肯定問不出什麼名堂來,索性放棄。
“這樣吧,這情況太複雜,我先了解一下再決定如何幫你,不過我真的相信你沒有殺人,因爲你眼裡從來都沒殺機,你表現出來的那種狠,只是因爲你沒有安全感,我相信你。我會幫你的。”葉寒說。
商園也沒說什麼,只是哭。
來到羅儷的辦公室,羅儷正在接電話。葉寒只好在旁邊候着,終於等羅儷把電話打完了。
“怎麼樣?和小姑娘聊得如何?”羅儷問。
“她說她沒殺人,她說那是她媽媽,她沒有理由要殺她媽媽,是有人陷害她,她只是跑到游泳館門口就被你們抓住了,她壓根沒機會進入游泳館。”葉寒說。
“就知道你會相信她的話,所以我私下複製了一份游泳館的監控錄像,你看看就明白了。”
羅儷拿出手機,打開一個文件,遞給了葉寒。
那是一份視頻文件,葉寒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少女將一箇中年婦女強行拖入深水區,然後將那中年婦女的頭給摁下到水裡,溺死了那個婦女。
那少女一頭紫發,將圖像放大一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正是商園。
“那她是在說謊了?”葉寒說。
“很明顯就是這樣,如果只是一張照片,她還有可能是經過處理的,但這是一段視頻,要想加工出來是很困難的,商園就是殺了她的媽媽,但她爲什麼要這樣做,我也想不通。”羅儷說。
“我還是很懷疑這件事,你看,這個女的身材應該是比商園要高,商園的身材嬌小,她怎麼可能會這麼順利就把她媽媽扯向深水區?你再仔細看,她媽媽在她的拉扯之下,竟然好像毫無反抗的能力,你認爲商園有這麼大的力氣嗎?”葉寒說。
“這倒也有些道理,可是這監控錄像就是這樣,這假不了啊。”羅儷說。
“有時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對了,那游泳館裡當時有其他的客人嗎?有沒有現場目擊者?”葉寒問。
“沒有,游泳館剛剛重新裝修完畢,還沒有正式開始營業。”羅儷說。
“沒有正式營業,那商園的媽媽爲什麼要去那裡游泳呢?她又怎麼進得了一個還沒有正式營業的游泳館裡去游泳呢?”葉寒問。
“聽說她和游泳館的老闆私交不錯,所以可以在沒有正式營業之前就能進入去試遊,沒想到發生了這一檔子事。”羅儷說。
“這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這事兒肯定沒那麼簡單。”葉寒說。
“我知道你和商園是朋友,但是我們警察辦案只講證據,現在鐵證如山,就是商園溺死了她媽媽,我們很快就會將這案子移送檢方,由檢方提起公訴,你能做的,就是想辦法給商園找一個不錯的律師,儘量讓她免除一死。”羅儷說。
“羅警官,雖然我也知道在法律面前,感覺這種東西毫無用處,但我還是想說,我感覺商園不是會殺人的人,我見過會殺人的人多了去了,她們身上都有一種殺氣,但商園沒有那種殺氣,她不會殺人,更不可能會殺自己的媽媽,一個人那得有多陰暗纔會殺了自己的媽媽?商園明顯不是那樣的人。”葉寒說。
“其實是如果單從感覺來說,我也不認爲商園會殺人,但是事實俱在,容不得我們懷疑,我們只能接受這個現實,就是商園殺了她媽媽,現在的突破口就是找到她殺人的動機,想辦法爲她開罪,儘量讓法院從輕量刑。”羅儷說。
“不,我還是認爲她沒有殺人,我會讓她無罪釋放的,我們絕不能讓一個無辜的人去受死,就算不用死,坐牢也不行。”葉寒堅決地說。
“好吧,也就是說這件事你要參與調查?”羅儷問。
“我和她雖然沒什麼關係,但既然她要我幫忙,我就不能看着她去死,我肯定會管這件事,當然了,我不是要和你們警方作對,我也希望羅警官能幫我,讓我們離真相更近。”葉寒說。
“如果你認爲不是商園殺了她媽媽,那你認爲那錄像怎麼解釋?”羅儷問。
“這個我現在不好下結論,但我覺得很詭異,最近詭異的事很多,你自己也見識了不少,或許這又是另一件更爲詭異的事。”葉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