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是有人故意引導你進了這個空間,就是想把你困死在這裡,你得儘快離開,不然你在現實世界就死掉了。”駱菁菁說。
“是誰在害我?他又是怎麼做到的?”葉寒說。
駱菁菁搖頭,“現在我也不知道。本來我也懶得管這些閒事,是周小白那丫頭哭着我求我救你,我纔過來的,我在這裡不能呆太久,不然我也會不去了,你趕緊離開。”
葉寒忽然覺得有些迷茫,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想要的,就算是假的,那又怎樣?在這裡有完整的家庭,有相親相愛的親人,有美麗的未婚妻,就算是虛擬空間,那在這裡過一輩子又有什麼不好?又爲什麼要回去?
所謂的真實與虛擬,又真的那麼重要麼?既然在這裡不會死,那又如何界定真實與虛擬?
“你不會是不想回去了吧?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達到了那個引導你來這裡的人的目的了。”駱菁菁說。
“我還在考慮。”葉寒含糊地應道。
“考慮什麼呀,這裡是虛擬空間,隨時都有可能會消失,你在這裡呆着享受這一切?你吃錯藥了吧?”駱菁菁急了。
“如果曾經美好過,那就算消失了又如何?煙花美好,就是因爲它燦爛後就會消失。”葉寒說。
“你知道你現在這狀況像什麼嗎?就像那些吸獨的人沉迷在吸獨後的幻境裡,然後消耗盡自己的生命,你明白嗎?”駱菁菁說。
葉寒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麼,這內心期盼已久的一切,他終於得到了,現在卻要主動放棄,這讓他有些猶豫。
“那在我跟你回去之前,我去跟我媽媽道個別,這總可以了吧?”
葉寒忽然覺得無限傷感,終於有媽媽了,但卻馬上就要失去,世間最殘忍的事,莫過於一直夢寐以求。終於得到卻又馬上要失去。
“我帶不走你,因爲這是專門爲你私人訂製的空間,你只有靠自己才能回去。只有你自己的意志決定,才能讓你離開這個虛擬空間。”駱菁菁說。
“我的意志決定,那我到底要怎麼做?”葉寒問。
“把你最心愛的東西毀掉,然後破壞掉這個空間,你就回去了。”駱菁菁說。
“什麼意思,能不能說得具體點?”葉寒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毀掉這一切。殺了這裡你所謂的親人。放火了燒了這城堡,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駱菁菁說。
“這不可能!”葉寒大叫起來,“對你來說她們是虛擬空間裡的假像,但對我來說是真實的,我今天還和她們一起吃飯了,我還和雪瑞一起去看婚紗了,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你現在讓我毀了她們?你要我殺了她們?”
“我知道有些殘酷,但你必須這樣做,不然你走不回去。”駱菁菁說。
“不,我不會這麼做的,回不去那就回不去了,要我殺掉媽媽和妹妹,殺掉雪瑞,我怎麼可能做得到……”
“你不是號稱屠手麼,一向以心狠手辣著稱,現在你在虛擬的空間裡殺幾個人你都做不到了?”駱菁菁說。
“我只對我的敵人狠,對於親人和朋友,我狠不起來,你不要再說了,我做不到。”葉寒說。
“你必須要做到,不然你在現實世界中就要死了!我不能和你多說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回不去了。你自己好自爲之吧,你也不能耽擱太久,不然你就完蛋了!”駱菁菁說。
她剛說完,葉寒眼前花了一下,駱菁菁不見了。他溝向技。
這時有人敲門,葉寒整理了一下情緒,打工了門,是周小白,后里端着一個杯子,“我給你端酸梅湯來了,你剛纔好像在和誰說話?”
“沒有了,我自己在唱歌呢。”葉寒說。
“今天和雪瑞姐看婚紗看得怎樣了?聽說她請來的都是世界頂級的設計師。”周小白說。
“婚紗都挺漂亮的,芯兒,你說我們存在的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葉寒說。
“怎麼忽然問這麼哲學的問題?當然是真實的了,難道你認爲是假的?”周小白反問。
“你說我們擁有的這一切,有一天會不會消失?”葉寒說。
“你是說世界末日?都說2012年是世界末日,可是都已經過去了,我們現在不好好的嗎?你今天怎麼了,怎麼會問這些奇怪的問題?”周小白說。
葉寒勉強笑了笑,“沒什麼,就是覺得這世界太美好,我擔心會忽然消失掉。”
“你肯定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要胡思亂想了,明天你還得陪着雪瑞姐去看戒子呢,你馬上就要當新郎官了,整天還神神叨叨的。”周小白嬌嗔道。
“好吧,我沒事了,或許是真的有些累了。”葉寒說。
兩人聊了一會,周小白回房去了,葉寒又躺回了那舒服無比的大牀上,心裡越發的矛盾。
到底要不要留下?還是趁沒有出現狀況之前想辦法離開這個空間?駱菁菁是華夏第一靈婆,她肯定不會胡說八道,或許這個空間真的有一天就忽然消失了,那到時自己在現實和在這裡都一齊完蛋了,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要離開這裡,那就得先毀年這一切,得親手殺死自己身邊這些最親愛的人,任葉寒號稱屠手,那也是做不到的,屠手那只是針對敵人而言,面對自己的親人和愛人,怎麼可能下得了手?
一夜無眠,葉寒睜着眼矛盾到天亮,也還是沒個結論。
吃完精美可口的早餐,葉寒站在花園裡發呆,等着伍雪瑞過來。
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如果再耽擱下去,等他想回去的時候,或許已經回不去了。
但當伍雪瑞一身白裙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又幾乎忘了這一切都是假的,伍雪瑞笑得那麼甜美,他怎麼可能捨得殺了她?就算是假的,他也做不到,更何況真假根本無法界定。
“你好像沒睡好?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們明天再去看戒子?”伍雪瑞體貼地說。
葉寒示意伍雪瑞在花園的藤椅上坐下,“是有些不太舒服,我們先坐一會再去吧。”
“不舒服就改天吧,你最近好像太累了。”伍雪瑞說。
“雪瑞,我們就要結婚了,你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嗎?”葉寒又忍不住問。
伍雪瑞笑了笑,“難道你認爲是假的?你不會是不想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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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寒趕緊搖頭:“那當然是想的,這裡發生的一切地,都是我心中所想,不然也不會發生。”
“什麼意思?”伍雪瑞問。
“哦,沒什麼,我隨便說說而已,只是覺得幸福太突然,我有些暈。”葉寒說。
“看來你真是需要休息,你狀態很不好。”伍雪瑞說。
“雪瑞,如果我哪天忽然離開了,你會難過嗎?”葉寒說。
“離開,你要去哪裡?”
“我只是隨便問問。”
“我當然會難過了,怎麼可能會不難過。你今天說話真是奇怪。”伍雪瑞說。
葉寒忽然想到,在那個現實世界裡,伍雪瑞應該也在病房裡焦急地等自己醒來吧?自己在那個世界裡,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如果自己在那個世界裡死了,那在這個世界裡自己是不是也會死掉?
伍雪瑞說完之後,久久不見葉寒回話,扭頭看葉寒時,看到葉寒正呆呆地盯着花園裡的一處假山看。
“你在看什麼?你又走神了?”伍雪瑞問。
“昨天我看到那假旁邊有兩棵大大的桂花樹,今天怎麼沒了?”葉寒問。
“你是不是記錯了?那裡沒有桂花樹吧?”伍雪瑞說。
葉寒相信自己不會記錯,因爲葉寒知道,那種年齡很大的桂花樹是非常值錢的,當時他還對周小白說,這兩棵桂花樹那得值很多錢,周小白嘲笑他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勢利了,看到樹都要想一下值多少錢。
難道這一切真的會慢慢消失?然後有一天就忽然一切都沒有了?葉寒心裡不禁有些惆悵。
既然一切真的會消失,那麼他只能離開。
“雪瑞,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我其實是一個孤兒,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根本沒有親人,芯兒也不叫葉芯,她叫周小白,她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子,雖然我一直很想把她當成親妹妹,但她其實不是我的親妹妹。”葉寒語氣傷感。
“你在說什麼呢?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伍雪瑞急了。
葉寒走過緊緊擁抱了伍雪瑞,“雖然我也很想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但事實上不是,我現在所擁有的這一切都會消失,你會消失,媽媽也會消失,我所有的親人都會消失,這一切美好,不過是讓我過後更加痛苦。”
伍雪瑞能感覺到葉寒那沉重的悲傷,也回抱了葉寒。
“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問題你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你別嚇我好不好?”
“你幫不了我的,誰也幫不了我,因爲這一切都是假的,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按我心中所想而設定的,因爲我現實中沒有親人,我一直想有親人,所以就有了媽媽,因爲我一直想周小白是我的親妹妹,於是在這裡她就叫葉芯,在真實世界裡,你和孟超有娃娃親,這一直讓我很嫉妒,我希望和你有婚約的是我,所以在這裡你就成了我的未婚妻,我沒有家,這裡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家,我想要的一切,這裡都有,可是這一切都是假的,它們的存在是爲了讓我沉迷,然後再消失。”葉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