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可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過了一個禮拜。這藥劑將她從裡到外一併都掏空了。她忽然看見亮亮睡在自己的身邊,他那小小的雙手握住了自己的手。猶如瓷娃娃一般的小臉上更是安靜可愛。
她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也像是做了一個噩夢。掉入了大坑裡,什麼都不再擁有了。連她存在於這個世上所看到的唯一光亮都已經離她遠去。縱然現在陽光明媚,灑滿自己的全身。她也感覺到這裡像是個冰窖一樣寒冷。不由得將亮亮緊緊的抱在懷中。
謝非漠,這三個字成了她一生的痛。不久之前自己還幻想着能夠跟他在一起直到永遠。但是終究是自己天真了,什麼狗屁黑鷹。什麼京都,都是藉口。都是不夠愛她的藉口!
將那東西灌到自己的肺腑裡,他難道就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嗎?到底怎麼了……她想要靠自己的能力啊。立馬跟他離婚,帶着亮亮遠走高飛。
杜雲可現在腦子裡亂得很,滿滿都是謝非漠的臉龐。有笑容的,吃醋的。可是更多的,卻是謝非漠最後一次展露給自己的冷漠。她感覺到心痛,更是感覺到像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沒過多久,便有女僕進了來。一排站着,都是統一的服裝,統一的如死灰一般的臉。最後進來的,還有那謝非漠。他西裝革履,臉上冷漠而不屑的神情她也是熟悉的,眼中那從來都不會帶着一絲絲光亮的黑暗的眸子,曾是她爲之瘋狂的所在。他俊美如刀刻的臉龐,像是時尚雜誌上頻頻出現的模特。
她想說什麼,但是許久之後,卻又什麼都沒說。她的美眸灰暗,像是再也點不亮點不燃的死灰。謝非漠期待她說些什麼,哪怕是罵他也好。但是她始終沉默。只見她讓女僕將亮亮抱出去之後。他們相對而坐,剛剛一屋子的人早就撤了出去。
杜雲可感覺自己變得膽小了,從前剛毅的性子好像是不存在了一
樣。或許是自己心中積壓了太多的絕望,在他給自己喂下藥的那一刻,她就開始爆發了。她竟然想要逃,她竟然想要就那樣死去。她竟然都恨不得那是讓她迅速死亡的毒藥。
“謝非漠,我們離婚吧。”良久,杜雲可才從自己的嘴裡說出這樣的話來。天知道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下了多大的決心,從前幸福的回憶在自己的眼前上演。她明明不想要放棄,她還想跟他繼續走下去。但是當他將那藥餵給自己的時候,她好像聽見了心臟碎裂的聲音。
謝非漠本來還以爲她會說出什麼話來,他料想過她所說的所有的傷人的話,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一句。更是沒有想到她會如此決絕地說出這句話,他的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着,“你什麼意思。”
他壓抑着憤怒問她,可是觸及到她那悲傷的眸子的時候,他的心還是被震了一下。從前她對他說,自己孤單一個人長大,那時候的日子冰冰冷冷,直到遇見了他。而自己對於杜雲可來說,便是整個世界。現在自己連她想要的東西都不能給,到底還算什麼男人?
杜雲可撇過臉去,眼中似乎有眼淚在閃爍着,她已經不想再看見這個男人的臉了。“我不想再愛你了。在你將那藥餵我喝下去的時候,我們就兩不相欠了。謝非漠,我們離婚吧。”
她仍然說的務必平靜,像是在完成任務一樣,就連眼中那閃爍着的眼淚都被她硬生生的給吞了下去。她咬了咬牙,繼續說道,“你放我走吧。總有人能夠幫我,我不需要你了。”
謝非漠這個禮拜一直都在安排着公司裡的事情,也一直都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他總是想更加忙,讓自己忘掉杜雲可即將醒來的事情。他的苦痛從來都不會對她說,也從來都不會露出在自己的臉上,他現在僅僅是期望杜雲可能夠理解自己。但是她卻好像是做不到了一樣,總是說這些讓人傷心的話來。
“你妄想!”良久,他才從自己的嘴裡
擠出這幾個字。
這些日子的調查也從來都沒有結束過,她的弟弟,根本找不到。他費了多大的勁去查找她又何曾知曉?他不禁只感覺到憤怒在自己的體內燃燒着。他的眼中,是那許久都未曾燃起過的火焰,好像是要化爲一條條火蛇一般來將眼前這面容冷漠的女人給吞噬掉。
杜雲可知道他根本都不想跟自己離婚。那麼好,適應環境,改變自己。她從今以後就做個富太太,也做個能夠鬥智鬥勇的闊太太。他不是不想離婚麼,好,反正也礙不着她什麼。
她眯了眯眼睛,一改之前柔弱的樣子,冷笑着說道,“謝非漠。我先說明了,我不會給你生孩子。不會給你做飯,什麼都不會爲你做。從前我覺得我們倆在一起很好很快樂很幸福,但是現在,我們已經不相愛了不是嗎?”
不相愛了?也就是說她不想再愛自己了麼?嗬!當真是薄情寡義的女人!“那我就更加不會離婚了。杜雲可,你就等着老死在這裡吧!”
杜雲可見着他說這樣的話,更是一愣,眼中仍然有不可置信的光芒一閃而過。好像是在詢問爲什麼會這樣,她身爲殺手的敏銳和反應速度都有所下降了。她遲緩着,想要說出什麼,卻覺得謝非漠那猶如寒冬一般的眼神更是傷人。
身邊的氣氛忽然緊張起來,好像是降到了冰點,他的冷漠與冷酷表露無疑。現在自己的能力被剝奪了。各方面的能力都下降了,唯一還有腦子還好使。“嗯好啊,那你每個月給生活費給我。不離婚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不是麼?你想要將我圈禁在這裡一輩子,還得要付錢不是麼?”
謝非漠看着她眼睛裡那冷淡的神色,還有那無所謂的態度和話語,更是叫他心寒。他冷笑一聲,緩緩起身,緩緩的逼近她,說道,“杜雲可,你就妄想吧!你以爲你還是謝太太麼?嗯,名義上是。但是你實際已經不是了,你不過是我豢養的鳥雀,僅供我玩耍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