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穩還是被綁着不能動,剛纔咬人的時候,他嘴上,胸前都被那人的血給染紅了,現在他又咧着嘴傻笑着,乍一看就像個瘋子一樣。
但是,陳穩可一點都沒瘋,從頭到尾,他雖然是有些發狂的狀態,那也是忍不了侮辱做出的舉動,他的腦子還是很清醒的。他很清楚,這是在公安局,公家的地盤,這些人又都是公家人,如果跟他們硬碰硬,自己必定要吃虧,如果不跟他們鬥,看這樣子他們也不會放過自己,自己被他們打死不說,死後還很有可能給自己再安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要想活命,就得把這些人整怕了,陳穩現在這情況,渾身被縛,顯然沒有跟他們戰鬥的能力,他必須找機會脫身,只要身體自由了,要對付這三個人陳穩還是有把握的。所以陳穩一邊裝傻麻痹他們的戒心,背後的雙手卻在不停地摸索着,看有沒有可能把繩子給解開。
小胡從剛進入刑警隊的那天,就是跟着趙建平混的,兩人既是師徒又是兄弟。
趙建平脾氣不怎麼好,但他過人的膽識和辦案的能力卻是令小胡十分地欽佩。兩個人私下喝酒的時候,小胡還曾拍着胸脯向趙建平發誓,在刑警隊跟誰都是假的,他心裡只服趙建平一個人,只要趙建平有事,他小胡就是捨棄一切也要爲趙建平排憂解難。
其實,那也只是曾經的一句戲言,但今天趙建平被陳穩打得捂着肚子叫娘,小胡可是真生氣了。
一個罪犯,居然敢在公安局裡打警察,打了還不算,新同事被他咬得半隻胳膊都動不了,像他這種人,打死他都沒人可憐。
小胡這次是動了真格的了。要是今天不把陳穩給整舒坦了,他也就沒臉再做這個刑警了。
“兄弟們,你們都看到了,趙組說的話沒錯,這小子敢暴力抗法,他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咱們都是兄弟,現在趙組和小劉被陳穩傷成那樣,你們說,能放過他嗎?”
那兩個人也都是二十來歲的熱血青年,被小胡這頓煽風點火的話一激,那還不是一點就着,兩個人手中的警棍砸得桌子啪啪直響。
“先揍他一頓再說。”
“對,刑警隊的臉不能丟在他的身上,揍他。”
小胡太高興了,他要的正是這種效果,把所有的人都拉下水,到時候上頭怪罪下來也有兩個墊背的。所謂法不責衆,如果只是他一個人動手的話,領導們一翻手自己就得栽到溝裡。
“你們他媽的就是一羣黑、社、會。”
陳穩忍不住罵了出來,聽聽他們的語言,再看看他們的行爲,哪裡有一點人民警察的樣子。
他這句罵可把小胡給激怒了,舉起警棍,狠狠地砸到了陳穩的肩膀上,陳穩這隻胳膊一下就麻的沒什麼知覺了。
小胡把臉貼近陳穩,一字一頓的道:“告訴你,黑、社、會做不到的,我都能做到。給我打——”
聽到小胡的命令,那兩人也都舉起了手中的警棍,衝着陳穩的肩膀,脊背,一棍一棍地打下來。
在之前,小胡已經將審訊室的門關死,因爲他一定要看到陳穩被揍的跪地求饒的狼狽相,怕陳穩的喊聲會引來麻煩,但結果令他很失望,他們三個揍人的都感覺到手麻了,這陳穩就是一聲不吭,讓他找不到一點點居高臨下的感覺。
“他媽的,骨頭還挺硬,你他媽倒是叫呀。”啪啪又是兩棍。
陳穩雖然強忍着不喊,但他受的傷卻是不輕,說話已經有些有氣無力,他強擠出一絲笑,蔑視的眼神盯着小胡,“就憑你這兩下子,我呸——”
這一呸,陳穩嘴裡的唾液和着血液都噴到了小胡的臉上,小胡被噴了個滿臉花。
“我幹你媽。”
小胡怒不可遏,一腳踹上了陳穩的胸口。
這一腳可夠狠的,陳穩忍受不住,一下背過了氣。
“呸,”小胡朝着陳穩狠狠地啐了一口,“讓你小子嘴硬,來,把這小子鬆開。”
那兩人一聽,什麼,把他鬆開?這小子可很會打架的呀,連趙建平都被他揍的動不了。
看到兩人遲疑的神色,小胡哼了一聲說道:“瞧你們倆那慫樣,你們怕什麼。”
“小胡,這小子身手可厲害呀,連趙組都不是他的對手。”
“沒出息,你們看看,他現在這樣子,你們還怕他能跳起來跟你們拼命呀。”
兩人一想,可不是嗎,他們三個人輪流的打,把手都打的麻了,陳穩就是銅頭鐵臂也得滿身是坑了,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昏迷,好像是沒有什麼威脅性了。
“快快快,把他鬆開,讓我看看這小子跪地求饒的時候是什麼吊樣。”
當時綁的太緊了,兩個人費了四五分鐘才把陳穩身上的繩子全部除去,繩子一掉,陳穩的身體就從椅子出溜了下去,整個爬到了地上,一動也不動。
小胡滿臉得意的笑着,上前踢了陳穩兩腳,對兩人說道:“你們看,就這樣的熊包你們也怕?”
話音剛落,兩人忽然發現小胡的面部表情發生了急劇的變化,剛纔的得意已經消失不見,伴之而來的是瞪大的雙眼和一臉的驚恐。只有小胡自己感覺到了,他的雙腳被人抓住了。
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小胡甚至都來不及低下頭去看,他的雙腳已經被陳穩用力的一拉,身體便向後騰空,然後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小子醒了。”
兩個民警驚恐地喊着,同時衝了上去,結果他們撲了個空,就在小胡倒地的那一刻,陳穩已經躍起身來,膝蓋壓上了小胡的腹部,同時出拳,擊向了小胡的面門。
“啊……救我。”突如其來的驚恐加上身體上的疼痛,小胡嗓子都變了音了,鬼哭一般。
嗵……嗵……
兩人的警棍同時砸到了陳穩的身上。
此刻的陳穩已經恢復了自由之身,再也不必去忍,兩人的警棍一落,陳穩便暫時放棄了小胡,掉轉頭看着他們,那種駭人的眼神竟把他二人嚇得連連倒退了好幾步。
其中一人是剛來不到半年的新人,平時也就是跟着趙建平和小胡他們在老實人面前逞逞威風,看到陳穩這要吃人的樣子,嚇的他身子都退到牆根了,他貓着腰把手中的警棍往前一推,戰戰兢兢地道:“你……你別過來,打警察是犯法的。”
陳穩鼻子裡輕哼了一聲,事到如今他還怕犯法嗎,就算是掉腦袋,他也不能忍受這種屈辱。
看着陳穩一步步地走近,兩人都被嚇得面無人色了,只恨背後已是牆壁,要不然他們倆必然是有多遠跑多遠了。
“你……你別過來,再過來可對你不客氣了。”
“你還敢過來,過來了要你的命。”兩個人說着狠話,互相爲對方壯膽。
他們現在的樣子,讓陳穩覺得很可笑。平時只會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遇到危險就是這副熊樣。你們不是想找居高臨下的感覺嗎,老子現在過來了。
陳穩還在一步步地向他們兩人逼近,倒在地上的小胡這會已經緩了過來,看陳穩沒注意到他,順手摸起了地上的警棍,眼中兇光一閃,咬着牙就撲了上去。
前面已經說過,陳穩對危險的判斷意識很強,自己以一對三,他隨時都防備着他們哪個人會突然偷襲,尤其是小胡。
小胡的警棍還沒能碰到陳穩身體的任何一部分,陳穩忽然轉身側移兩步,一隻胳膊卡住了小胡的脖子,另一隻則手攥緊了拳頭一次次地捶向了小胡的肚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