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傷員們的治療工作進行的已經差不多了,戰場上一片狼藉,但卻沒有人清理,因爲他們知道,就算是埋在雪下,也一樣會被流浪的野狼挖出來吃掉。
伯爵坐在落櫻的牀邊,看着仍然處於沉睡之中的落櫻,說:“乾的不錯,黑納茲帝國的爇,在阿魯比翁也小有名氣,實力應該也是不容小視的,你能夠毫髮未傷的取得勝利,已經很不錯了。只可惜我完全沒有看到你戰鬥的場面呢。”說完,伯爵又仰着頭看着帳篷,喃喃道:“可是,睡了這麼久都不起來,難道還想跟我比一比誰睡的時間長啊?幻那傢伙總說沒空,都不陪我,你還在這睡覺,想無聊死我啊。”“真是的,纔剛剛乾完活就來煩人。我是真的很忙,哪有時間陪你瞎鬧啊。話說回來,別的醫生幹完活,都累壞了,現在一個個睡的跟死豬似的,你怎麼還這麼精神,該不會是偷懶了吧!”說着,幻騎士走進了帳篷,徑直走到落櫻牀前。伯爵嘆了口氣,說:“纔沒有呢。睡了這麼久,,想不精神都不行啊。不過,還好,你來陪我玩了。否則,還不得無聊死我。”幻拍着頭,苦笑着說:“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我是來看櫻的吧。”伯爵吐了吐舌頭,說:“可是,你來了先跟我說的話啊,不用解釋什麼,我知道你是裝作來看落櫻的,其實是來接近我的。”幻嘆了口氣,說:“少在那裡自戀了,要玩BL,自己玩去,別把我扯進來。話說回來,在這抱怨着沒人陪你玩的伯爵大人,你是否發現,自己還無視了一個人啊。”伯爵一拍腦袋,說:“對了,還有皮斯庫呢,我都忘記了。真是的,存在感太低了。那麼,我先撤了啊。”說着,他站起身,飛奔了出去。幻看着那消失的身影的方向,嘆道:“唉,真是的。”
夜幕降臨,血腥的戰場上,一個黑色的人影立在那裡。夜晚的冷風呼嘯着,吹得他長長的黑髮散亂的舞動着。遠處,一個身着白衣的人奔馳而來,說:“皮斯庫,我找了你好久,原來你在這啊。怎麼了嗎?”皮斯庫看着遍地的屍體,說:“履行我的職責罷了,鬆,你知道人死後會怎麼樣嗎?”伯爵猶豫了一會兒,說:“流傳的版本太多了,什麼上天堂下地獄的。”皮斯庫笑着說:“天堂與地獄啊,我可能真的去過呢。”伯爵說:“哦?說來聽聽,我很好奇呢。”皮斯庫扶着長笛,說:“黑暗公爵一家,能力是代代相傳的,但是,爲了流傳下去,需要獻出原有者的生命。我的父親就是這樣死的。記得那時,他吹奏了這一生最後的曲子。我的靈魂在那時彷彿離體了一般,去往了另外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那裡就是所謂的地獄吧。那段恐怖我記憶,我至今無法忘懷。”伯爵認真的問道:“那麼,究竟經歷了些什麼呢?”皮斯庫望着天空,吹響了悠長的笛聲。曲罷,一陣莫名的感受涌上伯爵的心頭。皮斯庫平靜的說:“當時,我如同一縷青煙,飄到了一個極爲陰森的地方。那裡遍佈着骸骨,喪屍。一個個彷彿沒有靈魂的空殼在互相啃咬着,血液就像雪在這個大陸一樣常見。在這條路的盡頭,有着一個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他自稱虛空的守護者。他帶我進入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見到了一羣和他一樣打扮的人。有一個人不同,他戴着深紅色的猙獰的面具,而他摘下面具後,頭部只是由一片黑暗組成。他絕對不是人類,可能只是黑暗的化身。我看着他,他什麼也沒說,就這樣徑直地向我走來,一點點的融入了我的身體。那時,我並沒有昏迷。剩下的黑衣人帶着我踏入了一個神秘的領域,從那裡俯視下去,彷彿就像是在仰望夜空。一個個的如同碎屑般大小的發着淡黃色亮光的光點飄浮着,他們說,那是星屑,這裡是聖鬼創造世界時,俯瞰屬於他的這片宇宙的地方。後來,我看着星屑,一點點的失去了知覺,醒來後,我回到了原地,記憶中多出了一些力量的使用方法。”伯爵聽得出神,不由得嘆道:“那個地方,一定很美吧。但是,和這有什麼關聯嗎?”皮斯庫閉上眼睛,緩緩吹着笛子。在皎潔的月光的映照下,屍體們顯得格外的陰森,突然,一個如同粉塵般大小的,散發着淡黃色亮光的小球從一具屍體中冒了出來。緊接着,一個又一個的大小不一光球從不同的屍體中涌出。笛聲悠悠,婉轉而淒涼。伴隨着笛子的聲音,小球如同龍捲風一樣圍繞着皮斯庫的身體,緩緩的上升。突然,伯爵看到了一個如同乒乓球大小的光球,皮斯庫說:“很好奇吧,其實,這些光球就是人的靈魂,越是強韌的靈魂,就越大。這個最大的光球是一個叫做爇的人,是黑納茲的軍官,正直而豪放。他所治理的地方,百姓富饒,沒有一絲的黑納茲一如既往的弱肉強食的風氣。死的時候,沒有留下一絲遺憾。”伯爵笑着說:“這就是與落櫻對戰的人啊,是個不錯的傢伙呢。”皮斯庫說:“恩,他的靈魂很有價值,但是還不夠強大,所以還是轉生了繼續磨練吧。”說完,他抓起那個小球,繼續吹奏着笛子。其他的小光球都一點點的升到了天空,消失不見了。這時,皮斯庫才掏出那顆小球,往空中一拋,將笛子當做棒子一揮,將小球擊飛了出去。看着這一幕,伯爵說:“呃,原來轉生是這樣的,我有一些不想死掉了呢。你下手是不是狠了點,萬一打碎了怎麼辦?明明看起來那麼的脆弱。”皮斯庫無奈的說:“真是那樣,就只有像其他靈魂一樣,送到天上嘍。有時,化爲星辰,等待轉世也是件不錯的事。”伯爵問道:“那麼星星是什麼呢?”皮斯庫笑着說:“靈魂力量足夠強大的人,我們可以將其化爲星星,永遠安放在天空中。”伯爵看着天上的星星,說:“真的好美呢。那些都是強者啊,如果死掉的話,我也想化爲星星,掛在天空中。”皮斯庫說:“雖然美麗,但是,在寒冷的空中,孤獨的呆在那裡,會很寂寞的吧。”伯爵說:“也是呢。不過,如果是雙子星一類的,就不會寂寞了吧。我們死後,一定要組成一個星座,就叫白十字星座好了。就這麼定了,明天我跟他們說說去。”皮斯庫苦笑着,說:“這樣的事情,自古以來都沒有發生過,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我會盡力的。”
就這樣,兩人聊了好久好久,直到伯爵打了一個哈欠,說:“時候也不早了,我們睡吧。”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另一方面,黑納茲軍營地。殘影面向夜空,問道:“王子大人,爲什麼我們要撤兵?憑着我們的軍隊,足以殲滅他們,況且,敵方的將領也已經沒有什麼交戰能力了。”黑裡蘭嘆了口氣,說:“如果損失慘重的話,父王一定會生氣的。本來,他就對我有意見,雖然有你爺爺罩着我,但是,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希望自己能夠被認可。”殘影看着憂鬱的黑裡蘭,說:“何必這樣呢,反正,他只是一個昏庸的王罷了。你還只是他在外生下的孩子,要不是有我爺爺,他根本不會認你。這次排你出來,就是爲了讓你戰敗而死吧。”黑裡蘭說:“別再說這個了,爲了不損失太多兵力,我已經想好了戰略,對於白伯爵,你有多少把握打到?”殘影考慮了一會,說:“不知道,他藏得很深,不排除還有底牌的可能。”黑裡蘭說:“我打贏皮斯庫的機率略高,他的家族,我很熟悉,只是,不知道那首禁忌的曲子他會吹多少。其他人,有在意的必要嗎?”殘影說:“蜀澀和傅霖是廢物,爇居然會輸給那個女人,有些不可思議,明明在我還能看到時,他還佔上風。這個人,需要留意。難道王子大人是想……”黑裡蘭點了點頭,說:“明天我們就行動,儘量加油吧。”殘影也默默點了點頭。而另一方面一場未知的陰謀也正在策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