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看筆看得津津有味,因爲怕樑秉筆無聊,便時不時的說些有意思的點給樑秉筆聽,因爲解說的觀點十分獨到,並且很有深意,兩人的身邊竟是不知不覺的圍攏了一大批的來看筆的人。
“這筆雖然說是鼠須,但看起毛色還有質感,鼠須應該只佔其的十之三四,剩下的都是狼毫配出來的,所以並不能稱之爲鼠須毫,而應該是鼠須兼毫……”如意看着展架的一支據說是鼠須製成的毛筆,笑着點評道。
“你這小姑娘家家的不要亂說啊,這鼠須筆看起來都是一樣子的,你怎麼知道這不是鼠須而是狼毫?”旁邊一個身穿管事衣裳的人,瞪着眼睛開口說道。
這管事是這鼠須筆的東家派到這筆祖廟裡,專門看管歷年的筆王的,這鼠須筆是他們朱家的驕傲,也是憑藉着這難得的筆料,才榮獲了當年的筆王稱號。
要是真如這小姑娘所說的,這鼠須筆裡頭竟然只有十之三四的筆料是鼠須,那可有着欺世盜名的風險了。
“衆所周知,這狼毫是黃鼠狼尾巴的毛,而鼠須則是家鼠嘴邊的鬍鬚。鼠須與貓須一樣,有探看風向、洞口大小的作用,最爲精細靈敏,而狼毫則只是維護平衡之用,兩者的作用不同,雖然顏色可以改變,但毛髮的質地卻截然不同……”
如意侃侃而談,將自己的觀察、感受還有不同毛髮之間的共用一一列舉,雖然沒有直接指出這鼠須筆到底是有何不妥,卻已經點出了可能存在貓膩的地方。
“只是一家之言罷了,各位聽了也聽了,切莫認真。”如意笑眯眯的轉身離開,這鼠須筆不過是自己興起之下點評了一番,要是因爲自己的話給旁人招惹了麻煩,可不好了。
看着如意轉身離開,原本圍在如意身後聽點評的人卻並沒有離開,而是團團聚在那鼠須筆的旁邊,按照如意所點評的內容,細細的觀察着鼠須筆的筆毛,還真有人觀察出些許的不同來。
那朱家的管事見狀大驚,不敢擅作主張的把毛筆收起來,讓人以爲朱家的筆是做了假了,卻也不敢瞞着這事兒不報,只好派人快馬加鞭的往湖州城朱家的總鋪裡頭報信兒。
說起來也是這管事的運氣好,朱家的主子之一,圓胖子朱二爺此刻正在筆祖廟裡頭香呢,朱二爺雖然不是朱家如今的當家人,但也有着一顆想要做當家人的心,因此聽到了有人說朱家的鼠須豪是兼毫了以後,忙不迭的衝到了供奉筆王的大殿之。
“什麼兼毫鼠須,哪裡來的丫頭大放厥詞?!”朱二爺恨恨的說道,等順着管事的目光往外看去,隱隱約約看到了如意的一個背影。
“竟然又是那個死丫頭,之前在沈家管事的面前我不能把你怎麼樣,如今你自己出來,可怪不得我不憐香惜玉了!”朱二爺想到自己眼看着到手的鋪子飛了,還被狠狠的羞辱了一頓,氣兒不打一處來。
“你們,跟着我來,狠狠的教訓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朱二爺看着如意的背影冷冷的笑道,心裡頭已經想着,把如意身邊的人都殺了以後,要把如意弄到自己的莊子,囚禁起來狠狠的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