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渾身癱軟的白蝶回到家中,家裡漆黑黑的也不見開燈,叫了幾聲媽也沒人應,自己摸索着把燈打開,猛地看見牀下赫然躺着一個人,那不是媽媽嗎?
白蝶驚得魂飛魄散,撲倒過去,驚叫道:“媽,媽,你怎麼了?”,白蝶跪在地上抱起媽媽的頭擁在懷裡,,白媽媽雙目緊閉,嘴脣發白,怎麼搖晃也沒有反應,白蝶嚇得哭起來:“媽,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你醒醒啊!家成,家成……
坐在牀上看電視的家成突然隱約聽見有人呼喚自己,以爲自己聽差了,再仔細聽了一聽,是白蝶淒厲的哭喊聲,嚇得從牀上直奔而下,鞋也沒穿,赤着腳就衝了出去。
夜色如墨,家成飛一般的衝進來,急切的問道:“出什麼事了?”這纔看見白蝶抱着不省人事的媽媽哭喊。家成急忙將躺在地上的白母抱到牀上。使勁的掐着她的人中,掐了一會兒沒什麼反應,急道:“快,上醫院,”忙的將白母扶起,白蝶幫着把母親扶上到家成背上,家成背起就跑,一邊跑一邊道:“快打120,叫他們在巷子口等。”
白蝶手忙腳亂的去包裡翻出手機,過度顫抖的雙手連手機都拿不穩,洶涌的淚水模糊了視線,120三個數字按了幾次才按出去,將手機貼在耳邊,追着家成跑出去。電話接通了,白蝶帶着難以壓制的哭腔道:“喂,急救中心嗎……”
一條狹窄的小巷,平日裡回家慢慢的走也不覺的遠,爲何今晚顯得這樣冗長?這樣遙遠?兩旁的高高的磚牆如同巨獸在夜色中猙獰森森,吞噬了他們三人,前方依舊是漆黑如墨。白蝶幫忙扶着母親跟着家成飛跑,白蝶不知道,家成因爲太着急並沒有穿鞋,郊區正在修鋪新路,路上已經鋪上了一層大小一般無二的花崗岩碎石,有着尖尖棱角的細石一腳一腳磕着家成的光腳底。
終於看見前方有昏黃的路燈光,救護車鳴着笛呼嘯而至……
晚上已近十一點的醫院門口仍然燈光明亮。急診室的醫護人員迅速將病人擡下車,推進了急診室。
看見母親進了急診室,白蝶懸着的心終於放下,癱坐在室外的椅子上。家成也累的精疲力盡,也鬆了一口氣,跟着白蝶一起坐下。白蝶這纔看見家成光着腳,詫異道:“家成,你的鞋呢?”家成這纔想起了沒穿鞋出來,恍然道:“哦,急忘了!”白蝶忙蹲下身,搬起家成的腳看。
家成的雙腳腳底滿是碎石鋒利的棱角劃傷的痕跡,一道道縱橫交錯的血痕觸目驚心。白蝶怒斥道:“難道你就不知道要穿鞋出來嗎?磕成這樣不疼嗎?”家成憨憨一笑,摸摸着後腦勺道:“嘿!現在是有點疼。”白蝶氣哭道:“你傻啊!沒穿鞋都不知道,活該疼死你。”
白蝶扶着家成到醫護室清洗傷口,上了藥,包紮好傷口,又跑到醫院外買了一雙拖鞋給他穿上。兩人又回到手術室門外等候。
白蝶道:“家成,謝謝你!”家成微笑道:“跟我還客氣什麼?”兩個人忐忑不安的等在手術室門外。白蝶急得走來走去,焦急萬分。
這一晚,在醫生緊急搶救下白母終於甦醒過來,等天亮還要做全身檢查。
這一檢查不要緊,檢完全身都是病。竟然有尿毒症,急需換腎,急需配型,急需動手術。
醫藥費就像個無底洞,纔不過十幾天已經花光了白蝶兩年來的的所有積蓄,已經開始借錢治病了。
終於配型成功,可是鉅額的手術費和後期醫療費還不知道在哪裡?白蝶問醫生需要多少錢?醫生輕描淡寫的說:“四十幾萬吧!”
四十多萬!!!白蝶跌坐在凳子上,瞬間覺得天旋地轉,一下子哪裡去籌這麼多錢。
家成給了五萬塊,他說:“我只拿的出這麼多!壓了很多貨,對不起!”白蝶接過錢,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所有的親戚都借遍了,才湊足了八萬多。凌屹峰的助理小唐來醫院找白蝶,帶來了十萬塊,說:“凌總他新買了別墅,又換了輛車,他手上的現金只有這麼多。”白蝶沒有馬上接錢,她從內心是排斥的,她現在不想聽到凌屹峰這三個字。但是這十萬救急的錢不論是從朋友還是曾經的上司來說,已經算多的了。她慢慢伸手拿過錢,說:“替我謝謝總經理。”
小唐又從包裡拿出一沓錢,說:“這是公司同事捐贈的錢,有一萬一千塊。”白蝶感激的接過錢,哽咽的說:“替我謝謝他們!”小唐又小聲的說:“公司募捐其實是凌總叫我去說的,他沒有出面,也叫我不要讓你知道,但是我還是告訴了你,我覺得他們都誤會你了。”白蝶別過頭。小唐安慰了幾句回公司了。
還差了將近十萬塊錢手術費,還能到哪裡去借呢?幾天奔波下來,白蝶已經心力交瘁了。這時,她接到林雅莉的電話,她說她帶十萬塊錢過來,讓她在名人雕塑園等她。
白蝶站在名人雕塑園廣場的音樂噴泉旁等的有些焦急,連日的奔波焦慮少眠使得她看起來精神疲憊,臉色蒼白。
一輛白色的寶馬車緩緩地停在前方不遠處,車門打開,下來一位美麗的女子。
染了春意的陽光照在林雅莉的佩飾上明晃晃的有些晃眼。金色的大波浪捲髮披在肩上,墨色的太陽鏡架在挺直秀美的鼻子上,白皙的皮膚襯托的火紅的嘴脣更加鮮豔欲滴。這樣美的女人凌屹峰有什麼理由不愛她。
林雅莉踩着高跟鞋婀娜而來,在白蝶的面前摘下墨鏡,嫣然一笑。白蝶支撐起笑容叫了聲雅莉。林雅莉從包裡拿出一捆紅色大鈔,足足有十萬塊。
白蝶滿懷感激的伸手去接錢,卻發現林雅莉並沒有鬆手,嫣紅的指甲襯着白皙的手指扣在鈔票上,白蝶詫異地看着林雅莉。林雅莉莞爾一笑道:“白蝶,錢你可以拿去,我也不用你還,你只要離開這個城市,永遠不要再回來,永遠不要讓凌屹峰看見你!”白蝶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雅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