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盤膝在牀上,他這時候也沒有心思繼續感受天地五行之氣。想起安昕,心中仍是不好受。他同時感覺到,安昕的事情,也許會成爲自己和安若素的一個隱患。
這些東西,都已經顧不得了。陳瀟強迫自己靜下心思來想好眼前的事情。
白衣仙子這時候自然也沒關注陳瀟,她也不是那麼無聊之人,時刻關注他人。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
天邊的彩霞絢麗悽美。
陳瀟坐在閣樓前,他已經平復下了心緒。雖然瞭解了五行靈氣,可陳瀟也不知道如何運用靈氣。
得好好找這公主瞭解瞭解,如果能學會這靈氣道術,自己在這神域裡的生存保障就大大的增加了。
只是一想到要去找公主,陳瀟就覺得頭疼,因爲這公主太過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陳瀟正自煩惱時,小凝從竹林那邊走了過來。陳瀟看到她的步伐很慢,但轉眼之間就已來到了自己的身前。陳瀟不由眼睛一亮,這小丫頭也是會道術的。
“在想什麼呢?大情聖?”小凝來到陳瀟身邊,她也不嫌髒的坐了下去。
有晚風吹來,很是愜意。
陳瀟也不好一開口就問靈氣的事情,得先跟小丫頭處理好關係後再談。“小凝,你和公主就一直住在這裡嗎?”
小凝點頭,道:“是啊!”
陳瀟道:“住多久了?”小凝立刻警惕的道:“問這個幹什麼?”
陳瀟不由苦笑,道:“我只是好奇。”
小凝道:“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陳瀟吃了一驚,道:“那你多大?”他本來覺得小凝是個小丫頭的。搞了半天,好像她比自己大啊!
“我才一百多歲呢。”小凝說道。她說完對陳瀟又一笑,道:“你不用驚訝了,我知道你們大千世界裡,一百多歲是很少能活到的。可是在我們這裡,因爲靈氣充裕,反倒是我們的生長週期很慢。我們一百多歲也只相當於你們世界的十多歲。”
陳瀟恍然大悟。
“二十年在這裡,你們都不出去嗎?”陳瀟問道。
小凝道:“對啊。”
陳瀟道:“這裡的風景雖好,可是時間長了,不會覺得無聊煩悶嗎?”
小凝道:“當然會,我早已看的厭了。可是天帝對公主下了禁足令。公主是不能離開方丈山的。”
“爲什麼?”陳瀟立刻問道。
小凝看了陳瀟一眼,隨後道:“這個不能告訴你,是秘密。”頓了頓,她又道:“其實我也不大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公主也不說。”她又看向陳瀟,道:“對了,你們是怎麼來方丈山的?不是說神域和大千世界的口子已經封死了嗎?”
陳瀟知道這時候再隱瞞小凝,那是絕對得不到信任了。當下道:“彼岸閣你知道嗎?”
小凝立刻以手掩脣,低呼道:“你別告訴我,你們是坐彼岸閣來的?”
陳瀟見小凝這神色,便知道她是知道彼岸閣的。
當下點點頭。
小凝道:“天啦,你們瘋了。天帝正在想着怎麼去你們大千世界。若是讓他知道了彼岸閣的存在,你們大千世界完蛋了。”
陳瀟當然這其中的關鍵,他也是後背冒涼氣,覺得告訴小凝很冒險。他當下道:“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們,就是怕這一點。但是你現在問我,我覺得我們兩人是朋友,我實在不忍心欺騙你。”
不可否認,陳瀟是個盡職盡責的好同志。任何時候都不忘了任務,不忘要儘可能得取小凝的信任。
彼岸閣這種生死攸關的大秘密說出來,這一刻,小凝果然有了觸動。對陳瀟也多了一層說不出的信任感。隨後,她道:“陳瀟,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陳瀟見小凝神色鄭重,便知道自己這把賭對了。他鬆了口氣,又道:“對了,小凝,在我們大千世界裡有關於天帝的神話故事。那你們這裡的天帝是怎麼回事?”
小凝有些畏懼的望了望遠方,道:“天帝是衆神之首,統領神域。你不要多問了,私下談論天帝是大不敬。”
陳瀟微微一驚,他看出小凝的害怕不是假的,心想這裡何止是文明落後。就連制度也很封建,連談論天帝都是大不敬。跟大千世界的封建時代沒什麼兩樣了。
陳瀟沉吟着,他又問道:“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關於天帝的,我確實很好奇。”
小凝見了陳瀟一臉的求知慾,當下勉爲其難,道:“好吧。”
陳瀟道:“你說天帝他們想要去大千世界對不對?他們是不是一直在想辦法要去大千世界?”
小凝道:“你這可是兩個問題了。”她也不介意,道:“如今大氣運降臨,天帝他們想要成爲衆生頭頂上的神,所以想要降臨大千世界,展示神蹟,受萬人敬仰。我們神域裡,人口基數太少了。”
陳瀟道:“天帝他們是不是想到辦法去大千世界了?”
小凝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也許吧,不過這些肯定是高度機密,公主和我被禁足在這裡,我們不可能知道的。”她看向陳瀟,道:“你好像對這個問題很好奇,讓我猜猜,你來我們這裡,該不是因爲知道了什麼,想要阻止天帝他們前往大千世界吧?”
陳瀟索性也不隱瞞,道:“對。”
小凝頓時吃了一驚,道:“你們真的瘋了。你們這些人,我家公主都可把你們對付了。更何況是天帝他們,只怕他們動動手指頭就可以將你們碾成霰粉。你們還是趁早斷了這個念頭,回你們的大千世界吧。還有,這個彼岸閣在這裡,就是最大的危險。因果這個東西是很奇妙的?”
小凝最後這句話,陳瀟聽懂了。本來首領覺得天帝他們是有辦法到大千世界。因此首領帶隊前來阻止。可萬一本來天帝他們根本沒辦法,卻因爲彼岸閣的到來,乘坐彼岸閣而出去。那麼這就是奇妙的因果了。
陳瀟轉念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因爲天道的安排不會出錯,。如果天帝他們沒找到辦法,首領不會有這種感覺,也不會想要進來。
“你也看到了,現在我和他們反目。很多東西都不是我能決定的。所以眼下,我能盡一份力就盡一份力。”陳瀟隨後對小凝說道。
“你真的很固執。”小凝說道。
陳瀟沉默下去。
小凝又道:“不過一切都隨你了,反正到了明天早上你就要離開。”她說完便起身要走。
陳瀟還沒問怎麼使用靈氣,怎麼肯放她走,當下道:“等等。”
小凝回頭一笑,道:“我知道你對我們這裡充滿了好奇,也想從我嘴裡瞭解更多的東西。但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你和你的同伴儘早回到大千世界去。而且,你們不止阻止不了天帝他們,你們恐怕連這方丈山都出不去。”
她說完就要離開。陳瀟心念電轉,忽然一笑,道:“你不告訴我你們這個世界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我們那個世界的事情。反正也是無聊,我給你講故事怎麼樣?”
小凝也是着實無聊,聞言眼睛一亮。雖然明知道陳瀟這傢伙還是想套自己的話。但聽到有故事可聽,她的腳步還是邁不動了。
“好吧,看你能說什麼故事。”小凝又坐了下來。
陳瀟道:“嗯,那我講了。一個炎炎夏日,郵輪上,一羣科學家一直在致力尋找一艘七十年前沉沒的超級郵輪。”
這個故事當然就是泰坦尼克號。陳瀟講故事的方式也是跟電影的表述方式一樣,先吊起胃口,然後慢慢渲染。
陳瀟講故事的能力不錯,小凝對大千世界也有很多認知。所以都懂,偶爾不懂的問陳瀟,陳瀟稍一解釋,她便也明白。
當陳瀟講到蘿絲和傑克愛情萌發,船撞冰山,生死不離不棄,乃至到後來蘿絲得救,傑克身死等等的時候。小凝聽的眼淚嘩嘩。小姑娘涉世未深,淚點果然低。
等陳瀟講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天色也黑了。小凝聽的抽抽噎噎,連說傑克太好了。
不知是在什麼時候,陳瀟擡頭髮現白衣仙子也站在了不遠處。她居然也一直在聽,並且聽的眼淚泛光。
“故事講完了。”陳瀟道:“我也要睡覺了。”
“不行,你得再講一個。”小凝拉住陳瀟。陳瀟假裝爲難,一瞬後便道:“好吧。”
白衣仙子聞言,臉上也露出喜色。
看來這對主僕在這裡着實孤寂,以致聽故事也能這麼高興。陳瀟醞釀了一瞬,便又講了梁山泊與祝英臺的故事。
到最後,講到兩人化蝶飛時。白衣仙子和小凝全都淚光瑩瑩。
“這下真要睡覺了。”陳瀟說道。
小凝卻是不肯,拉住陳瀟,道:“那不行。你這次得講個歡快點的。”
白衣仙子在遠處站着,也沒有要離去的意思。陳瀟掃了一眼,感覺白衣仙子也有些期待。
這是個拉攏關係的大好時機啊!
當下陳瀟道:“這我得好好想想了。”
這一次,陳瀟講了小李飛刀的故事。
小李飛刀裡更多的是一番對林詩音的深情,以及李尋歡的偉大人格,兄弟情義。所以聽起來,感人歸感人,卻沒那麼讓人傷心。
陳瀟小時候最喜歡看的就是小李飛刀。所以他的記憶格外清晰,講起來又用了李尋歡那種沉聲語調,所以格外的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