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佳佳心裡還有一個念頭,陳瀟一定會幫到蔡嵐,卻也絕不會佔蔡嵐任何便宜。因爲在她心目中,陳瀟就是這樣的偉大,充滿了光輝。
陳瀟回到酒店的總統套房,他先洗了個澡。然後便開了一聽黑啤在電視前的沙發上坐下。便也在這時,電話響了。是海青璇打過來的。
“青璇!”聽到海青璇的聲音,陳瀟充滿了愉悅。海青璇也是聲音愉悅,道:“聽說你又在上海鬧出事來了?是個什麼情況?”
陳瀟努了下嘴,便將上海之行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海青璇聽後也是氣憤不已,同時也道:“剛纔羅毅給了我打電話,希望我來說服你。不過他沒說這麼詳細。”陳瀟怔了一下,暗想羅毅能量‘挺’大的。
“那你要不要說服我?”陳瀟一笑,道。
海青璇也是一笑,道:“如果我執意要你放了羅飛揚呢?”
陳瀟微微一笑,道:“你開口,我絕對會照辦。”
海青璇怔了一下,隨即語音裡難掩那絲驕傲,卻又道:“哈,陳瀟,你也太沒原則了吧。”
陳瀟道:“再大的原則,對你也不起作用。”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之至!”海青璇道。
陳瀟道:“應該。”
海青璇打了個哈哈,道:“你臉皮越來越厚了。”頓了頓,道:“陳瀟,我支持你的做法。別說是羅毅,就算是我爸來勸我說服你,我也不可能來跟你開口。羅飛揚這種畜牲,就是該殺。”
陳瀟臉上‘露’出笑容,他知道海青璇是個比自己還要富有這種‘激’昂正義的人。不然當初也不會憑着熱血,去國外組織僱傭軍,爲海外華人出頭。“這種感覺很好。”海青璇由衷的道:“
我們做不了救世主,但是我們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求聞達於世,但求問心無愧。這是一個屬於我們大楚‘門’的夢,爲了正義這個虛無縹緲的字眼的夢。”
這是一個美好的夢!當我陳瀟有了力量時,我在爲我的國家,母親盡着綿薄之力,如此,足矣!
我們可以忍受貧窮,可以忍受苦難!但是我們不允許尊嚴,人‘性’被踐踏,這是我大楚‘門’的宗旨!
陳瀟和海青璇聊了一會兒,海青璇忽又道:“羅毅愛兒子愛到了極點,這件事他不會就這麼罷休。肯定會去找更有分量的人來勸你,我看你還是離開上海,到香港去算了。”
“不!”陳瀟淡淡一笑,道:“爲什麼要躲避?我倒覺得這是一種修行。我也很期待,有沒有這麼一個人能夠來動搖我的意志。”
海青璇道:“那也行。”頓了頓,道:“其實羅毅這個人並不壞,霸道了一些,卻也是有能力的人。唯獨是在對兒子的教育上失敗。有時候我們可以控制自己,卻不能保證兒‘女’的做法。陳瀟,你說要是有一天,如果是你的兒子做出這種事,你會怎麼辦?”
“我會親手殺了他!”陳瀟一字字道。他頓了頓,道:“我知道,血濃於水的親情,從小看着他長大的感情。但是,我依然會殺了他。”
陳瀟和海青璇結束通話後,沒過多久,意外的人來造訪。並不是蔡嵐,而是單東陽。蔡嵐那裡會知道陳瀟的下落。
單東陽穿着白‘色’襯衫,依然是‘挺’拔周正,帶着軍人的威嚴。陳瀟開‘門’,他對着陳瀟爽朗一笑,道:“陳瀟兄弟,好久不見!”
陳瀟淡淡一笑,道:“進來坐!”
關上‘門’後,單東陽入座。陳瀟道:“喝什麼?”單東陽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黑啤,便也道:“我也就喝黑啤。”
陳瀟道:“好,稍等!”便親自去冰箱裡拿了一聽黑啤,並啓開之後,方纔前來遞給單東陽。單東陽接過黑啤,笑道:“現在能勞動你親手給我拿東西,我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陳瀟打了個哈哈,也坐下,並喝了一口冰爽的啤酒。
單東陽喝了一口啤酒後,向陳瀟道:“聽說你已經完成了一件任務?”
陳瀟點頭,道:“還有九件。基地的任務很難,路還長,也很艱苦。”
單東陽道:“那倒也是,不過我對你有信心。有什麼需要我們國安幫忙的,只管開口。”
陳瀟一笑,道:“一定!”
單東陽又喝了一口啤酒,他來自然不是來問候陳瀟的。無事不登三寶殿!但是陳瀟就是裝瘋賣傻,讓他也不好往羅毅的事上去引。
這麼磨下去,單東陽肯定還是磨不過陳瀟,他苦笑道:“陳瀟兄弟,我還是不跟你繞彎子了。相信你也知道我是爲了什麼而來。”
陳瀟看向單東陽,淡淡一笑,道:“東陽兄這話很奇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爲了什麼而來?”
單東陽一怔,沒想到陳瀟這麼的不上道。他只得硬着頭皮道:“我是受羅毅首長所託,你看,羅飛揚的事情,有沒有可能有轉圜的餘地?”
陳瀟的笑容突然斂去了,目光盯着單東陽,讓單東陽覺得好不自在。
“單東陽啊單東陽!”陳瀟道:“我還真沒想到,你好意思說出口來。怎麼,你希望我做什麼?放羅飛揚一條生路?”
單東陽看出陳瀟的怒意,他其實是根本不想來的。但是羅毅懇求,他不好拒絕。單東陽是太瞭解陳瀟的狗脾氣了。
“陳瀟兄弟,我知道這事兒是羅飛揚的不對,但是人死不能復生。殺人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我們何不坐下來,商量出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法子來?”
“所以,你也希望羅飛揚能活下來?”陳瀟道。
單東陽這時候不能猶豫也不能否認,他臉‘色’肅然,點了點頭。
陳瀟眼睛微微眯起,道:“我覺得我一直認爲的觀念大概是錯了。我總認爲你們這些紅‘色’子弟有良好的修養,有淵博的學識。你們是社會的中流砥柱。但現在我發現,你們也不過是一羣只爲了自己的利益的自‘私’鬼。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集團,根本不會去在意下面的人的人格尊嚴。”頓了頓,道:“是不是覺得我談這些東西,很可笑,很不成熟?”
單東陽心中確實是這麼想的,但是他肯定不能點頭。
陳瀟繼續道:“之前你聽從喬老的,殺海藍。你們說是爲了國家利益,國家穩定。這我接受,但如果你所爲了的這個國家,是專‘門’來給你們這些人提供特權的,那我請問單東陽你,你們跟沈‘門’有什麼區別?”最後一句,凜然生威,直‘逼’人心。單東陽渾身一震,他一時間說不出一句話來。
陳瀟冷笑道:“太可笑了,單東陽!我一向知道你們的利益。但是如果要我連一個羅飛揚都容忍的話,你不覺得這太荒唐了。你現在跟我談什麼人死不能復生。我問你,如果被強‘奸’的是你六歲的小‘女’兒,你現在還能不能在這兒跟我侃侃而談?”
單東陽臉‘色’深沉,不發一言。
陳瀟道:“強‘奸’四名幼‘女’,完了,因爲她們家長的反抗,羅毅去把其中一個‘女’孩的媽媽輪‘奸’,父親‘逼’死在牢裡。如此行徑,單東陽,你難道就真沒有一絲的憤怒?”
“我·····”單東陽沉默半晌後,道:“陳瀟,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我有我的苦衷。我們身在局中,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樣灑脫。”
“好了,你不必多說了。”陳瀟道:“請吧!你該爲羅毅做的已經做了,羅飛揚也是你藏的,勸也來勸了。他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微詞。”
單東陽站了起來,深深的看了一眼陳瀟,然後嘆了口氣,離開。
在單東陽的心裡,特權是永遠存在的。但他也不能說陳瀟就是不成熟。因爲陳瀟的能力,成就在這兒。他沒有資格說陳瀟思想幼稚。
心如赤子,意如鋼鐵!單東陽突然想起這一句話來,用這一句話來形容陳瀟,真是再貼切不過了。單東陽所有的熱血已經被現實磨平了,他身在局中,必須按照規矩來辦事。至於個人的犧牲,老百姓的尊嚴,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況且,自古以來,成大事者,那個不是手下白骨累累。
單東陽不禁仔細思考起陳瀟來,陳瀟是個不堪成事的人嗎?不是,他下起手來,也是心狠手辣。而在這一片殺伐中,還保留了赤子之心,這纔是最不可思議的。
單東陽嘆了口氣,給羅毅打電話過去。“對不起,首長,我盡力了。”然後掛了電話。
在陳瀟心裡,不存在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思想。現在的年代和以前早已經不同,抱着天下人皆螻蟻的殺伐早已不合時宜。
這一夜對陳瀟來說着實不算平靜。應付完了單東陽,陳瀟練習了一遍浴火金蓮訣,然後打算睡覺。這時候一個上海本地的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接通後,居然是蔡嵐。
陳瀟眼睛微微眯起,道:“有事?”並沒有太多客氣的語言。
“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找您。”蔡嵐細聲道。
“說吧!”陳瀟不假思索的道。
“我能見面跟您說嗎?”蔡嵐輕聲道,聲音顯得柔媚。
陳瀟看了下牆上的時鐘,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想了想,道:“如果電話裡不方便說,就明天說吧,太晚了,我困了。”
“不,很重要的事情。哥,您給我一點時間好嗎?”蔡嵐微微哀求的道。
陳瀟心裡跟明鏡似的,已經猜到了一些端倪。也好,就看你耍出什麼‘花’樣來。當下道:“好,我在楓林大酒店708號房,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