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麗妃在‘牀’上躺下後,便感覺到睡在沙發上的陳瀟起了身。她悄悄睜開眼,便看見陳瀟來到了落地窗前。這個主臥是帶落地窗和陽臺的。
她看見陳瀟孤寂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一動不動。就像是凝立在了風中一般。
陳瀟自然也感應到了歐陽麗妃的觀察,他想了想,轉頭對歐陽麗妃道:“我出去逛一下。”
“我陪你!”歐陽麗妃馬上撐起身說。陳瀟深吸一口氣,道:“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想一些事情。”說完來到歐陽麗妃的身前,突然湊嘴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並伸手握住她的柔夷。這樣的動作,若是平時,一定讓歐陽麗妃臉紅心跳。但現在,她卻沒有這種感覺,反而心底是說不出的恐慌。因爲陳瀟的表現顯得很怪異!
“麗妃,我欠你太多。”陳瀟凝視歐陽麗妃,緩緩道:“如果有一天,我還不了你,你別怪我。”
孤寂的海灘上,陳瀟在黎明破曉之前,沿着海岸線朝前走。一步一步走去,就像是在走向未來,走向黎明。他看到了海灘的盡頭,有灌木叢,吹拂的海風,起伏的海‘潮’。漸漸的,天際開始破曉,‘露’出曙光。隨後,一輪朝陽冉冉跳出,霎時間,金光萬丈。
這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朝陽蓬勃,但此刻的陳瀟沒有一點想要練習無始訣,浴火金蓮訣的衝動。面對巍峨大山,他一直努力攀爬,但現在,他似乎沒有多少時間攀爬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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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也在這時,陳瀟的電話響了。是流紗打來的。“你在哪兒?”
“別墅以北的方位。一直走就能看見我。”陳瀟說。
“好,我馬上過來。”
在二十分鐘後,穿着休閒的流紗戴着太陽帽前來。她的衣衫是淺‘色’的休閒服,看起來很陽光,嫺靜,像是來度假一般。
“師姐!”陳瀟看了流紗一眼,兩人並不嫌髒的就地坐下。這兒倒很僻靜,沒什麼人來,不過遠遠能看見有人泛舟在海面釣魚。
流紗沉‘吟’着道:“我知道
騙不了你,我的身體確實出了一些問題。李易的真氣很古怪,就像是有靈‘性’和思想一般,蟄伏在我身體裡。有一種隨時可以爆裂的趨勢。”
陳瀟馬上就懂了。一般流紗她們的真氣,一旦進入別人身體裡,就會不受控制的‘亂’竄,致人死亡。而自己的暴龍蠱,卻讓真氣和蠱之間有奇妙的聯繫,可以控制。顯然,李易也是輸入了和暴龍蠱異曲同工之妙的真氣,以此來要挾了師姐的‘性’命。
至於李易爲什麼要這麼做,陳瀟用腳趾頭也能想明白。李易要救出東方虹和雪狼。到了這步田地,陳瀟是可以放棄羅飛揚,‘交’出這兩人。只要能平息干戈,救好師姐。陳瀟願意妥協,但他同時也知道,西崑崙卻不會這麼輕易的罷休。
“師弟,我想了幾個小時。”流紗道:“西崑崙的人不會這麼輕易罷休。我們手上唯一的牌就是抓的這兩個西崑崙主力。另外,你不要太擔心,我去聯絡其餘四大家族,把他們的高手全部調過來。”
“師姐,行不通的。”陳瀟沉‘吟’道:“來再多的高手,都擋不住李易,徒添傷亡。李易也不會正面進攻。”
這一點,流紗何嘗想不到。但是她心裡有種惶恐,她害怕陳瀟會爲了她,去跟西崑崙的人妥協,去給東方靜磕頭認錯。這是流紗最不願意見到的,這也是爲什麼起初流紗要騙陳瀟他們說,她並沒事的原因。
“師弟,你答應我!”流紗肅然道:“那怕是我死,你都不可向東方靜有任何屈服。”
陳瀟的脊樑可以頂天,他是寧折不彎的鋼刀。他的氣勢,並不是說能屈能伸真英雄。而是到了現在這般境界,已經只能前,不能退。一旦向東方靜磕頭認錯,他所有的底蘊,氣勢都會大受影響。
天人合一,有時候這氣勢就是那麼微妙!
陳瀟沒有回答流紗,只是看向流紗,凝視她美麗的容顏。這是他敬愛的師姐,師姐爲了幫他,付出了多少?從來都是無怨無悔。現在他又怎麼只爲了自己的修爲,而棄她不顧。
東方靜可以爲了修爲,看着妹妹和雪狼死,絕不低頭。但陳瀟卻做不到,這是一份不通透,也是陳瀟一直不能突飛猛進的原因。
陳瀟縱使聰明絕頂,但他身上有太多的束縛。親情,愛情,友情,種種情感成爲無形的羈絆,讓他不能做一個自在人。
“師姐,我絕不會讓你出事,那怕是我死!”陳瀟一字字向流紗說。他的眼神堅定無比。
流紗想說什麼,終是什麼也沒說出來。一直以來,師弟是她的驕傲。她喜歡看着他雄霸天下,看着他豪情萬丈。她作爲師姐在一邊就會很開心。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去介入他的生活,只是就想那樣在一邊去守護他,疼着這個驕傲聰明的師弟。
他和自己是同‘門’,他在她的生命裡,是比親兄弟還要親的存在。
流紗對陳瀟道:“我想一個人走一走,如果李易那邊有電話過來,我們商量着來處理,知道嗎?”
“嗯,師姐!”
流紗沿着沙灘朝另一邊走去,海風吹拂,她的髮絲飛揚着,這位法國公主美麗到了極致。
陳瀟呆了一會兒後,收到了歐陽麗妃的電話。“陳瀟,回來吃早餐,好嗎?”她的聲音帶了一絲哀求的意味。
陳瀟不忍拒絕,道:“好!”
海邊別墅現在是大楚‘門’的重要根據地,還好這別墅寬闊,住上幾十個人也不嫌擁擠。而大楚‘門’成員是不會進入主大廳的。她們現在大多是藏在暗處警戒。香港每個地方,眼線也已經遍佈。段鴻飛等人在別墅外駐紮了營地。現在的海邊別墅,比軍事重地的安全係數還要高。
許彤也沒有去上學了,由歐陽麗妃來教她課程。
冉靈素,丁玲也都在海邊別墅裡。不過葉璇集團的各項業務還是在正常運轉,兩人一般是電話指揮。
雖然說香港被監視成鐵板一塊,但也怕對手‘混’進來,對這邊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小心駛得萬年船。
陳瀟吃過早餐後,和莫妮卡開車出了‘門’。
陽光‘豔’麗,已經是九月末,但這是秋老虎最兇猛的時候。
外面雖然炎熱,但車子裡卻是很是舒適愜意。陳瀟讓莫妮卡開車,隨便開。他則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繁‘花’似錦。有許多的年輕情侶幸福的走在一起,也有一家三口帶着孩子出‘門’的。也有小美‘女’傍着大腹便便的乾爹的。
這是一副浮世繪,其中人物自有悲喜。而陳瀟看着,卻覺得凡人的煩惱永遠是一種幸福。而他想要活下去卻都是奢侈。
陳瀟想了想,給任佳佳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就通了。“哥,你在哪裡?”任佳佳的聲音帶着一絲歡快。
“我在香港!”陳瀟低沉的說。
“哦!”任佳佳道:“怎麼突然回去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陳瀟深吸一口氣,道:“對不起,佳佳。羅飛揚那個畜牲我可能殺不了。我跟你打電話就是爲了說這件事情。”
“啊····爲什麼?”任佳佳一時間難以接受了,不由自主的問。
陳瀟道:“我盡力了,抱歉!”說完便掛了電話。他被任佳佳拖進這樣一個泥潭裡,然而到了此時此刻,卻是想着去道歉,而不是抱怨。這就是陳瀟人格魅力所在之處。
任佳佳呆呆的看着手機,突然間有些灰心了。是的,一直以來在崇拜着陳瀟,期待着陳瀟揮動達摩克之劍。以爲着人間自有正義存在。但現在,任佳佳覺得就算是陳瀟這樣的人,最後也會屈服於潛規則之中,屈服於強權之下。沒有一個地方是理想國度。
任佳佳覺得,是陳瀟妥協了。在強權下妥協了。對陳瀟的希望,崇拜越大。這時候任佳佳就越是失望,無盡的失望。但她卻不知道,在這件事裡,陳瀟付出了多少,犧牲有多大。當然,也不會有人來告訴她這些。
“莫妮卡,你待會就回美國吧。”車裡,陳瀟突然說。
莫妮卡的車子陡然剎停,她的臉‘色’顯得略略蒼白。看了陳瀟一眼,然後又啓動車子,這麼一剎一停,差點造成‘交’通事故。
莫妮卡沉着的開車,像是根本沒聽到陳瀟的話。
好半晌後,她忽然開口,道:“楚,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不管你是什麼想法,我希望這句你永遠不要再說。”
陳瀟默默嘆了口氣,無所謂再多說,莫妮卡的心思他已經非常明瞭。也許陳瀟這一生確實羈絆太多,但是這種濃濃的,生死不棄的情誼也是他所得到的。
半個下時後,車子開到了上次兩人車震的建設新區。
樹蔭下,車子裡,莫妮卡獻上了熱‘吻’。她看着陳瀟被這沉重壓力壓的心中生疼。不是陳瀟不行,而是他的時運,碰上了這種傳承數百年的隱秘宗‘門’。陳瀟的根基還是這麼淺薄,又如何是對手?
看着陳瀟痛苦,莫妮卡就想用這種方式來化解。莫妮卡火熱的嬌軀散發着成熟勾人的魅力。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