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天到黑夜,已經入山很深很深,深到出現了一些兇猛罕見的野獸。
夜晚,天上月色皎潔。
突然,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在黑暗裡一閃一閃,隨即,四周出現很多雙綠油油的眼睛。有很多的野獸呼吸聲粗重起來。是狼羣,不知不覺中,小傾陷入了狼羣的包圍。
小傾手中有槍,出手可以殺死數頭狼,以此來震懾它們。但是小傾有一個習慣,她從不殺狼。
嗷嗚,一頭狼突然嚎叫起來。接着,無數頭狼跟着一起嚎叫,呼朋引伴,聲勢震天。若是一般人,目睹這番情景,一定要被嚇破了膽。但是小傾的面色上卻一點變化都沒有。只是突然,她脫下了小西服,裡面穿的是雪白的襯衫,將紮在皮帶裡的襯衫拉了出來,她突然俯下身,雙手雙腳都着地,也如一頭狼一般,雙腳一蹬,雙手猶如前爪發力,便如一道閃電衝向前去。
夜色中的小傾,雙眼綻放出湛藍的光芒,她猶如一頭白色的狼一樣疾奔。她的身法,身形快到成了一條殘影。
四周的狼羣那肯放獵物就此離去,竄了出來,前面阻擋小傾的狼,幾頭兇猛撲咬而來。小傾的身形靈動婉轉,斜着一蹬一閃,一躍,便閃飛出去。雙手先落地,雙腳一蹬,電閃般奔走。
狼羣在後面追趕,它們熟悉地形,卻沒想到小傾似乎也很熟悉,追着追着,狼羣失去了小傾的蹤跡。
小傾一口元氣在胸中奔騰不息,繼續狂奔,像進入水中的魚兒,在狂奔中釋放她所有的意氣。
一個小時後,小傾停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前面是密林,到了這裡卻豁然開朗。
月光下,前面是一條湖。湖邊有一塊大石,後面則有一個山洞,山洞邊上有許多袖袖的果樹。
而在湖邊的大石頭上,月光照耀下,那大石頭上坐着一頭狼。這狼全身的毛髮雪白,它的體態比一般的狼足足大了三倍。
絕對的雪狼之王。不過這頭狼沐浴在月光下,眼神幽遠,竟然綻放出智慧的光芒來。它的身上有一種如淵嶽一般的氣勢,深不可測。就像是一個類似沈靜那樣強大的高手。
小傾從來都是冷漠無情,這一刻卻突然走上前去,在狼王面前跪下,淚水無聲,嘴裡依依呀呀,好半晌仰頭嗷嗚嗷嗚叫了起來,。
雪狼王緩緩回過頭來,它注視着小傾,幽遠的眼神突然有了感情,變的熾熱起來。它擡起爪子,招了招手。小傾輕盈一跳,縱入狼王的懷裡。
狼王眼中淚光隱現,抱住了小傾。
“爸爸,我想你!”小傾說的很慢很有感情,說快了,狼王就不懂她的意思了。狼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溫柔的嗷嗚了一聲,小傾知道狼王是說,它也想她。
湖面平靜如水,月光清輝,微風吹拂,一人一狼靜靜的在大石上,良久良久。
所住的山洞裡,竟然整潔有序。有一個牀,上面有被褥,很是乾淨整潔,並有陽光清新的味道。顯然是時常清洗,並曬過太陽的。
那是狼王爲小傾一直準備的。
這晚,小傾在牀上甜甜睡去。似乎是隻有到了這裡,她才
會有了一絲正常的感情。狼王慈祥的蹲坐在牀頭,就這樣看着小傾入睡。
狼王身上的雪白毛髮一塵不染,很是乾淨,這是一頭幾乎成精的狼王。
早上還很早,小傾睜開眼睛,狼王從外面進來。嘴上銜了幾個袖袖的果實。
小傾起牀,歡喜的上前,接過果子。她自己吃了一個,又遞給狼王一個。
吃完早餐後,狼王嗷嗚一聲,示意小傾跟它到洞外。小傾知道狼王的意思,它要看看自己的功夫。
小傾自幼被狼王撫養長大,一切做人的基本禮儀,都是狼王所教。而狼王最厲害的就是刺殺之術。將身形,元氣展至極限,殺人來無影去無蹤。
如果單論氣血強大,狼王已經是絕世高手。不然也不會活了三百歲,還依然強壯如斯。
小傾站在一棵碗口粗的樹前十米處,狼王在後面靜靜的看着。小傾面色,呼吸,都進入一種胎息的狀態,這種狀態,與大自然,與周遭物體融合。即便是絕頂的高手,也很難發現她的存在。只見小傾身子蹲下,雙手着地,雙腳突然一蹬,這一瞬間,快到出了殘影,快到空氣扭曲。就像她沒有動過,但見她手中寒光閃處,匕首已經詭異的插進了樹裡。
好快好快!小傾演練完後,回身來到狼王身邊。狼王搖了搖頭,卻顯得不太滿意。
狼王來到這顆樹的三十米外地方,只見它胎息時如若無物,好似不存在於天地一般。突然,毛髮根根豎立,一蹬,全身氣血剎那凝聚成團,狂猛的氣息散發出來,一步一竄,一竄三十米,如長虹貫日。轟然一下,三十米的距離,瞬間而至,一頭將這顆樹撞成兩截。
這樣的力量,只能用恐怖來形容。如果讓陳瀟看見,他會驚歎起來,因爲這狼王儼然就已是丹勁高手。小傾看的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來。
狼王來到小傾身邊,又示意她跟着它走。
小傾便跟在狼王的後面,狼王走進密林。半個小時後,一人一狼來到一片山澗,山澗猶如水簾洞一般,水流瀑布不斷。從所站的地方到山澗,有十五米遠的距離。
中間是水潭,狼王示意小傾到它身上。小傾記得小時候,哭鬧不高興的時候,狼王就是馱着她到處跑,惹得她咯咯大笑。但此刻,她卻退後了。
“爸爸,我不想進去!”那裡,她曾經進去過一次。“我依然還是做不到忘情忘性,我學不了裡面的刺殺精髓。”十年前,狼王讓她出袖塵,就是要她領悟人情世故,不想她一輩子不通人性。同時也是要她知道了情,然後忘掉,好看的小說:。那山澗裡面的秘密,能夠助小傾成爲一名真正的刺殺大師。
狼王眼裡出現怒意,嗷嗚一聲,怒視小傾。小傾面色痛苦,道:“爸爸,我不想成爲什麼刺殺大師,我不要忘掉他!我不明白,您爲什麼一定要我成爲刺殺大師,我現在這樣,不是已經很好了嗎?”
狼王凝視着小傾,半晌後返身找了一塊尖銳的石頭。它的爪子巧妙的掐住石頭,然後在堅硬的地面劃了起來。那堅硬的地面在它手下,如豆腐一樣被軟化。狼王寫字很慢,足足十分鐘,才勉強寫出二十餘個字。而且那字跡確實不敢恭維,歪歪扭扭,猶如五歲孩童初學一般。
“命帶天煞怕你難活。”它所做一切,卻都是濃濃的父愛。很早的時候,狼王就告訴過她,她的命格乃是天煞孤星,註定劫難重重,孤獨一世。如果不變的強大,將來會很危險。
“如果要忘掉他,我寧願死。”小傾眼神裡,出現了一絲的思念,堅定的道:“我不要忘掉你們。”
狼王是養育她的人,她不要對他無情。裡面的刺殺之術,她見識過,必須對天地,對萬物,對萬人無情。她無法忘懷三人,一個是狼王,一個是楚鎮南,一個便是陳瀟。楚鎮南最是寬容她,給了她父親一般的關懷,她可以盡情的任性。而陳瀟,那張明媚清秀的臉龐,是她生命中的陽光。
看似最冷漠無情的小傾,實際上心中卻是最深情的苦命人。
狼王又在地上寫起字來,這次又足足寫了十分鐘。
“不學,保護你。”狼王也不再勉強小傾進去。雖然只有五個字,但是意思很清楚。你如果不想學,不要緊,爸爸保護你。
小傾抱住狼王,淚水滴落。
陳瀟被審訊了三天三夜,強烈的白熾燈光沒有一刻離開過他的臉龐。
倒是沒對他用私刑,只是進行了疲勞轟炸。十名刑警輪流審訊,一分鐘也不讓陳瀟閉眼。這一招對付犯人,百試百靈。只不過這次,刑警同志們碰到了陳瀟這個妖怪。他真正的三天沒合一下眼,最多喝了點水,但是他的精神卻一直好的很。倒是讓審訊他的十位刑警同志累得不輕。
每次問的最多的,無非是那晚他到底在哪裡,還有爲什麼要殺小女孩,總之問題五花八門,就是想把陳瀟的話套出來。結果是,刑警同志們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陳瀟引導,比如一位大姐審訊他時,他反過來問對方家裡小孩幾歲了,男孩,女孩。並告訴人大姐,男孩要窮養,不能嬌慣。並感嘆現在家長們教育的隱患,痛斥補習班對孩子們的殘害,聽得大姐精精有味,都不好意思再審問他了。
遇到年輕男刑警,他就問對方結婚沒,在處理女朋友問題上,對女孩兒一定要好,但是要堅守自己的原則。大是大非上不能含糊,不然將來會造成怎樣的隱患,諸如此類。陳瀟在忽悠他們時,用上了部隊裡的催眠心理術,聲音富有磁性,非常的具有感染力,讓人不得不信服。
如此三天下來,審訊毫無進展。最後大家都不太好意思對陳瀟惡語相向了。
第三天晚上,伊墨遙氣沖沖一腳將審訊室的大門揣開。依然是一身警服,警中之花。她怒視陳瀟,陳瀟目光淡然,毫無愧疚。這樣讓伊墨遙更加痛恨他無恥,就連想起當初對他有過好感,如今想來,都覺得噁心。
“中華龍,你也配被稱爲中華龍?”伊墨遙冷笑一聲,道:“你很不錯嘛,利用在部隊裡學的本事來對付我的同事,沒一個奈何得了你。”
陳瀟沉默。
“爲什麼不說話?難不成你還會良心發現,感到愧疚了?”
陳瀟嘆了口氣,道:“你已經認定了我是兇手,我說什麼,你都只會更加的厭惡和噁心,我是不想再給你添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