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陽說師父法旨要到,趙元與餘霜霜都明白。
然而此時餘霜霜滿腦子的都想問清陽關於修行的事,只是她的性格讓她一直忍着,當清陽揮動衣袖,化生桌椅之後,請他們入座,餘霜霜終於忍不住了,問道:“師兄,你之前在這裡面修的是什麼法?怎麼引得那麼大的動靜。”
清陽坐在那裡,伸手在朝道觀之外的黑暗之中一抓,黑暗的天地之中一團黑色氣息朝他的手上涌來,那氣息翻動、盤旋,轉眼之間化爲一個黑色的茶壺,這茶壺古樸幽黑,透着亮光。
“觀中簡陋,沒有什麼好招待你們的。”清陽手拿着黑色茶壺,順手一放朝舊上一放,桌上出現了一團火焰,將茶壺託着。
“其實在觀中修行的只是當年我自己所創的一樣法門,只是這麼年來,在劍河世界之中輪迴沉淪,再回到這裡,心有所悟,所以做一些融合而已,沒有想到居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清陽緩緩的說道,而趙元與餘霜霜的眼睛都將目光凝視着那火焰與茶壺。在聽到清陽說是自創的法門後纔回過來,驚訝的看着清陽。
斡旋造化這個修行法門,最深之處便是造化天地,化解一切危機。這是一個總綱,並無一樣法術,全靠那三千言的道訣來自悟。
清陽這一手,看似簡單,但是其中所蘊含的東西卻不簡單,是很複雜很深奧的。
他們沒有感覺到清陽的念力還存留在這火焰與茶壺之中,這是真正的無中生有,是化生,而不是幻化,不是短暫的凝結。
清陽看着他們都在一心感應研究這茶壺和火焰,說道:“這種手段我也是這次從劍河世界之中回來之後才悟通的,虛實之間,其實並沒有那麼森嚴的界線,一但悟通了,一念生物。”
他一邊說着,一邊又向虛空之中抓去,隨着他伸手一抓,一個杯子出現在他的手上,杯子是青色的,如青玉一樣。
趙元與餘霜霜都聚精會神的看着清陽的動作,只見清陽將杯子放下,再次的伸手朝虛空之中拿去,只見手掌在合攏的那一剎那,一團青色的風出現他的掌心,盤旋着,只頃刻之間,那團風便已經化爲一個青色的杯子。
如此,一連三個杯子之後,分別放在趙元與餘霜霜的面前,趙元更是拿了起來,用力的捏了一下,生硬而微涼,輕輕的與桌子相碰,發出玉石相交的聲
這時,那茶壺之中已經發出水燒開的聲音,這讓餘霜霜更加的驚奇了。
再又見清陽伸手從虛空之中拿出一個專門用來放茶葉的杯壺,揭開蓋子,空空如也,然後趙元與餘霜霜更加認真的看着,因爲他們想看看清陽這斡旋造化究竟到了哪一個境界了。
斡旋造化分兩部,一部爲斡旋,一部爲造化,清陽現在所展現的是造化之功,其中點石成金、化石爲泥這種屬於第一層境界,無中生有化虛爲實屬於第二層,而第三層則是一念生靈,這一念生靈是指在無中生有的基礎上再進一步,因爲無中生有生出的是那些實物,就如現在清陽這般,而再進一步就是憑空化生茶葉,茶葉屬於植物,是有微弱靈性是會成長的,所以這個更難。
整個道宮之中能夠做到這個的又有幾個,餘霜霜與趙元不清楚,只是知道那是極少的。
“師弟師妹想看一念生靈之法,卻是看不到了,爲兄雖有所悟,但是這一念生靈之妙還未參悟通透。”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伸手突然朝着宮一探,無形的力量折來了一根樹枝,樹枝上長滿了綠葉,這是藍樺樹的樹枝,最是常見,連當柴火燒都不好,因爲一燒便有惡臭出現,爲人們所不喜。
但是清陽卻將一片葉子摘下來說道:“雖然無法做到一念生靈,但是轉化之功卻悟了個七八分了。”
說話間,那葉子摘下,當放入壺中之時,只見光華一閃,那原本厚而硬的葉子便已經化爲一片軟而薄的茶葉,這是麻桑葉,是一種很清香的茶,香而不濃,久喝不膩,是不執真人最喜歡的一種茶。
一片一片的摘下,一片一片的轉化,看得趙元與餘霜霜目瞪口呆,又用開水倒入泡開,轉眼之間,傾注到三個杯子裡,他們端起杯子,輕聞之後,抿上一口,只覺一股清香在舌尖流轉,那熱茶之中又有一股清涼之意蘊含,順喉而下,直入肝脾,那種感覺唯有靜心寧神方能品出。
餘霜霜不由的說道:“真是大開眼界,師兄有這般手段,衍生出來的法術必定通玄造化,原來以爲自己修行用功,又算是有幾分悟性,若能夠早入道宮幾年,必定也不會輸以師兄,現在才知道師兄的道行已經入了造化之境。”
雖然清陽這一些手段看上去對於爭鬥沒有什麼用,但那只是不明之人的念頭,他們當然知道,就憑清陽那一手凝結天地之中的元氣而成杯子的手段,在別人使用道法攻來之時,一念便能夠讓他道法潰散,這種手段,是他們萬萬修不來的。
趙元坐在旁邊端着茶杯默不出聲,他也是與餘霜霜一樣的心思,還生出過清陽不過如是的念頭,今日一見,方知自己是井底之娃一般,不由的說道:“師兄雖然在劍河世界之中幾經生死,差點沉淪其中不得脫,但是這一次回來卻脫神化靈,悟得了世界真知,看來我們也需要去別的世界之中尋尋那些機緣了,總是呆在道宮之修持雖然安全,但也如谷中靜湖,無波無瀾,何來壯麗之姿
清陽微微笑着,也並不有回答他這話,他去別的世界自會有機緣,當然也會有生命危險,能否有成就,全看個人,而留在道宮之中打坐參玄,也未必沒有一通百通的那一天。
當天晚上,山下的執事們紛紛入觀來拜見,清陽一一見過後說了些話讓他們離去,再一會兒便有十餘道遁光落於觀前。
遁光落下,化爲一個個的人,男男女女,個個樣貌不一,有清俊有醜陋,有憨厚之相,有精靈之妙,他們一進道觀便朝清陽行禮,口呼‘大師兄,。
他們帶來了不執真人的法旨,竟是要在這通天觀前建一渡口,專門接引別地的仙客。
其實道宮本來就有意在這裡建渡口,又因爲清陽差一點生出大災,這差事便落在了天衍殿中。
“大師兄,你那九霄天雷咒真是用的好,你不知道,道宮之中那些人看了之後一個個都沒有話說了。”這說話的是入雲,他在那些人裡跟清陽算是最熟悉的,知道清陽的脾氣,所以也不懼,一進來便大聲的說道。
旁邊有一個同樣還不過與入雲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也大聲的就着說道:“是啊大師兄,在之前,他們一個個都說你這次種下大禍,要重罰你,還說要把你關到罪仙殿裡去呢。”說到這裡,她又追着說道:“大師兄,你可以教我怎麼使出那麼大威力的雷咒來嗎。”
她一入道觀之中便嘰嘰喳喳的說出這些話來,像是怕別人搶了一樣,清陽聽着心中只是覺得溫馨。
原來當時清陽引得黑暗大潮起,道宮之中便已經知曉,便派了空同來拿清陽回去,然而不執真人卻也得到消息,讓趙元與餘霜霜兩人阻止空同拿人,然後又親自去見祖師說此事,並一力擔保絕不會有災禍出現。
所以纔會只有空同一人來了之後久久無人前來,都在那裡看着這裡的事。不過,雖然最後無罰,卻也落了一個差事,就是天衍殿負責在這裡建一個渡口
這渡口建之不易,可稱得上是一件苦差事,需要而且這裡建的還是大渡口,需要用黑暗深處的兇獸骨頭做架才行,每一樣東西都需要去黑暗之中尋找,想要與這大地相連在一起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在這裡人之中,也只有清陽和趙元、餘霜霜可以做到,其中趙元與餘霜霜做起來都是很勉強的。
不過那些前期的事當然不用清陽去做,他只是鎮守在通天觀之中,師弟師妹們則是進入黑暗之中獵殺大型兇獸。
一轉眼之間,便是劍河世界之中他所說的十日之時到來,他坐在道觀之中,元神遁入黑暗之中等待着喜女的再次的呼喚,卻久久沒有聽到。
唯有那各種嘈雜之聲,那是黑暗之中的兇獸發出來的聲音。原本他元神未成之時,神意散入這黑暗之中,只是能夠見到一片混沌,而現在則是通透明瞭,他看着那一道如劍一樣掛黑暗之中的亮光,心念動間朝其遁飛而去。
那黑暗不知有幾千裡,但是元神沒有肉身,飛遁極快,沒多久便已經到了那白光的旁邊,這白光不是別的,正是那劍河世界,只是現在離得近了,看這劍河世界不是再是一道劍型白光,而是條長河,綿延數十里,在黑暗之中滔滔奔流,而與黑暗相接之處卻似有法則在不斷的破碎又衍生。
他離得這劍河世界還有不少距離,因爲他知道,此時這劍河世界一定是在跟中元世界相合,而因這種相合而破碎的法則最是危險,如果有修士不甚陷入其中,神通再強也難脫身。然而這種危險對於修行人來說又是一個難得的觀天地法則衍化的機會。
此時圍着這劍河世界不知道有多少高明的修士在觀看着。
所以他並不靠近,因爲有修士也喜拘人元神煉寶。
突然,他感覺似有微風吹過,心中一驚,身邊竟是已經多了一個人,一個身着青衣道袍的人,只不過清陽一見便知他也是元神,不過不是清陽這種沒有寄託的元神。
“你是哪裡的,膽子倒是大,竟敢以純粹的元神出遊,還敢來這兩個世界相合的邊緣,不怕那世界法則一個爆裂便將你這元神給捲進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