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一身的黑色的衣服,看上去有些厚重,在這個季節裡,這種衣服根本就不合身,他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陰狠呆板的臉。原陽擡頭看了一眼,然後又低頭調酒,嘴裡卻是說道:“言老已經去世了,這個門店是他的孫女賣給我的。”
那個人也似乎並不意外,而是繼續說道:“既然你買下了這個地方,那麼他答應過我的事,你就得承接下來。”
原陽似乎也不意外的樣子,說道:“只要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我應該能夠接下來。”
那個黑服陰狠的男子走進酒吧,他的身體走起路來,有些僵硬的感覺,來到吧檯前,眼睛去看着酒吧裡現在有的這些人,說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如果你無法做到我的要求,我會讓你全家這一輩都不得安生。”
原陽擡頭,看了面前黑袍男子一眼,說道:“沒有人能夠當着我的面威脅我的家人,看在你是言老的客人的份上,這一次就不跟你計較了,送你一杯槐樹汁。”
身穿黑袍的男子逼視着原陽,身體前傾,一手搭在吧檯,說道:“是嗎,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滾。”原陽原本遞出去的槐樹汁收了回來,冷冷的說道。
酒吧原本坐着喝酒,等着看好戲的人,竟是突然有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雖然這種感覺只一陣風一樣吹過,但是那一瞬間,卻讓他們有一種懼意。
黑袍男子眼中涌動着那種死人才有的色澤,他寒聲說道:“我如果不走呢。”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既然不走,那就不要走了。”原陽冷冷的說着:“借屍還魂之輩,誰借你的膽,敢來這裡撒野。”
隨着他的話落,那掛在他的身後酒櫃子上的經營許可證上面印章上金光一閃,虛空之中一枚金印,鎮下,整個酒吧裡的那些人剎那之間,只覺得一座山壓了下來,那個黑袍人身上像是承受了萬斤之力,瞬間跪倒在地,他臉色猙獰,想要站起來,他的身體動不了,但是身上卻有虛影想要撐起。
“你以爲你在反抗的是什麼。”隨着原陽的話落,那塊營業執照上面的紅色國徽突然之間燃燒,彷彿一顆烈日落下,黑衣大漢在這一剎那之間,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燃燒,那火焰燒到了五臟六腑,燒到了靈魂深處,他的臉上已經痛苦有扭曲了。
突然,門口再一次的出現一個人,一個曾經到過這裡的人。
一個警察,人稱貓爺,但是原陽知道他確實是貓妖,一隻黑貓,也是管這一片區的警長。
當他往那裡一站,無論是虛空的金印,還是那國徽所化的烈日,都瞬間消失了。
“殺人。”那黑貓警長冷冷的說道。
“他可不是人。”原陽說道。
“是不是人,不是你說了算,而且,無論他是不是人,都屬於中華帝國,要死也只能夠死天牢之中,只能夠死《異靈律典》的審判之下,你這是在藐視律典。”
原陽倒出一杯調好的酒,說道:“警長何不坐下來喝一杯。”
那黑貓警長卻只是冷冷的看着原陽,伸手自腰間解下掛着的手銬,那手銬上面有着符文,酒吧之中的原本因爲原陽發怒而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那些不知名生靈,一個個驚悚的看着黑貓警長手中的手銬。
“是你自己帶上,還是我來動手,我告訴你,你的那些手段,在我面前就是小孩子把戲。”
“警長要逮捕我,憑是什麼?警長的身份嗎?”原陽放下調酒吧,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喝一口。
酒吧之中的那些人,在緊張害怕的同時,不由的也在想這個酒吧老闆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敢接言老頭的雜貨店,敢在這裡開酒吧,還敢在這個這一帶大名鼎鼎的貓爺面前這樣說話。
貓爺想要抓的,沒有一個能夠逃得了。
“你犯了故意殺人罪,天牢將是你的歸宿。”貓爺站在那門口,但是他整個人的影子卻像是將這一個酒吧都籠罩着,酒吧裡的人,感覺比之前面對那個法印與烈焰國徽還要可怕。
“是嗎?但是異靈律典上有這樣一條,有擅殺人類者,判斬魂刑,有蠱惑、詐騙、恐嚇、****、偷盜人類靈魂、念信、肉身者,處百年監禁,他借屍還魂,犯有偷盜人類肉身罪,之前又恐嚇於我,甚至有動手奪我魂靈之心,又犯有殺人未遂之罪,我不過是正當防衛,而且,爲異靈管理局抓到了這樣一個罪靈,應當受到獎賞。”原陽站在吧檯之中,一點也不懼那位在這一帶的異靈心中無比強大的貓爺。
當原陽說到異靈管理局之時,在酒吧之中的一個個都面色大變,貓爺之所以強大,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他是異靈管理局的人。
貓爺的雙眼泛着幽藍的光,那是貓的眼,據他所瞭解,原陽雖然在燕京大學,讀的是法律專業,但是並沒有什麼資料顯露他是異靈管理局的人,不過,也不否認,異靈管理局,每年都會從各大名校之中招一些法律專業的人進入異靈管理局來。
“誰教給你《異靈律典》的,誰傳給你御國權陽罡而化靈法的手段。”黑貓警長冷冷的喝問着。如果原陽回答不了的話,那麼,他就可以立即認定原陽是借屍還魂,或是擅自投胎奪舍,這些都是大罪,因爲如果是人類的話,沒有人能夠能夠不在老師的傳授教導之下會這些東西的。
“我的老師叫苗靈靈。”原陽喝下一杯酒,很自然的說出來。
貓爺卻眼睛一眯,苗靈靈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她的名字他卻聽過,苗靈靈可以說是異靈管理局的天才,她在兩年前就獲得了博士學位,然後在燕京大學當老師。
要說貓爺懼怕那個苗靈靈,那是不可能的,他在這一片積威甚重,又豈會怕一個二十多歲的丫頭片子。雖然,苗靈靈有着天才之稱,但是終歸只是一個只有二十五歲的女子。
貓爺眯着眼,說道:“這個人我要帶走。”
“異靈律典上有一條,異靈除殺人之外,若是犯有其他罪行,有人願意作保,可讓這異靈監外服刑,我這裡正缺一個服務生。”原陽說道。
“誰給你作保。”貓爺問道。
“這些,就不關警長的事了。”原陽說道。
“三天之內,如果沒有保書的我會再來。”黑貓警長冷冷的說着,然後轉身便走。
原陽喝了一口杯中酒,並沒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那個萎靡的黑袍人,說道:“你是願意在這裡做服務生呢,還是進天牢。”
在這裡成爲服務生,這在異靈之中,他們將這稱之爲奴隸,在人類之中有資格作保的人,原陽只認識一個,那就是自己的老師苗靈靈。雖然,很有異類寧願選擇進入天牢,也不願意選擇成爲某人的奴隸,他們認爲這是一種侮辱,但是在天牢之中面臨的是終身的黑暗,而在外面,至少還有一線生機,有着逃走的機會。
那黑袍人最終點了點頭,說道:“我願意在這裡做服務生。”
“很好,聰明的選擇,不過,希望你不要太過聰明。”
此時還在酒吧之中的總共有五個人,其中就有那個紅衣小孩,他看着原陽,似乎現在確定了原陽背景強大,說道:“如果摘來了鬼面桑麻葉,能不能不換酒喝。”
“可以,你想換什麼?”
“我想要一張身份證。”那個紅衣少年說道。
“身份證啊,你想要身份證,那就要接受中華帝國的陽罡洗禮,你確定你能夠接受得了?”原陽問道。
紅衣少年一咬牙,說道:“能,就算是不能,我也不會怪你。”
“你怪我也沒什麼,關鍵是,鬼面桑麻葉根本就換不了一張身份證,而且,你確定你真的需要這張身份證,雖然受過了陽罡洗禮,有了身份證,你將能夠有脫胎換骨的成長,但是你也將受到極大的約束,當異靈管理局徵召你時,你是不得違抗的。”
那個紅衣小男孩,沉默着,似乎在想着許多,最後仍然是說道:“我知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給我帶十斤陰泥回來吧,十斤陰泥換一張身份證,如果能夠摘到鬼面桑麻葉,我也照收,到時需要什麼你再說,我們再談。”原陽說道:“另外,我想問一下,你爲什麼一定想要一張身份證?你要知道,我給你身份證,有必要知道這個。”
那紅衣男孩想了想,最終有些不好意思般的說道:“因爲,我想要去讀書,不想只是生活在陰暗之中。”
“嗯,很好,這個理由不錯,我請你喝一杯陰靈酒。”原陽說道:“彥真真出來端酒給客人。”
原陽將調好的酒放下,然後那酒憑空飛起,那並不是真的飛,而是有一隻煞魅端着酒。
而原陽的目光則是落到這個之前還是兇狠的黑袍人身上,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蔣臣。”
“來找言老做什麼?”
“言老曾答應買給我一具大人的肉身。”
“怎麼,你這肉身不能用了?”
“嗯,感覺快要壞了。”
“這麼說,那你根本就沒用了,你還是迴天牢裡去吧。”原陽打量着面前的這個披着厚厚黑袍的男人說道。
“別。”那黑袍的蔣臣急道:“我有一個秘密,只要你保下我,我就告訴你。”
“我沒有興趣知道。”原陽很淡定的說道。
突然,他的電話響了,一看,是同父異母的妹妹原安安打來的。
“哥,你的酒吧在哪裡,我帶同學到你那裡來玩,給你捧捧場。”原安安的聲音之中透着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