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原陽來說,他很不喜歡玩陰謀,更不喜歡設局來騙人,尤其是這涉及到別人的安危的時候。
這一次他也本不想這樣子的,原本並不以爲將軍招那能夠穿行陰陽的公交車會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可是當車停下之後,那外面的人喝破自己的行藏之後,那個汪校尉毫不猶豫的出刀,要將自己斬殺之時,他明白,他們叫這這一輛可以穿行陰陽的公交車去,絕對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事。
所以,那個時候知道,如果不在這裡將軍惡鬥一場的話,那麼就只能夠裝着是無意間來這裡的。如果只是他一個人,惡鬥一場也沒什麼,鬥了就鬥了,但是那一輛可以穿行於陰陽的公交車卻絕對無法倖免。
那魔警倒沒什麼,散了便散了,一身的怨氣,而那司機他看着很不錯,身上竟是沒有怨氣的,能夠存在,應是心中有着某種信念支撐着。
這種的,不管是人還是什麼,他總是很願意給他幫助,所以也就更不想對方因自己而出什麼事了,畢竟自己能夠護得了他一時,也護不了他一世。
現在他比誰都清楚,沒有誰能夠庇護得了誰多久。強如南落,強如陳景,強如中元世界之中的那些強大的道派,當某一個天地大勢到來之時,都要得各尋自如。
做爲一個前輩,最應該做的就是在對方危難之時搭救一把,然後教給對方最需要的手段。
他通過言語和後面因爲比那跛足之人更高的靈法修爲,而騙過了對方。那跛足者是小看了那輛車,更高看了自己,若要說他毀了那輛車的很容易,但是他的化身上車,卻絕對不可能瞞過車上的那位司機和魔警。
但是原陽不知道六眼活佛是誰,也不知又會是針對誰的。
他回到酒吧之中,也只是想到這個將軍可能也在現在這個燕京城之中佔了一角,那六眼活佛就是他請回來的助力。
回到酒吧之後發現少女閻羅還在,正趴在那裡奮筆疾書,好像那筆下的東西跟她有仇一樣。旁邊那隻小黑狗正努力的跟一根大骨頭奮戰着,那骨頭都比它的嘴大不少,它啃的有些艱難。
“你哪弄來的這麼一根大骨頭,你家小黑都啃不動。”
少女閻羅把埋着的頭擡了起來,看到是原陽,隨口說道:“它太能吃了,都把我吃窮了,這是我從別人那裡借來的骨頭給它啃。”
小黑狗好像聽得懂一樣的,一邊啃着,一邊看着原陽和它的主人。
“這是什麼骨?”
“一隻虎妖的腿頭。”
原陽順勢坐在少女閻羅的旁邊,發現她原來正在做一份試卷。
少女閻羅卻有些匆忙的將席捲遮住,但是原陽還是看到試卷頂端的一行字。
“期末考試的試卷,你怎麼會有,還帶回來做。”原陽疑惑的問道。
少女閻羅頓時緊張起來,怒道:“要你管。”
原陽也沒多想,此時他心中正有事想問問這個天生地養的少女閻羅。
“我問你一件事,你知道六眼活佛是什麼?”原陽問道。
少女閻羅卻眼珠子一轉,說道:“你幫我一忙,我就告訴你。”
“什麼忙。”
“你幫我把這一道題做了,我就告訴你,哦,不,你幫我把這一張卷子都做完,我才告訴你。”少女閻羅改口倒是改得快。
原陽猜疑的看着少女閻羅。
少女閻羅在原陽的注視下,低頭說道:“我不想再留級了,所以我先偷了老師那裡的卷子,打算把它給記下來,你就不用擔心今年我又會留級了。”
原陽笑了,忍不住的拍了拍旁邊地上賣力啃着骨頭的小黑的頭,說道:“你的主人這麼的幽默,你可不要拖她後腿啊。”
他這話才落,那小黑狗的尖牙竟是因爲用力太大,而扎陷到骨頭裡面去了,一時之間竟是拔出來,直急得它‘唔唔’直叫。
少女閻羅看到,頓時大怒,道:“我還想把你培養成哮天犬,你太讓我失望了。”
雖是這樣說,但是她還是去幫小黑狗把卡在牙齒上的骨頭給拔了出來。
等到少女閻羅忙活一陣,把小黑趕到門外去之後,原陽纔拿起他的試卷,說道:“現在幫你做了,你也記不住。”
對於少閻羅總是記不住上課的內容,這一點,原陽都搞不明白,對於靈法方面,她可是很有自己的理解能力的。但是就是上課學的那些內容總是會記不信,這不是笨的原因,原陽覺得是少女閻羅的理解方式很特別,所有學的東西都是在她的腦海之中演變過了的。
“我要用靈法把這試卷印下來。”少女閻羅弱弱的說道。
“這樣子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這是我的本事,我都沒有去當殺手了,還不能讓我升學嗎?”少女閻羅突然變得理直氣壯的說道。
“嗯,很好,絕對應該。”原陽拿起她的筆,花了一點時間將答案填好。
隨之便問道:“你可以告訴我那個六眼活佛是什麼東西了吧。”
“是不是西藏那邊的。”少女閻羅看上去很懂行的問道。
“應該是的。”
“屁,什麼東西也敢稱佛。”少女閻羅很不屑的說道。
“哪學的粗口。”原陽皺眉道。
“粗口怎麼了,我的同學都會,他們還談戀愛呢。”少女閻羅看老古董一樣的看原陽。
原陽覺得跟她說這些實在是有些多餘,連忙歸正話題,說道:“過幾天,那個六眼活佛就要來燕京城了。”
“什麼,他敢。”少女閻羅就像是護着炸毛的小貓一樣,整個人都繃緊了。
“人家爲什麼不敢來。”原陽問道。
“這燕京是我的地盤,他不在他的西藏好好的呆着,敢來我這裡,不是要踩我的盤子嗎。”少女閻羅憤怒的說道。
“哪學來的這樣一口腔調。”原陽伸手快速的在她的頭了摸了摸。把她的那股炸毛的憤怒打亂。
“以前做殺手的時候,大家都是這樣子說話的。”少女閻羅說道。
原陽突然想了一句話:“孩子就要從小豎立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鄰居很重要。”
“你先說說這六眼活佛到底是什麼來歷?”原陽問道。
“不知道,也許是某個本應該死了的人又覺醒了,也許是因人間信仰而化生出來。但是他的名字不是叫活佛,而是叫邪眼黑佛。”
“你見過?”原陽問道。
“以前,去過那邊一次,他養了一隻黑豹子,有些厲害。”
原陽看少閻羅這個樣子,已經能夠猜到她一定是在那個邪眼黑佛的手上吃過虧。
“你說他要來這裡,可是,他好像是不能離開那一塊地方的,怎麼能來這裡呢。即使是在那邊,他也只能是借化身出現在陽世。”少女閻羅疑惑的說道。
“如果是有人把他接過來呢?”
“他的真身絕對不會過來,如果過來了,那就可能死在這邊。”
“那化身降臨呢?”
原陽當然清楚,如果是化身降臨的話,必須要有一個很契合的承載者,要不然的話,根本就發揮不出真身多少實力。
“據說他有一尊常年受人供奉祭祀的一尊黑佛,如把有人把這尊黑佛帶過來,那麼他再降臨,就有些厲害了。”少女閻羅說道。
“有你厲害嗎?”原陽看到她小小的臉上,一臉慎重的樣子,不由的笑着問道。
“怎麼可能,我一下就能拍死他。”少女閻羅很是大氣的說道。
原陽當然不可能叫她去做什麼,只是隨口說說,真的對方到來之時,他肯定是要去看看的,看看對方有什麼目的。
雖說他不在乎時局,但是畢竟這一世託生於原家,而原家現在因爲他的原因而與趙家結在一條繩上了。
這個世界,一點也不比原本那個道法昌盛的世界簡單。
……
當天邊泛白,到天大亮之時,少女閻羅早就去考試了,她信心滿滿的這一次絕對不會留級。
而已經是殭屍的蔣臣也已經化爲雕塑,站在了酒吧的一個角落。他是要離開回去的,但是卻肯定是要晚上的時候離開。
他便又坐在了一張桌子上,盤坐着,開始靜聽虛無之中的時間行走的腳步聲。
……
宮沁看着曾經在商壇叱吒風雲的父親,此時躺在牀上,瘦的就只有一把骨頭,臉色灰色,心中便是一陣難過。
去了國內外著名的醫院診斷,說法各不相同,但是都無法給出一個肯定的病情答覆來,都叫他留下來,繼續觀察診斷。
她最終選擇了燕京醫院,雖是留了下來,但是這麼多天,卻仍然診斷不出來是什麼病。只看到自己的父親一天比一天的瘦下去,整個人臉色灰敗着。
而從父親病倒之後,她發現自己家的產業似乎有些不對勁起來,一直以來,她都只是管理那一家先秦古董店,對於家裡的產業並不怎麼插手。
可是此時父親病倒了,弟弟又還在大學裡讀書,沒有走上社會,原本的那些產業有的是親戚,有的是職業經理人管着,雖然看上去沒有什麼的樣子,但是她卻感覺他們有了別的心思。
之所以她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爲有人跟她說過,其中有些人跟自己父親的一個老對手有了接觸。
她不知道這跟自己父親突然得重病有什麼關係沒有,但是她覺得可能有。
有一個老中醫跟她說,最好還是找些特別的人給看看。
她問什麼特別的人。
老中醫說就是那些捉鬼驅邪的那些人。老中醫跟她說過沒多久,便有不少人上門給她推薦一些捉鬼驅邪方面的大師,只是數天過去了,一點效果都沒有,看着那些神神叨叨的人,她怎麼也無法相信他們能夠治好自己的父親。
然而沒過幾天,她的弟弟也病倒了,和她的父親一樣,這時,醫院突然有一個專家叫她過去,說是找到了病因。
最後診斷的結果是,這是一種藏於基因之中的疾病,是有遺傳的,她很有可能也會發病。
她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心中卻一陣陣的發冷。
她突然發現,如果自己也突然發了這種病,那麼自己一家就沒了,而且,也不會有人查出什麼,因爲那是遺傳的。
再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走出病房,不理會那個專家醫生要自己留院診斷的話,快速的出了醫院。
“姐姐,我們現在怎麼辦。“醫院的門口,宮沁看着這個父親的私生女,嬌顏欲泣的樣子,心中涌生一股膽寒的感覺。
她叫宮雪,數年前接回宮家來的,雖然宮沁並沒有排斥她,但是卻也不喜歡她,說不上爲什麼,她就是覺得她那陽春白雪般的外表下面,似乎覆蓋着可以吞沒一切的沼澤一樣。
“你在這裡照顧父親,我出去一趟。”
宮沁深吸一口氣之後說道,不多留,擡步便走,來到了自己的車上,從車子的盒子裡翻出一張名片。
“通幽解煞,……烏衣巷烏鳳酒吧。”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曾經出現自己店子裡那個人,應該不是什麼騙子。
如果還無法救好自己父親的話,她可以肯定,用不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幾天,自己也將和弟弟一樣的發病。
“是誰要置自己一家人於死地?”
宮沁想到了不少的人,但是她心中最有可能的人卻是她不願意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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